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胰腺癌是一種侵襲性極強的癌癥類型，因極低的五年生存率素有“癌癥之王”的稱號。除了胰腺癌細胞本身具有較強的增殖特性，它們塑造的腫瘤微環境（TME）是幫助胰腺腫瘤獲取營養、屏蔽免疫系統的一大“法寶”。在復雜的TME中，既有豐富的血管網絡來輸送葡萄糖、氨基酸，也有各種免疫抑制因子來降低T細胞的殺傷活性。

如今，科學家又找到了一個腫瘤的全新“盟友”：神經細胞。盡管神經細胞是被迫的，但在胰腺癌細胞的重編程作用下，神經細胞形成的纖維結構能為腫瘤提供結構支持。此外，它們還能刺激癌細胞生長，并幫助腫瘤抵御免疫系統的攻擊。相關研究已經發表在《自然》雜志上。

截圖來源：參考資料[1]

在過去，研究腫瘤與神經系統的一大難點在于，侵入腫瘤內部的往往只有延長的神經纖維，而神經細胞本身卻遠在腫瘤區域之外。這也導致傳統的組織測序技術難以揭示神經細胞本身的基因特征變化。

為了解決這一問題，來自德國癌癥研究中心的科學家研發了一種全新的“Trace-n-Seq”技術，它是一種通過熒光標記且可以逆向追蹤的測序技術。舉例來說，研究者可以將熒光示蹤劑注入到胰腺腫瘤中，這些示蹤劑會被神經纖維末端吸收并逆行傳遞到神經元的胞體。如此一來，研究者就能夠定位那些與腫瘤相關的神經元。

借助Trace-n-Seq技術，研究分析了來自胰腺癌和健康胰腺樣本超過5000個的交感神經和感覺神經元。通過比較不同組織相關的神經元特征，作者發現胰腺癌細胞能在多個維度重編程神經元：引導神經元產生更多的軸突，增加神經纖維的數量，此舉能夠幫助維持腫瘤結構；神經細胞的代謝模式會發生變化，它們會更傾向于借助腫瘤微環境中的營養物質用于代謝；神經元的基因變化還能夠發出促進腫瘤生長的信號，并且與免疫調節的分子會下降。

圖片來源： 123RF

值得關注的是，神經元似乎與癌癥相關成纖維細胞（CAF）有著豐富的相互作用。腫瘤的很大一部分由CAF參與組成，它們可以會在神經元刺激之下獲得更強的增殖能力以及免疫抑制能力。這些發現也無疑揭示出了胰腺癌依賴神經的全新生長方式。

在這一基礎上，一種全新的胰腺癌治療思路也出現了：切斷腫瘤與神經細胞的聯系。研究者發現無論是通過手術還是特殊神經毒素，只要破壞了胰腺與交感神經的連接就可以顯著抑制腫瘤的生長。CAF和其他癌細胞中與促進生長相關的基因活性會明顯降低。

圖片來源： 123RF

除此之外，一些已有的抗癌藥物展現出了全新的應用方向，比如紫杉醇是常見的一種化療藥物，但它在抑制細胞分裂的同時也會損傷感覺神經和促進神經病變，后者在過去常被視為一種副作用。然而根據新研究，合理控制這種副作用可或有望增強紫杉醇的抗癌效果。

作者發現紫杉醇本身可以有效減少腫瘤周圍的神經纖維，在結合其他神經毒素徹底破壞腫瘤神經連接后，小鼠的腫瘤體積能減少90%以上。另外，阻斷腫瘤與神經之間的聯系還能夠促進免疫檢查點抑制劑納武利尤單抗（nivolumab）的抗癌效果。

這些發現無疑為胰腺癌治療提供了一個完全不同的視角。通過干擾腫瘤與神經之間的聯系，科學家們有望在未來進一步幫助控制胰腺癌和其他類型腫瘤的生長，并提升化療和免疫療法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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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 Thiel, V., Renders, S., Panten, J. et al. Characterization of single neurons reprogrammed by pancreatic cancer. Nature (2025). https://doi.org/10.1038/s41586-025-087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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