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519案件”中,張高平叔侄被“女神探”聶海芬認定殺害王冬,含冤入獄10年。聶海芬未查證即定罪,叔侄遭嚴刑逼供認罪。后案件平反,兩人無罪釋放,獲賠百萬。聶海芬雖破案無數(shù),但此案引發(fā)爭議,警示辦案需嚴謹。
有人說聶海芬并非是一線偵查人員,而是請來的外援,所以不用承擔(dān)責(zé)任。
也有人說,罪名是她定下的,作為把關(guān)人,她應(yīng)該負最終責(zé)任。
互相爭執(zhí)之中,聶海芬不在露面,根據(jù)相關(guān)人士透露,她被記了一次大過,已經(jīng)不再擔(dān)任大隊長,依舊在職,2015年的時候還前往北京接受了晉升前培訓(xùn)。
5.18奸殺案發(fā)生在2003年,真想尚未揭露之前,聶海芬還在2006年的3月拿下了“三八”紅旗手,很多同志都說她是優(yōu)秀的,畢竟五年承辦350多起重特大案件,準確率達到100%,這樣的戰(zhàn)績,怎么看都是駭人的存在。
聶海芬,在警界被稱為“無懈可擊”的“女神探”,號稱擁有著100%的破案率。立功無數(shù),是警界傳奇,被譽為中國“福爾摩斯”,更是登上央視訪談節(jié)目。
可就是這樣一位優(yōu)秀的警察,卻因為一樁冤案使得一對叔侄含冤入獄10年。杭州”“519案件”中,張高平叔侄在沒有任何物證的情況下,被聶海芬推理認定為是兇手,二人只能認罪。盡管不斷平反,申訴都石沉大海。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聶海芬為何一口咬定叔侄倆是嫌疑犯?
女孩被害,成為懷疑對象
張高平和張輝是一對叔侄,他們平日里靠開著大貨車在各個城市間送貨賺錢,雖然收入不是很高,但養(yǎng)家糊口的錢總是夠的。然而2003年的一天,意外發(fā)生了,張高平和張輝被捕入獄,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2003年5月的一天,張高平他們?nèi)缤R粯永?。此時,一位朋友委托他們送一個叫王冬的女孩去杭州。叔侄倆本就是熱心腸的人,再加上去杭州也順路,他們就答應(yīng)了下來。到了杭州后,王冬不想太麻煩他們,便提出接下來自己可以打車前往目的地。
叔侄倆覺得強求一個女孩子留在車里不太好,于是在對著王冬囑咐幾句后就讓她下車了,然后駕車離開。然而第二天,警察卻將正在送貨的他們攔住,還告訴他們,女孩王冬被殺害了!據(jù)警察所述,王冬的尸體是在一個水溝里發(fā)現(xiàn)的,她是被人侵犯后再拋尸的,兇手的作案手段十分殘忍。
聽到這消息后,張高平他們既震驚又惋惜,很難想象在他們離開后,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悄然逝去。他們能做的只能是積極配合民警調(diào)查,早日抓到兇手。但他們發(fā)現(xiàn),警察們貌似都認為他們是殺害王冬的兇手。
原來,這個惡劣的案件發(fā)生后就引起了一陣轟動,杭州警方壓力很大,對此案十分重視。他們必須盡快破案,讓死者安息,讓民眾安定。所以上級特地指派“女神探”聶海芬作為此案的主要負責(zé)人進行調(diào)查。
聶海芬一接手這個案子,就懷疑張高平他們是兇手。畢竟他們跟王冬的接觸時間最長,就認為他們是最有作案動機的。不巧的是,興許是因為受害者的尸體在水溝里泡了一夜。法醫(yī)在檢查受害者的尸體時,并未發(fā)現(xiàn)兇手的體液殘留。
不過倒是從受害者的指甲蓋里提取出了一份DNA,這份DNA與張高平叔侄倆的對不上號。聶海芬卻堅稱這份DNA來自死者生前活動接觸到的其他人,絕非兇手的,于是大家離譜沒深究這條線索。事情發(fā)展到這就變得不對勁了,一條關(guān)鍵的線索僅憑聶海芬一己之言就被放棄了。她的調(diào)查似乎并不是為了抓到真正的兇手,而是為了證明張高平他們是兇手。
逼迫認罪,含冤入獄
為了讓自己的斷定更有說服力,聶海芬對張高平他們來了一次突擊審問,而兩人的口供都大差不差,也不像是提前串通好的。于是,聶海芬又決定從其他方面找突破口,她找來了一輛大貨車,看起來和張高平他們駕駛的那輛大貨車差不多。
她安排人員駕駛大貨車在場地進行了三次模擬,模擬了叔侄倆的作案時間和逃跑路線。因此,她得出結(jié)論,張高平他們將王冬送到目的地后,見色起意,將王冬侵犯后又擔(dān)心事情敗露,便將其殘忍殺害后拋尸水溝,這就是他們的作案過程。盡管叔侄倆一直解釋自己是被冤枉的,他們壓根沒有時間作案。但大家似乎都認定了他們就是兇手,不愿意聽他們辯解。
然而,讓張高平叔侄倆沒想到的是,自己解釋沒人理不說,接下來等待著他們的簡直就是“地獄般的生活”。因為最終定罪要有足夠的證據(jù),在此之前,張高平他們理應(yīng)被關(guān)在看守所,但他們當(dāng)時卻被押在了杭州西湖大隊。
而且監(jiān)獄里的人似乎也想讓他們認罪,對他們百般刁難毆打,不承認不讓吃飯,罰站,還反拷起來連續(xù)好幾天,經(jīng)歷了各種措施后,張高平他們的精神防線被徹底擊潰了。他們只能認罪,結(jié)果他們的認罪書早就由別人寫好了,好像早就有人挖好了坑等著他們跳。
