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2月,張大千在國民政府最后一班飛機撤離大陸時趕到機場,強烈要求這架飛機的負責人杭立武,帶他與78幅敦煌臨摹壁畫同機撤離,情況如何呢?
結果,張大千的請求遭到朱家驊等人的當場拒絕,大家異口同聲說:
飛機已經超載了,你的那些畫那么重,還要加上一個你,怎么可能一起上飛機?
但杭立武知道這78幅敦煌臨摹壁畫雖然算不古物,但其價值并不低于真正的古物,他想要帶走這批畫,可眼前這架飛機的確再也載不下一個人和78幅畫的重量。
杭立武思索片刻,他轉身從飛機上拿下了自己的行李,對張大千說:
這里有二十幾兩黃金是我的全部積蓄,現在我把它丟下來,運你的畫去海峽對岸,但是我有一個條件,這個畫將來不屬于你,你要捐給故宮博物院。
張大千滿口答應,但杭立武不放心,便說道:
口說無憑,你要立個字據。
只見張大千從身上摸出一張名片,當場在名片上寫下了今后將畫捐給故宮博物院的憑證。
就這樣最后一班飛機載著5名國民黨要員與一名藝術大師、兩箱黃金和78幅名畫一同飛抵了臺北松山機場。
到臺北之后,杭立武便將78幅畫交給國立中央博物館圖書保管,交接時進行清點發現,那78幅畫作中只有62幅是敦煌臨摹壁畫,其余16幅是張大千私人收藏的畫。
事實上張大千對他的62幅敦煌臨摹壁畫是萬般不舍。 抵臺幾天后,便找到了重新索要壁畫的借口,他要親自送這批國寶去印度展出。
杭立武明白這是個借口,但也沒有辦法阻攔,只是一再叮囑張大千一定要言而有信。
印度展覽結束后,張大千又把這批畫帶到巴西,直到1969年才兌現承諾,托人將這批國寶送回臺灣,重歸臺北故宮博物院。
自從離開大陸后,張大千再也沒有回過自己的故鄉,此后的歲月,四川與成都一直魂牽夢纏在這位國畫大師的心中。
50年代初張大千住在香港,不久后全家移居南美阿根廷,次年他在巴西圣保羅附近見到一塊地,類似故鄉成都平原正準備出售。
當時巴西正歡迎移民,他在圣保羅的華僑朋友有很多,在朋友勸說下他買下這塊地,修成一處中國式莊園,取名“巴德園”,并遷居巴西,前后在此總共居住了約17年之久。
他將附近的地名據譯音取名為山巴、蜀山爾等,平時絕少出園門一步,在遙遠的異國維持著他的中國式生活,也維持著自己對祖國與故鄉的思念。
80年代初,一位美籍人士從長江三峽入川訪問后,到臺北訪問張大千,贈送了一份他渴望的珍貴禮物,一包故鄉成都平原的泥土。
張大千手捧泥土老淚縱橫、泣不成聲,他把泥土恭恭敬敬供奉在先人靈位前。
張大千萬里歸池總戀鄉的惆悵與傷感,在1983年4月走到了盡頭,這一年老人以85歲的高齡離開了這個讓他悲喜交加的世界。
如今回望百年前的民國,當歷史行進在十字路口,那批曾引領當時學術的民國大師們,做出了不同的人生抉擇,但可悲的是對于他們的后半生命運走向,我們一概不知。
幸運的是現在一位有良知的作家岳南先生勇敢地站了出來,耗時8年,搜集了近千萬字的真實史料,寫成一部《南渡北歸》。
書中第一次全面、系統的將當時的歷史真實的還原出來,比如胡適、梅貽琦當年出走內幕車,陳寅恪、葉企孫晚年的命運遭遇以及張伯苓、吳宓、潘光旦、梁思成,林徽因等大師或渡或北歸的命運。
如今社會又有多少人,能愿意去再次記起我們曾經有過一批這樣的大師?唯愿今天能走進這套《南渡北歸》,撥開歷史上空的迷霧,知道可曾經發生過這么多事,就是對大師們最基本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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