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云:
鐵網(wǎng)罩月碎玉盤,鋼牙飲血破連環(huán)。
莫道項圈能鎖志,烈火焚身骨亦寒。
且說冷鏈車爆炸后第三夜,伏龍崗暗流涌動。墨玉踞于斷頭電線桿頂,綠瞳映著西郊方向飄來的工業(yè)霧霾。崗內鐵皮屋頂下,黃毛犬正磨礪鋼爪,齒間叼著冷鏈車殘骸中尋得的加密芯片。忽聞鸚鵡振翅聲穿破濃霧,翎羽間挾著刺鼻硝煙:"崗外三里,十二輛捕犬車合圍!"
話音未落,崗前銹蝕的鐵柵欄轟然倒塌。三架無人機垂下鋼絲網(wǎng),網(wǎng)上淬著藍汪汪的麻醉藥劑。墨玉尾卷銅絲搭上變壓器,霎時電光四濺,鋼網(wǎng)化作火蛇墜落。卻見暗處閃出三十余條杜賓犬,項圈紅燈頻閃,爪套鋼刃在地面刮出火星。
"墨軍師別來無恙?"樹影中走出個穿戰(zhàn)術背心的疤面漢子,手中遙控器滴著黏液,"孟總托某帶話:交出冷鏈車密鑰,保伏龍崗三月太平。"其人身后的鐵籠中,七只柴犬幼崽正啃咬著帶血的項圈。
黃毛犬獨耳顫動,鋼牙咬碎半截鐵鏈:"直娘賊!半月前啞巴兄弟就是折在你手!"話音未落已化作金虹撲出,獨爪撕裂空氣發(fā)出裂帛之聲。疤面漢冷笑揮鞭,三條機械杜賓應聲躍起,犬牙間噴出紫色毒霧。
墨玉綠瞳驟縮,尾尖蘸著夜露在斷墻上急書:"坎位閉氣,離宮破陣!"崗內老弱婦孺急退入地道,小白爪揮囤積的活性炭粉撒向毒霧。鸚鵡俯沖啄向遙控器,卻被鋼鞭掃落三根尾羽。
"鐵牛兄弟,可記得西郊犬舍的防火門?"墨玉忽然收爪躍上危墻,杜賓犬鋼刃擦著尾尖劃過。帶疤的杜賓首領聞聲一怔,項圈紅燈竟轉為急促閃爍。
霎時間,往事如倒卷的冰霜襲上心頭。那年隆冬,西郊寵物店暖箱突發(fā)大火,鐵籠鎖死,四百幼崽命懸一線。金毛犬鐵牛撞斷三根肋骨頂開防火門,卻在最后時刻被鋼梁壓住后腿。濃煙中,它用犬齒咬開十七個籠扣,自己卻永遠困在火場...
"他們在我脊椎埋了芯片!"鐵牛突然人立而起,鋼爪撕開項圈,露出皮下猙獰的縫合線,"那日孟總派人假扮消防員,救出的兄弟全被裝上這催命符!"其余杜賓犬眼中紅光亂閃,鋼刃軌跡漸失章法。
疤面漢見勢不妙,鋼鞭猛抽控制臺。所有杜賓犬項圈同時爆出電流,鐵牛后頸皮肉焦黑仍死戰(zhàn)不退。墨玉尾卷《武侯遺陣》殘頁擲向陣中,黃毛犬趁機撞翻兩桶廢機油。但見:
銅絲引雷劈控制臺,鐵爪撕開生死關。
機油漫地化泥沼,鋼刃劈空斬月寒。
小白自下水道鉆出,頰囊鼓脹如皮球。爪揚囤積的圖釘撒在艮位,機械杜賓鋼爪打滑撞作一團。鸚鵡忍痛銜來燃燒的《墨子》殘卷,火苗順著油路直撲捕犬車油箱。
"攔住它們!"疤面漢嘶吼著按下爆破鍵,伏龍崗地道口突然炸起沖天火光。墨玉綠瞳映出烈焰中的柴犬幼崽,竟不避鋼刃飛身撲救。千鈞一發(fā)之際,鐵牛鋼爪橫擋,硬生生截斷兩柄飛旋的機械刃。
"帶孩子們走!"鐵牛喉間發(fā)出困獸般的嗚咽,獨眼流出血淚,"我脊椎里的炸彈還有三分鐘..."話音未落,它已咬住疤面漢手腕沖向捕犬車。其余杜賓犬紛紛效仿,項圈紅燈連成血色星河。
墨玉尾卷幼崽拋向黃毛犬,爪撕衣襟蘸血寫道:"乾坤倒轉,巽風開路!"崗內殘存的鐵器應聲飛起,在夜空中結成北斗陣型。小白滾來囤積的磁鐵布下疑陣,捕犬車導航儀全部失靈。
"轟——"
連環(huán)爆炸震碎十里鋪界碑,鐵牛與七輛捕犬車同歸于盡。烈焰舔舐著帶血的項圈殘片,映出孟總藏在暗處的監(jiān)控探頭。墨玉立于燃燒的梧桐樹上,見西郊方向升起三枚紅色信號彈——正是冷鏈車消失的坐標!
戰(zhàn)后清點,地道中竟少了倉鼠長老與其珍藏的《魯班秘錄》。鸚鵡在灰燼中尋得半張燒焦的貨運單,收貨地址新增"汴梁生物科技園B區(qū)"。黃毛犬獨臥在焦土之上,鋼牙間死死咬著鐵牛半截狗牌,月光照亮"忠義"二字。
忽有白鴿穿云而至,血書飄落:"密鑰嵌于汴梁大劇院水晶燈,速取!"墨玉綠瞳驟縮——那水晶燈造型,分明與冷鏈車底層鐵箱的貓眼鎖孔吻合!
正是:
鋼鞭難斷忠義膽,烈火猶煉赤子心。
莫道項圈能催命,自有正氣貫古今。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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