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艾青山

編輯| 劉漁

2月15日，民營口腔品牌福斯曼在全國范圍內突然停業，引發行業不小的震動。

據《21世紀經濟報道》實地調查，除廣州齊遇口腔門診部有限公司大門緊閉外，自2月5日起，福斯曼在北京、上海、深圳、成都、武漢、西安等多地的門店均處于停業狀態，大量患者無法繼續治療。

目前，這一事件造成的影響正在持續發酵，據媒體初步統計，受影響患者人數已超過千人。

與此同時，大量患者在社交平臺發聲，反映其在春節前后才發現所在門店已人去樓空，客服電話無人接聽，導致治療中斷，已支付的費用也無法追回。

作為一家成立于2020年初的口腔連鎖品牌，福斯曼憑借專注于牙齒隱形矯正的業務模式在國內一二線城市快速擴張。

據行業內部人士透露，福斯曼提供的標準正畸治療方案定價僅為29800元，遠低于行業4萬元的平均水平。

根據公開數據，常規根管治療費用一般在300元至1000元之間，牙齒矯正價格從5000元至20000元不等，而種植牙費用則從幾千元到數萬元不等。

可見，福斯曼極具性價比的價格策略顯然偏離了市場均值，從而加大了經營壓力 。

另外，資金鏈斷裂的跡象在福斯曼出事前就已顯現。企查查數據顯示，福斯曼此前已面臨多起房屋租賃及裝飾裝修合同糾紛。

但與此同時，福斯曼的多家門店在2024年底至2025年初期間仍在持續接收新患者。福斯曼創始人徐志巖在接受采訪時表示，雖然公司在春節前簽署了新一輪投資協議，但由于投資方未履行注資義務，最終導致資金鏈斷裂。

從行業整體來看，福斯曼并非孤例。據南方+報道梳理，僅2023年就發生了多起連鎖口腔醫院倒閉事件：

廣州某連鎖牙科品牌因資金鏈斷裂關停全部門店，波及數千名患者；武漢九州牙管家口腔醫院突然停業，導致近500名患者受損；上海鼎植口腔多家門店突然歇業，涉及大量患者維權和員工欠薪問題。

到了2024年，科瓦口腔、優貝口腔醫院等多家機構相繼倒閉，相關負責人失聯，維權問題遍及全國多個城市。

當前民營口腔行業面臨的問題可以歸結為兩個關鍵方面：

首先是預付式消費模式帶來的風險，近年來暴雷的4S店、健身館、瑜伽館、編程學校等等都是預付制消費模式，也正是因為預付，會刺激品牌在明知暴雷的前提下鋌而走險，最后“割一波韭菜就跑路”。

同時，從維權角度看，即便通過民事訴訟獲勝，由于公司實際的收款方往往是空殼公司，最終仍可能難以執行判決。

第二是整個行業的競爭和轉型壓力加大。事實上，近年來資本盲目涌入導致市場嚴重飽和，無序擴張與惡性競爭加劇了行業內部壓力。

特別是2023年底國家醫保局對種植牙系統實施全國性集中帶量采購，平均降幅超過55%，這一政策變化進一步壓縮了民營口腔機構的利潤空間。

事實上，口腔護理消費屬于低頻消費，因此用戶復購率其實不高，無法像美容院那樣產生持續現金流，因此雖然單價較高，但機構的運營難度較大。

此外，從進口設備采購到高薪聘請醫生，從房租支出到營銷費用，這些剛性運營成本也給機構帶來沉重負擔。

但對于消費者來說，機構一旦暴雷，按照以往經驗來看，能要回預付款的情況其實并不多，即使選擇維權，但大部分消費者很可能最終還是只能承受損失。

由于線下門店暴雷情況如今已經非常常見，這其實也體現出了監管的一些缺失，或許未來行業會有更全面的監管措施解決這個問題，但恐怕短期內的現狀還無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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