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點多,湖南師大的女生小心翼翼敲出那句“老師,能發一下規范模板嗎?”時,絕不會想到不久,這句再普通不過的求助,被教授發到500人大群,變成熱搜榜上的#嬌生慣養學生#證據圖,被幾萬網友拿著放大鏡審判。
屏幕冷光映著她的臉,微信對話框里躺著彭教授的兩條回復:“你不問同學,怎么問我呢?”——這行字后來被截圖甩進500人的課程群,跟著一句“你在家是依賴媽媽慣了吧?”的嘲諷。她盯著群消息里自己被打碼的微信頭像,感覺像是被人當眾扒掉了校服外套。
教授或許還沉浸在“嚴師良言”的自我感動里,但Z世代的學生們早摸透了輿情發酵的密碼。有人把截圖傳到社交平臺,打上“高校教授PUA學生”的標簽;有人翻出教授讓學生發生活照的聊天記錄,配上“選妃文學”的調侃文案;,某問答平臺上迅速冒出“湖南師大教授掛人事件”的萬字分析貼,評論區成了大型師生關系吐槽現場。
這屆年輕人太清楚怎么對付“權力越界”了。去年南京某副教授罵學生“蠢得像豬”被錄音曝光,最終降級調崗;山東某中學老師在朋友圈吐槽學生“沒家教”,被家長截屏舉報到教育局。但這次有點不一樣——當學生的問題從“學術討論”變成“事務咨詢”,當教師的訓導從“課堂批評”變成“私聊掛人”,所有人都被戳中了痛點: 原來老師手里的粉筆,早變成了隨時能截圖發群的“網絡砍刀”。
事件發酵后,有網友扒出彭教授金光閃閃的履歷:語言學博導、學科帶頭人、學術協會副會長。但這些頭銜成了反噬的催化劑——平臺熱評第一條寫著:“越是權威越愛爹味說教,建議查查他課題組的學生心理健康。”
這背后藏著更深的代際認知錯位。60后教授覺得“公開批評是為學生好”,就像小時候父母把考試不及格的卷子給親戚圍觀;但00后學生看到的,是私人對話被做成“示眾標本”,是教授在500人群里享受“你們看她多蠢”的權力快感。
某高校做過一項調查,三成多的學生承認“寧可百度也不問老師”。理由五花八門:“上次問作業格式被教育了半小時”“導師總愛在群里@我‘大家引以為戒’”。一位大二學生在采訪里苦笑:“現在給老師發消息前得打三遍草稿,生怕哪個表情包不夠‘尊敬’。”
事件中最微妙的,是校方和教育廳的回應。記者打電話給宣傳部,剛提到“彭教授”三個字就被掛斷;省教育廳把皮球踢回學校,而學校只說“正在核查”。這種曖昧態度像極了家長發現孩子打架后的和稀泥:“一個巴掌拍不響”“老師也是為你好”。
但網友不買賬。鍵盤俠們早就產出不少口誅筆伐的文章,指責彭教授的,指責女大學生的,熱熱鬧鬧,你方唱罷我登場。
這場荒誕劇里沒有贏家。教授可能面臨處分,學生或許遭遇隱形打壓,而吃瓜群眾們很快會被新熱搜轉移注意力。但那些真正重要的東西被留在了輿論廢墟里:為什么本該互信的師生關系,變成了互相提防的諜戰劇?
北大去年悄悄試點了《師生交流指引手冊》,條款直白得可愛:“能發郵件別微信,能公開說別私聊,涉及自尊的事打死不截屏”。廣州某高校更絕,給教師開“新媒體生存培訓班”,核心就一句話:“把學生當甲方,每條消息都是商務洽談。”
這些嘗試或許笨拙,但至少指向同一個方向:教育不該是權力的角斗場。00后需要學會獨立,不等于要承受公開處刑;教授需要維護威信,不意味著能濫用聊天截屏。
就像那個被掛群的女生后來在匿名帖里寫的:“如果老師當時回一句‘問問群里同學’,我可能會羞愧,但不會心寒。”
說到底,誰不怕呢?怕問問題顯得蠢,怕說真話被掛群,怕哪句無心之言變成熱搜詞條。但教育的溫度,本就應該融化這些恐懼——畢竟真正的教書育人,從來不在500人的群聊里,而在師生對視時,彼此眼里的光。
你怎么看待這件事,歡迎留言討論。
(圖源網絡,圖文不相關,侵聯刪)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