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嵐的《閱微草堂筆記》中，除了妖魔狐鬼，還有很多重口味的故事，而下面這篇更是其中極品。

一：奇怪的老頭

講的是鄉下有個替人看護打理果園的老頭，已經六十多歲了。

到了秋天采摘的季節，果園分外忙碌，主人家又臨時請來數位幫傭，晚上就在老頭那里湊合打個地鋪。如此，才被人發現他那不堪啟齒的秘密。

某日深夜，辛苦了一天的傭工睡得正香，屋子里卻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好像有人被扼住了咽喉，發出呢喃低語，聲音沙啞顫抖，伴著急促的喘息，又轉為嬌柔百媚的呻吟。

簡單來說，就是一陣“嗯嗯啊啊”。

此刻萬籟俱寂，這等響動聽來分外清晰。對男人而言，實在太過刺激神經，可屋子里都是群糙老爺們，哪來的小娘子？

大家凝神細聽，聲音是從老頭床上發出的，這就有點詭異了，莫非老頭在做春夢？

不過一個糟老頭子，發出這種聲音，著實讓人說不出的膩歪，當即有人想將他喊醒。老頭也不知道睡著還是醒著，總之后面一直不吭聲。眾人見此也就罷了，繼續倒頭就睡。

二：超自然事件

如此消停了幾天，某晚，房間內的燈都還沒燃盡，老頭那里又鬧出動靜。

只見他蓋的被子蠕蠕而動，好像翻滾的波浪一樣起伏顛簸，好像有對男女在里面滾床單一般，戰況激烈。

大伙實在受不了，當即把老頭被子掀開，里面赫然就他一個人，怎么追問也悶不吭聲。

鬧了這么一出，晚上終于消停了。

可到了大白天，大家正在忙活的時候，老頭又趁人不注意，悄悄去到僻靜無人之處。有時午休的時候回去早了，還發現大門被老頭從里面反鎖起來，一個人躲在里面，不知道在搞什么飛機！

有人忍不住好奇，想要捅破窗戶紙看個究竟，結果不知道從哪飛來瓦片石塊，砸得人狼狽而逃。

驚魂未定下，大家紛紛猜測，這老頭怕是撞上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時日一久，老頭再也沒辦法裝聾作啞，只得扭扭捏捏道出自己的秘密。

三：三世未了因

那還是幾年前，某次，有位豐神俊朗的少年郎走進果園子，看著好生面善，老頭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于是盛情相邀他去家里坐坐，順便詢問起他的來歷。

少年面色陰晴不定，似乎正在天人交戰一般，后面終于緩緩開口道：

“這次來我是有件事要告訴你，不管聽起來多么不可思議，還請一定要聽我說完。”

老頭被勾起了好奇心，自然請他但講無妨。就見少年神色凝重，講出一段匪夷所思的話：

“你我之前在四世的時候，曾是生死之交。后來，你卻勾結官府奪我的田地，我去報官反遭鞭笞，因此心中郁結、含恨而死。

到了陰曹地府，我又繼續向閻羅喊冤。閻羅因我們曾是至交，當以歡喜了結恩仇，于是判你下輩子為女身，做我妻子二十年。

我們轉投三世時，果然結為一對歡喜冤家。不料才過了十六年，身為丈夫的我就因作惡慘死。死后又因為罪孽深重，墮入了狐身，因此這二十年之約，還有四年沒有完成。

等到我化形成功再去尋你時，你也早已再入輪回，后面卻投胎為男身，也就是你的前世。

好不容易等你轉生今世，竟然又是個男身。眼看著你已垂垂老矣，如果這次再入輪回，下輩子不知道是否仍是男身，甚至可能都不是人身。

忽忽百年過去，夙命牽纏，如果不能消去舊債，完成那剩下的四年之約，以我的修為，恐怕都要身死道消了。

思來想去，我決定還是不能再等了。雖然前面幾輩子的事你都不記得，可一切都是業緣湊合。

所以還請你配合一下，了卻這段因果，現在就開始償還這筆孽債吧！你們都可以早日得到解脫。”

老頭聽了驚駭不已，這段話實在讓他大腦宕機，只是喃喃道：

“這怎么還呀？我現在只是個糟老頭子，如何能給你再當四年的妻子？……”

還沒等他說完，就見少年猛地沖他吹了一口氣，他頓時惘然如夢，恍恍惚惚之間，已經被那少年，給玷污了！

自那以后，少年每日必來一兩次。老頭事后雖滿心悔恨，可等人家再來時，他卻又擺好姿勢，滿心歡喜，甚至都忘了自己是個老翁，連他自己都不知為何如此。

這番話講完，所有人聽得呆若木雞，看著老頭個個面色古怪，實在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四：四年夫妻債

又是一晚，屋內再次傳來咿咿呀呀之聲，漸漸轉為痛苦呻吟，而后是悄悄呢喃低語，慢一點、輕一點，不要、不要之類，緊接著就急切求饒之聲。

同屋幾個糙漢都閉著眼睛，沒有人再敢去打攪人家的好事，只是瘋狂腦補著畫面，實在是太過羞恥了！

今天這一場，實在太過持久。直到雞鳴微曙，才聽見老頭突然傳來一聲凄厲慘叫，好像在喊：我要死了！

緊接著，房梁之上傳來一陣大笑：“這一次，足以抵得上三十之數了！”

從這以后，少年再也沒有來找過老頭了。

后面，老頭修繕屋頂時，發現房梁上都是白色粉末所畫的圓圈，十個圈為一行。細細數來，竟有一千四百四十個，正好是四年的天數。尤其最后一個圓圈，特別濃密，幾乎都成了實心。

這才恍然，這些圓圈應該都是少年所記的，跟自己那個的次數。算起來，少年往來的時間不滿四年，大概是一次抵一日。而最后一次，按照少年所說的，足以抵三十次？

有人猜測，這是狐妖想要魅惑老頭，故而編造此等謊言。

不過，狐妖魅惑人，通常是貪戀美色、攝取精氣。這老頭已是雞皮鶴發，哪有什么美色可貪戀，又哪有精氣可攝取呢？恐怕，狐妖所言并非虛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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