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圖文自媒體還能掙點錢的，還真就剩頭條了，只是得用竅門。去年頭條主推視頻，圖文收益慘不可言，不少百萬大V號都賤賣了，眼下應該腸都悔青了。誰也不會想到，兜兜轉轉，我們終將回到原點。

這年頭，若單靠寫文章掙錢，確實很難，且會越來越難，這是大實話，也是前提。這絕非才情夠不夠的問題，而是文章本身就不值錢，也沒人愛看。饒是司馬遷蘇東坡在世，估計也得哭爹罵娘，而且照他們那倔強清高不肯迎合的脾氣，冥思苦想數日的宏文發到頭條，要是流量能上萬，我都會懷疑見鬼了。這不光是自媒體“圖文界”日薄西山了，實為當代“文章業”的整體困境。

比如我前兩月在某刊上發了一篇近5千字的長文，編輯垂憐說是“破格”了（如今報刊3千字以上都不大歡迎），還許諾“稿酬從優”，那刊物也好歹是大刊了，可我年前收到的稿酬就區區500元。按我焦思苦改個把月的投入來算，每一天勞酬還不到20元，簡直虧大了，還不如小區撿垃圾桶。紙媒慘淡，既是受眾流失導致，實際也與收不到什么好稿有關。就這點工錢，倘非自虐，正常人會去積極勞作呢？

別說我等小人物了，大牌要純靠寫稿出書，也不好過。北大某名教授，是學界罕有的暢銷書作者，出書起碼50本以上了，多半還是普及讀物，按理靠版稅都能日進斗金了吧，事實不然。就下午，他老人家還在公開哭窮，有人不解，您老何至于此啊？此公回復也頗實在：“你以為我寫書能賺錢么？太年輕了，能收回成本已經燒高香了”。以我對當下出版業的了解，他沒有說謊。

除了一些極頭部的暢銷書作家，比如大冰李娟遲子建啥的，此外絕大多數作家的版稅收入都很慘，壓根無法靠這謀生，更別說養家，還優渥上了。即便是余華那樣的“富豪榜作家”，這些年都要時不時出來賣乖逗笑，整成街頭賣藝活寶似的，那也絕對感受到了業績壓力。真有錢，誰愿意出來參加什么綜藝，幾百個鏡頭懟你臉拍，唯一用途就是讓所有閑人都能對你評頭論足？

自媒體圖文更是如此。前些年，自媒體興盛的時候，寫文趕上風口，著實好掙錢。好多機靈的作者，隨便瞎寫寫，到處轉發下，每天搞個幾千上萬都輕而易舉，我認識不少作者一年都能凈掙個幾十萬數百萬。即便我這樣的末流，運氣好時都能分到一杯口水，行情好時每月都能開心掙個兩三萬，回想起來猶如神話故事，是玄宗時代。可近兩三年明顯不行了，幾乎沒聽過哪位能借此大掙。原因很顯然，短視頻差不多一統江湖的時代，圖文徹底給邊緣化了，可有可無，再賣力也不行了。恕我直言，如今還會刷圖文的，基本都是年紀50+的“中老年人”了，就他們還能維持讀書閱報看字這份前現代的癖好。可以說，他們是圖文最后一代衣食父母。

更別說，如今Ai已比人有能耐，我看那dp就比任何作者都強大了，哪還需要勞什子圖文寫手？技術進步，導致寫文不再有門檻，也不再值錢。比如，都說寫網文好掙，實際還是傳說居多。我一位好友的哥哥，很有才學的中年漢子，就是受到這種畫餅傳說的蠱惑，連續瘋狂輸出寫了三年網文，足足一千多萬字，堪比一部李敖全集，可至今總收益居然只有1800多元，真是得哭死。我認識網文寫手不少，從未聽過哪位真掙到錢了。有一位熟人，每天碼字5千以上，敲打了一年多，搞出了兩部長篇，掙了2千多，都算普通網文寫手的高能了。

要我看，對于絕大多數普通人，目前還真就剩下頭條圖文還能蹭一點鍋邊肉了。小紅薯很火，可并無收益的，得前期大量投入，以期日后接點軟廣掙點米，操作起來極難。知乎則明目張膽不給收益，它只提供發文平臺，能否從中揩油得靠你自己鉆營，所以除了還能吸引單純“大學生”在那為愛發電，絕大多數作者也早就識趣告退了，誰都不傻不是？B站據說收益還可以，但人家是專搞視頻的，抖音也類似。至于什么網易趣頭條搜狐號，此前也是雄心壯志，欲與頭條試比高，可都偃旗息鼓了。

如今唯一還堪與頭條一比的，似乎就剩下公號了。去年開始，公號終于想通思路，也學起字節的算法推薦，讓小號也有了揚眉吐氣爆文的機會。表面上，大有可為，實際又不然。只因公號太摳門，早大步降低了單價，不管大V小V無V，萬字單價普遍在20-60元之間，10萬+夠厲害了吧，可也就200多塊收益，怎么活啊？敝人起初也是斗志昂揚，可弄了幾篇后，就發現沒什么盼頭，即便連著好幾篇10萬+，也果斷停更了。我潛水的幾個公號大V群，也整天都在罵娘，行業整體實況，可想而知。

這么一通兜兜轉轉下來，還是發現頭條最實在，情緒最穩定，對作者也最優待。雖說在頭條也只能是茍活，每月掙三五千或上萬比攀珠穆朗瑪都辛苦，但尚可以理解。畢竟大環境如此，人家也要看效益，而它確實至少比較尊重作者，也體諒多了。最為重要的一點，如果不太貪心，純業余掙點零花，在頭條還是最輕松的。我身邊一阿姨，去年退休閑得慌，我建議她寫寫微頭條，她漫不經心搞搞，居然每月也能拿到三四千，讓她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