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云:
冷霧凝霜鎖鐵關,寒星照膽破連環。
莫譏鼠輩無良策,且看金睛辨忠奸。
且說伏龍崗糧盡之日,墨玉踞于斷頭神像之上,尾尖掃過崗內斑駁鐵器。黃毛犬獨臥在銹蝕的引擎蓋上,腹中雷鳴震得鐵皮顫動。鸚鵡倒懸檐角,鐵喙啄碎最后半粒黍米:"哥哥們須得尋個長久之計!"
忽見小白自排水管鉆出,頰囊鼓脹如雙峰駝,爪捧三粒彩色藥丸:"此物混在前日糧中,某試之則目眩神迷。"墨玉綠瞳驟縮,但見藥丸暗紋竟與教授書房琴譜暗合,爪尖蘸雨寫道:"此乃九宮移魂散,西郊馬戲團獨門毒物。"
話音未落,崗外傳來冷鏈車轟鳴。墨玉躍上危墻,見那廂式貨車通體雪白,冷氣自門縫滲出凝成霜龍。車頭"仁愛生物"標志在月光下泛著幽藍,與教授實驗室培養皿同色。黃毛犬鋼牙咬得鐵鏈碎屑紛飛:"那日劫得冷凍箱,便是這般寒氣!"
"寅時三刻,此車必經十里鋪。"墨玉尾卷銅絲在地面勾畫,"飛羽將軍先探虛實。"鸚鵡振翅穿云,翎羽割裂月光,見駕駛室內司機正飲著提神藥,儀表盤閃著"恒溫-18℃"紅光。貨倉深處,數十鐵籠交錯疊放,幼犬嗚咽聲混著冷氣滲入夜霧。
墨玉綠瞳映著北斗七星:"此車暗合貪狼兇煞,當以'偷天換日'破之。"遂命黃毛犬嚙斷崗前梧桐,橫亙于十里鋪轉彎處;小白囤積三日鼠藥,混入路旁野貓食盆;鸚鵡則銜來霓虹燈管,在柏油路上拼出"道路施工"四字。
五更時分,冷鏈車如白鯊破浪而來。司機忽見前方紅光刺目,急踩剎車卻見黃毛犬瘸腿哀鳴于路中。那畜生演得真切:獨耳滲血染紅頸毛,后爪拖地刮出火星,嗚咽聲混鐵銹氣直沖九霄。司機方啟車門,墨玉已化作黑影掠入駕駛室,貓爪按下除霜鍵,貨倉冷氣頓時狂瀉如瀑。
"得手矣!"小白自車底滾出,短尾卷起鐵絲撬鎖。怎料貨倉鐵門甫開,三條杜賓犬破籠而出,鋼爪在地面刮出冰屑。領頭惡犬項圈嵌著液晶屏,顯示"實驗體X-7",犬牙淬著藍芒喝道:"墨玉老賊!會長早知爾等鼠竊!"
黃毛犬暴喝一聲化作金虹,獨耳撕裂寒霧。兩犬相撞激起冰晶四濺,墨玉瞥見杜賓犬眼中芯片紅光,忽憶教授書房那架鋼琴的震頻。尾卷磁鐵擲向陣中,但見:
項圈顯示屏炸裂,鋼爪軌跡亂如麻。
冰霜地面映北斗,寒霧深處綻梅花。
小白趁機竄入貨倉,頰囊鼓脹如風箱。但見鐵籠分作三層:上層冰凍鮭魚裹著"實驗樣本"封條;中層幼犬項圈嵌著注射器;底層鐵箱滲出詭異藍光,鎖孔竟是貓眼形狀。倉鼠爪揚囤積的鹽粒,腐蝕鎖鏈吱呀作響。
忽聞車頂金鐵交鳴,鸚鵡正與無人機群纏斗。墨玉長嘯震落冰棱:"變陣!"黃毛犬鋼牙咬住杜賓犬脖頸猛撞車門,借反彈之勢躍上集裝箱。兩犬在車頂滾作一團,利爪過處鐵皮翻卷如殘荷。
"哥哥接藥!"小白自通風管彈出,爪揮云南白藥粉迷了惡犬視線。墨玉尾卷銅絲搭電瓶,霎時貨倉照明大熾。杜賓犬畏光蜷縮剎那,黃毛犬鐵爪已穿透其咽喉軟甲,拽出個沾滿粘液的芯片!
此時東方既白,冷鏈車已被逼入死胡同。墨玉爪按《武侯八陣圖》殘頁喝道:"乾宮生門,巽位埋殺!"小白滾來囤積的黃豆撒在艮位,杜賓犬鋼爪打滑撞向冰墻。鸚鵡俯沖啄碎車窗,寒風灌入駕駛室,導航儀突然亮起西郊馬戲團坐標。
"原來如此!"墨玉綠瞳幽深,"這冷鏈車每日寅時向馬戲團輸送'藥材'。"爪尖劃開冷凍鮭魚,但見魚腹中藏著晶狀試管,標簽"X-9"與教授實驗日志吻合。最底層鐵箱轟然開啟時,眾獸皆驚——竟是三百支藍色試劑,與斗犬場注射器同源!
忽聞空中傳來螺旋槳轟鳴,三架無人機垂下鋼網。墨玉尾卷燃燒的《墨子》殘頁擲向油桶,火墻沖天而起。黃毛犬獨戰機械爪,鋼牙咬碎電路板時,犬齒迸裂血染金毛。小白爪揮圖釘陣,借火光在路面布下"坎離八卦"。
危殆間,冷鏈車突然自主啟動,儀表盤閃現"自動駕駛模式"。墨玉躍入駕駛室,見導航終點竟是伏龍崗!爪按方向盤頓悟:"此車暗藏追蹤器,我等中調虎離山計也!"
說時遲那時快,試劑箱突然滲出藍霧。小白驚叫:"快閉氣!此乃化骨毒瘴!"墨玉尾卷黃毛躍出車窗,身后冷鏈車轟然撞向石壁。爆炸氣浪中,唯余半張燒焦的貨運單隨風飄舞,收貨人處赫然印著"汴梁犬賽組委會"!
戰后清點,小白從廢墟刨出個防水U盤。鸚鵡啄開冰層,發現嵌著貓眼石的密鑰。黃毛犬獨臥在燃燒的車架之上,任朝霞舔舐傷口。墨玉卻踞在十里鋪界碑頂端,綠瞳映著西郊方向升起的狼煙——那正是馬戲團所在!
正是:
寒霜難凍英雄膽,烈火猶淬忠義魂。
莫道智取尋常事,乾坤只在方寸存。
(欲知冷鏈車爆炸引發何等風波,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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