《難哄》從“2025第一爆”的“開年甜寵”到全網爭議,時間不超過3天。
作為現偶,它陷入的爭議是因為女主遭到的性騷擾太多,并且“被傷害后沒有反抗”。
我的看法是,性騷擾作為女性困境之一,是女性在生活中特別普遍的經歷,影視劇去呈現不是為了消費而是為了引起重視的。
還原“案發現場”,《難哄》引發爭議?
《難哄》是典型的重遇文學:男女主桑延和溫以凡分手八年后重逢,因為種種原因同住一個屋檐下成了合租室友,在日常相處中破鏡重圓。
原著里女主,確實經歷過一些女性似曾相識的場景——熟人騷擾、沒有分寸感的異性親戚、鄰居,而這些情節放在劇版,引發了主要爭議:
女主在群租屋里被侵犯未遂,之后又在大街上走著走著遇到露Y癖,性騷擾體質會不會太離譜了?女主是不是沒苦硬吃?
我理解《難哄》劇版設置這些情境的思路,是為了展示女性實際會遇到的問題,只是甜劇里出現太現實主義的劇情,未必能讓觀眾安心服用。
即使劇版里有女主被騷擾的情節,但女主角依舊在堅持自救和自我保護。
開頭幾集,溫以凡住在群租房里,被合租室友騷擾,她第一時間選擇報警,走出警局沒幾天,卻遭到對方報復。
沒有通過以上突發事件修煉成練家子龍抓手的溫以凡,只能搬離,陰差陽錯與桑延成了合租室友。
之后的“性騷擾”,是閃回她年少時寄住在親戚家的經歷,這是溫以凡為什么會被塑造成“淡人”的核心。
這事剛好發生在高考后,孤立無援的溫以凡一心想與原生家庭徹底割席,一紙志愿遠走他鄉,違背了與桑延約好一起考同一所大學的約定。
因為經歷了飽和度極高的受害者有罪論指責,溫以凡心里痛苦掙扎,一方面不想再和南蕪有關系,另一方面不想讓耀眼的桑延同情自己,年輕的她,尚且不懂如何處理,只好用最狠的話傷害對方,終于把桑延逼走。
性騷擾的劇情,在《難哄》這部小甜劇里并不是啥流量密碼梗,一方面是關聯苦命鴛鴦因誤會分離的原因,也是溫以凡如今性格形成的鋪墊。
后來還有職場遭遇“咸豬手”,和爭議最大的路遇“露體狂”,其實都是用成年后溫以凡遭到騷擾后的不同反應,回應年少時的經歷。
個人沒覺得“露體狂”是什么特別浮夸的情節,即使沒有看到主動露體男,多數人從小到大也被迫在街上隨機見過在樹下、墻角小便的成年男性。
曾經這些統統屬于公眾談之色變的不可說,但女孩們慢慢總結出“應對指南”,是用輕蔑的態度無視他,讓他自討沒趣感到挫敗,近些年女孩們對這些情況已經好很多了。
我同意“同類型劇情排布頻率太緊,會導致節奏失衡"的觀點,可接下來引發的對溫以凡人設的攻擊就非常不合理了。
有一個劇情,是溫以凡從超市出來,卷紙抱在懷里,在某些大女主敘事觀眾的眼里,女主沒有單手提著卷紙=在男性面前示弱、裝沒力氣、裝小鳥依人=弱女=不良價值觀=應該下架。
對于露體狂的劇情,劇方整體聽勸,在觀眾反饋“麻煩不要切全景”的建議下,我回頭看了一眼,這些鏡頭已經緊急處理了。
至于女主遇到的其他性騷擾事件,從劇情角度來說,至少邏輯是說得通的——在不同年齡段,她的反應也有不一樣的變化,雖然沒法解決這些事件的起源,卻漸漸掌握應對的策略。
所以,她算是弱女嗎?
