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986年越南效仿中國推行“革新開放”政策以來,其經濟發展路徑常被視為“摸著中國過河”。然而,38年過去,越南雖在吸引外資、擴大出口方面成績亮眼,卻始終未能孕育出像華為、比亞迪這樣具有全球競爭力的科技巨頭,更遑論在AI領域實現突破。這種看似矛盾的“越南現象”,背后隱藏著多重結構性困境。
越南的制造業繁榮很大程度上建立在對中國供應鏈的依賴上。從紡織品的化纖原料到電子產品的核心零部件,越南工廠更像是一個“組裝車間”。例如,越南生產一部手機,70%的零部件需從中國進口,本土僅承擔最后的組裝環節。這種模式導致越南制造業附加值極低,2023年越南制造業產值僅占全球的2%,而中國則高達35%。即便在越南引以為傲的電子產品出口中,本土企業占比不足10%,外資企業壟斷了90%以上的高附加值環節。相比之下,中國在改革開放初期便通過“市場換技術”策略,逐步實現從組裝到自主研發的跨越,而越南的產業鏈始終未能擺脫“寄生”狀態。
技術積累的匱乏是越南難以突破的硬傷。2023年,越南研發投入僅占GDP的0.43%,遠低于中國和韓國。這種“重引進、輕研發”的思維,使得越南企業長期停留在低端代工層面。以越南曾經的電子企業Orra Hano為例,因不愿投資液晶面板研發,最終在技術迭代中破產,而同期中國京東方卻通過持續投入成為全球顯示領域巨頭。反觀華為、比亞迪,年均研發投入均超百億美元,華為5G專利數全球第一,比亞迪則擁有從電池到電機的全產業鏈技術壁壘。越南缺乏的不僅是資金,更是對技術自主的戰略認知。
越南的經濟政策長期聚焦于吸引外資,卻忽視了對本土企業的培育。外資企業在越南享受超低稅率和土地優惠,而本土企業則面臨融資難、人才流失等困境。越南最大的民營企業Vingroup集團雖涉足房地產、汽車等多個領域,但其新能源品牌VinFast的核心零部件依賴進口,市值泡沫破裂后暴跌95%,暴露出“資本驅動型創新”的脆弱性。反觀中國,政府通過“科技重大專項”“國產替代計劃”等政策,系統性扶持華為、中芯國際等企業突破技術封鎖。越南的“抄作業”只模仿了開放的表象,卻未學到中國“自主創新+政策護航”的精髓。
越南的基礎設施短板嚴重制約產業升級。2023年“電荒”導致三星、富士康等企業停工,暴露了電力供應體系的脆弱性。此外,越南高等教育體系滯后,工程師和技術工人嚴重依賴外聘,本土人才培養與產業需求脫節。相比之下,中國通過“雙一流”高校建設和職業教育改革,為科技企業輸送了大量人才。華為全球19.5萬員工中,研發人員占比達55%,這種人才密度是越南難以企及的。
越南的困境印證了一個經濟學悖論:單純依靠低要素成本吸引外資,可能使國家陷入“中等技術陷阱”,既無法在低端市場與更貧窮國家競爭,又難以在高端市場突破技術壁壘。要誕生本土的“華為”,越南需要重構發展邏輯:從“代工經濟”轉向“創新經濟”,從“政策優惠”轉向“制度創新”,從“依附式增長”轉向“自主性突圍”。這條路或許漫長,但卻是打破“模仿者宿命”的唯一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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