最終,張高平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而張輝則是被判處死緩,他們還被送去新疆的監(jiān)獄進行改造。
聶海芬此次快速破案,又保住了自己高達100%的破案率。她沉浸在被上級夸獎、被同行認可的喜悅中,卻忽略了自己已經(jīng)犯了一個大忌,那就是在辦案時動用主觀思想,在沒有物證的情況下,主觀斷定兇手,在從自己推斷的結(jié)果上反推湊齊證據(jù)。
據(jù)張高平后來回憶,他們壓根沒見過聶海芬這一號人物。也就是說,聶海芬根本沒去正面問詢過叔侄倆,只是憑自己的辦案經(jīng)驗來判斷此案,然后再安排手下收集證據(jù)來印證自己的觀點是對的。她倒是保住了破案率,但張高平他們將要面臨的卻是牢獄之災(zāi)。
不懈努力,冤案終得平反
入獄的張高平和張輝兩人整日郁郁寡歡,他們想不通警察為什么會斷定自己就是兇手,讓他們成了“替罪羔羊”。一年后的某天,張高平在電視上看到了一個新聞報道,這給了他一絲的希望。
因為電視上報道的是一則“奸殺案”,受害者是一名女大學(xué)生,她和王冬一樣,也是在被侵害后被拋尸水溝。更巧的是,這兩起案件都是在同一片地區(qū)發(fā)生的事。作案手段如此相似,張高平覺得這不會是巧合,他懷疑此案的兇手正是殺害王冬的兇手。
于是他提出了自己的訴求,希望法院能重新審理這個案件,卻始終沒得到回應(yīng)。后來,在聶海芬的帶領(lǐng)下,兇手勾海峰被抓獲并執(zhí)行了死刑。然而并沒有人將此案和張高平他們的案件聯(lián)系起來,他們只能繼續(xù)待在監(jiān)獄里。
然而有了這條線索后,他們也有了希望,他們從未放棄過證明自己的清白。后來,張高平他們又看到一篇報道,上面寫道被誤判的“殺人犯”經(jīng)重審后無罪釋放,這也讓他們對早日平反案件有了更大的信心。
但他們發(fā)現(xiàn)報道中有個名字分外眼熟,就是“袁連芳”,當(dāng)年毆打他們的帶頭人正是這個姓袁的。而他們和這個被誤判的“殺人犯”一樣,都是因為忍受不了袁連芳的毒打而招供。張高平覺得事情絕沒那么簡單,他拜托哥哥一定要把這個情況給正直的張彪反映。
張飚是一位檢察官,在了解了這個情況后,他就開始留意張高平他們案件的卷宗材料。這一看他才發(fā)現(xiàn),整個破案過程漏洞百出,沒有直接證據(jù)證明張高平和張輝兩人是兇手。若兩人真是清白的,他絕不會坐視不管,他不會眼睜睜看著兩個清白的人受牢獄之苦。
于是他決定助他們平反案件,但遺憾的是,檢察官張飚的努力并沒得到回報。一次次的上訴都沒得到回應(yīng),壓根沒人在意,直到他退休,這個案子都沒能重審。他只能將“接力棒”傳給律師朱明勇,這人同樣是個正直的人。
在了解了情況后,朱明勇決定為叔侄倆洗刷冤屈。終于,在他們的共同努力下,杭州法院于2011年決定重審這個案子。后來,在比對DNA時,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個驚人的事實,從王冬指甲蓋里提取出的DNA,正是2005年那則奸殺案的兇手勾海峰的DNA。
結(jié)果顯而易見,張高平叔侄倆成了勾海峰的“替罪羔羊”。2013年3月,浙江省高院對張氏叔侄案件進行重申,法院宣布沒有足夠證據(jù)證明叔侄倆是兇手,撤銷原判,故無罪釋放兩人,結(jié)束了他們十年的牢獄生活。
在被宣布無罪釋放的法庭上,張高平說出了一番意味深長的話:你們今天是法官和檢察官,但你們的子孫不一定是。如果沒有法律和制度的保障的話,你們的子孫也可以被冤枉,也可能徘徊在死刑的邊緣。
旁邊的張輝淚如雨下,而張高平則激動的對著侄子到:不準哭,站直了。10年冤獄只有他們知道有多難熬。
2013年5月17日,張高平叔侄分別獲得了110多萬的國家賠償。出獄后,他們又回歸到了正常生活中。
雖然冤案得到了平反,他們還得到了高額的補償,但這能彌補誤判給他們帶來的影響嗎?顯然是不能的,在兩人被捕后,張高平已有四個月身孕的妻子鬧著要離婚,還把孩子打掉了,而他的其他家人也成了別人議論的對象。他們在牢中的十年光陰又如何彌補?
其實,不論是不是故意的,既然能憑借破大案要案晉升,那么制造了冤假錯案就應(yīng)當(dāng)負起責(zé)任,否則張氏叔侄平白被偷走的10年光陰誰來補償?
尤其令人氣憤的是,該案被改判后,浙江方面正式啟動對該冤案的追責(zé)程序,聲稱要嚴肅依法依紀追究聶海芬等人的責(zé)任。然而至今,聶海芬都沒有受到任何處分,仍在正常上班,直到退休。
諷刺的是,這樣的人曾獲嘉獎2次,立三等功2次,還被評為浙江省“三八”紅旗手、省刑偵行家、杭州市“三八”紅旗手。
大家小心別落她手里,她破案率100%,能將良民變罪犯,自己卻不受任何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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