淡人溫以凡≠無力小白花
溫以凡,一款標準淡人,戲里她會被人欺負,臺詞就有“真以為我溫以凡溫吞又平凡”的官方吐槽;觀眾也多少會跟著吐槽,拜托現在已經不流行無力小白花的女主路線了。
但她不是一開始就以淡人姿態出現。
高中階段的溫以凡曾是明媚少女,父親去世前,她也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但父親去世后,遭遇性騷擾的經歷,讓溫以凡夜里睡覺不踏實,有時還會夢游。
如何收放戒備心,是她成長的關鍵。
母親不信任她,不愿意接她走,敷衍關心了幾句就不見人影;親戚用受害者有罪論綁架她,反咬她是白眼狼,導致她的創傷應激更加劇烈,最終只得以看似人淡如菊的高鈍感外殼,來維持自己的防御系統。
劇里有段自白是成年后溫以凡回憶大伯母對她的指責,提到說“她不配吃那么好的東西”,溫以凡說一開始就當聽不見,但時間久了就真的聽進去了。
她的熱情和勇氣是不斷被消耗的。對人沒有期待,清楚地知道任何人都靠不住,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于是總是以一副處變不驚的表情應對,被陌生人誤以為她好拿捏。
這個設定可以說通很多劇情,比如她明明有錢住3000的小區房,卻偏要租住群租房,并不是因為摳,而是因為不配得感太強,給她好的,她會下意識地質疑“沒這必要”。
這導致很多沒有看過劇的網友,下意識對淡人產生“淡人必弱”的曲解。劇情里,溫以凡長大后,每次受到傷害都沒有忍讓,但因為有一種輕拿輕放的體面感,所以看起來是在“示弱”,實際上是悶不吭聲把事擺平了——
群租房那次報警后,房東以為住群租房的她沒啥本事,埋怨她把事情鬧大。她并沒有對此讓步,反而警告這事兒還可以鬧更大,鬧到上新聞,鬧到不僅是周圍人知道。
遇到已婚同事的求愛,她漠視不回應卻偷偷保留證據,被對方妻子找上門時第一時間自證。她的思路是爭得過就爭,明爭不過就以退為進地爭,實在不行可以躲,躲了不行可以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默不作聲維護自己的領地,不必大張旗鼓也能把問題解決。溫以凡并不是等著桑延營救的公主,在桑延回到她的世界之前,她早就在現實生活中學會了勇敢。
非大女主敘事下的女性≠弱化女性
最近幾年隨著女性主義廣泛覺醒,從劇宣到觀眾,普遍愛好大女主的視角,《難哄》的女主并不是爽文強勢回擊類型,但她依舊在依靠自己的力量去面對生活,解決問題,爭議里“被騷擾=弱化女性”的思路本質是不成立的。
首先,大女主≠氣場全開,不可能人均張偉麗,被欺負幾次自動開啟UFC金腰帶被動技能;其次,這和那些說女人被騷擾就是因為長得太美、穿的太少的“受害者有罪論”有什么區別?難道現實中那些被騷擾的人,是因為弱嗎?
退一萬步講,文學題材里的“弱女”,看客一定要用一個巴掌拍不響的思維,去評判她是不是活該了嗎?
一個職場女性可能能力出眾,卻依然可能遭遇上司的騷擾;一個女學生可能品學兼優,卻依然可能受到親戚長輩、老師等人的侵犯。這不是因為她們"弱",而是因為她們不幸遇到了爛人。
個人覺得在影視劇里極致追求“原汁原味大女主”很沒有意義,爽文看再多,劇里大女主滿地跑,但現實中仍然會有大量女性正經歷這種痛苦,而且爽文思維里基本不包含解決方法,不過是另一種鴕鳥把頭扎進沙子里。
但我不會想去怪罪批判者。
批判者之所以產生這種情緒,本質上還是因為女性整體太體面了:出了問題,先反思是不是自己or虛構人物做的不夠好,要論證一遍合不合格,再去理論對方的行為是不是錯……
年輕女性上千年被引導出的第一步自責、第二步反思、第三步檢討,最后才想要和對方講道理,甚至吵兩句還要心理斗爭,一時半會也改不掉的。
性騷擾作為女性困境之一,是女性在生活中特別普遍的經歷,影視劇去呈現不是為了消費而是為了引起重視。
劇里的幾個“案發現場”也很有代表性,職場霸凌、熟人作案等都是社會新聞里的常見元素,也是女性生活中可能會遭遇性騷擾的隱患,這對于年輕觀眾明顯能起到提示和警惕的功效。
比起以往甜寵劇的工業糖精,《難哄》劇情與社會議題相結合角度的確陡峭,但我想能直視問題,總比躲避要好。
如果把原著里的各種性騷擾劇情都刪掉,難道就能體現所謂的愛女了嗎?
E姐結語
觀眾對性別平等意識的提升,肯定是好事。
現偶的沖突設置,更容易被誤解為“矮化\弱化女性主體”,如何平衡浪漫敘事和社會批判的權重,也是留給我們這一代甜寵劇的考題。
但我以為,把女性議題和“愛女自證”捆綁,并不是個好苗頭。
性騷擾的難以約束,定罪難、量刑低是一種客觀事實,很多犯罪分子,沒關幾天就放了出來,繼續為非作歹,還回過頭去報復受害者。女主打不過就跑,難道面對危險,選擇跑路算是什么過錯嗎?
“愛女濃度”的指標和裁決權,不該被“我號稱我愛女”于是被一部分人壟斷下來。而且在影視劇里搞太強烈的意識形態解讀,多少有些舍本逐末。
現實生活里的女性權益失衡問題一抓一大把,反倒催生了很多讀者大罵以命著書的林奕含和《房思琪的初戀樂園》是弱女文學;虛構影視里一大堆反邏輯常理的“大女主”霸占熱搜,又都不研究不探討合理性了。
我不是《難哄》原著粉,對溫以凡這個角色,亦無太深厚的特殊感情。我只希望,除了轟轟烈烈大女主,那些小女生敘事、溫和姿態的女角色,要有充分表達的空間,而不是在女性互助的陣營里,先把弱女吊起來狂抽幾百鞭。
今天的深夜話題是:
你怎么看目前對《難哄》女主角的弱女審判?
來評論區說說吧~
鹿晗關曉彤分不分,都要被審判?
劇綜速遞|古偶平平無奇,現偶爛得離奇,熱鬧檔期最好看的還是它?
-今天頭條の作者-
你的小仙女E姐,愛甜劇的本可愛,愛思考的碧雕
值日生:菜籽 美編:樹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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