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 | 虞爾湖
出品 | 潮起網「于見專欄」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沒有人會否認環境、氛圍對一個地區人才、經濟發展的巨大影響。這就好比我國開國將軍數量最多的城市?,是井岡山革命根據地所在地:江西吉安。
而我國沿海城市深圳、上海,也因為毗鄰港口、進出口貿易十分便利,而成為國內首屈一指、當之無愧的一線城市。
六朝古都江蘇南京,同樣如此。作為經濟飛速發展、文化底蘊深厚的江南勝地,南京也因為集成電路、生物醫藥、智能電網等地標產業而讓當地GDP飛速增長,甚至成為帶動整個江蘇省經濟發展的重要驅動力。
因此,當DeepSeek的爆火,引發了人們關于杭州六小龍的探討時,南京也似乎成了與杭州對比的對象,甚至被推至聚光燈下,毫無準備地“躺槍”。
不過,也有不少網友為“南京”喊冤,直指一些網友因為南京沒有像杭州,產生像DeepSeek、游戲科學這么有號召力的AI科技公司、游戲娛樂類企業,而認為南京“技不如人”、“不思進取”,有些牽強附會。
而通過分析南京因此被無端“批判”的背后原因,或許可以揭示南京真正的科技成色、創新本色。
當“杭州六小龍”成為尺子,南京與杭州各有千秋
2025年初,“杭州六小龍”引發的輿論風暴,意外地將南京推至聚光燈下。一時之間,“南京為何無法孵化出六小龍”的質疑之聲,也不絕于耳。
不過,這場看似理性的討論中,一個更值得警惕的邏輯陷阱也隨之浮現——用單一標尺丈量城市發展的復雜性,是否掩蓋了南京的真實底色?
我們通過產業基礎、文化基因、創新生態三個維度,來拆解這場對比背后的偏見與真相,或許可以窺見古都南京的魅力。
杭州與南京之所以經常被拿來對比,或許是因為二者同屬長三角地帶的核心城市,在經濟、政治、文化等方面有著極高的相似度。
而杭州“六小龍”的崛起,則常常被歸因為其互聯網基因與資本活躍度。相比之下,南京的產業版圖,卻呈現出另一種厚重感。
公開數據顯示,截至2024年,南京規上工業總產值突破1.8萬億元,集成電路、生物醫藥、智能電網三大地標產業產值年均增速超15%,其中智能電網產業占據全國市場份額的80%。
這些數據背后,是南瑞集團、中興通訊、金斯瑞生物等一批“隱形冠軍”的支撐——它們或許不像“六小龍”般高調,卻是中國產業鏈自主可控的核心力量。
南京的“低調”,有其歷史必然性。作為全國重要科教中心,南京長期承擔國家戰略科技任務,其創新更傾向于基礎研究與關鍵技術攻關。
例如,東南大學的毫米波技術、南京大學的超導量子計算實驗室,均在2024年取得突破性進展,但這些成果往往需要十年以上的轉化周期。
這種“長周期創新”模式與杭州“短平快”的互聯網思維形成鮮明對比,卻正是中國突破“卡脖子”技術的底層支撐。
輿論場對南京“體制味太濃”的批評,本質上是兩種文化邏輯的碰撞。杭州的“捕鯨文化”崇尚高風險高回報,而南京的“造船文化”更注重系統安全與長期積累,二者可謂各有千秋。
實際上,這種差異在金融數據中已經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要知道,南京私募基金規模僅為杭州的四成,但制造業貸款余額卻高出杭州27%。
這并非南京過于保守,而是南京對產業規律的敬畏——當杭州資本在元宇宙、腦機接口領域“撒網捕魚”時,南京資本或許正在默默加固智能電網、航空航天等領域的“護城河”。
從歷史維度,也能揭示這種文化差異的合理性。作為六朝古都,南京經歷過多次“激進創新”帶來的創傷記憶(如民國時期金融泡沫的崩塌),這使得南京這座城市的治理,更強調風險可控。
尤其是2025年,南京藍皮書明確提出“漸進式創新”路徑,要求新興產業必須與傳統產業形成“共生關系”。而這種看似“遲緩”的策略,在2024年全球科技泡沫破裂時展現出韌性。
較為明顯的體現是,在人們整體感覺經濟下行之時,南京戰略性新興產業增加值的增速仍保持9.2%,高于杭州2.1%。
創新生態:被誤讀的“轉化率困境”
公開數據顯示,東南大學計算機視覺團隊近五年斬獲16項國際頂會最佳論文,南京大學LAMDA研究所的機器學習成果被引量突破10萬次,但技術轉化率僅為28%(江蘇省科技廳2023年數據),遠低于杭州的45%。
為此,“南京技術轉化率僅28%”也被視為其創新乏力的證據,但這一數據的結構性特征,卻被選擇性地忽視。要知道,在基礎材料、高端裝備等領域,南京的技術轉化周期普遍超過5年,但其成果往往能帶來產業鏈的整體升級。
例如,中電科55所研發的第三代半導體材料,雖歷經8年才實現量產,卻直接推動南京成為全國最大的化合物半導體產業基地。反觀杭州45%的轉化率,多集中在應用層創新,其技術迭代速度雖快,但非常容易被后來者顛覆。
因此,也有一種觀點認為,南京的創新困境,更多源于評價體系的錯位。當前輿論熱衷用“融資額”“估值”來衡量創新價值,卻忽視南京在標準制定、專利儲備等“隱性資產”上的積累。
例如,2024年南京主導制定國際標準27項,PCT專利申請量同比增長34%,其中50%來自高校院所。
相關數據顯示,截至9月底,南京市企事業單位參與制定了設備更新和消費品以舊換新國家標準20項,其中牽頭3項、參與17項,涉及了電動汽車充換電設施、綠色產品評價、燃氣用具、家用電器、家具等多個領域。這些“慢變量”或許難以催生現象級創業公司,卻是構建創新生態系統的根基。
破局之路:南京需要什么樣的“六小龍”?
「于見專欄」認為,與其糾結于能否復制杭州模式,南京或許更應該思考:在人工智能與硬科技深度融合的新周期,什么樣的創新范式更適配自身的稟賦?
有三個跡象足以印證,南京正在走一條與杭州等科技發達的城市,差異化的道路:
首先,隨著南京市“實驗室經濟”的崛起,南京的科技成色也不斷加深。例如,紫金山實驗室的6G技術、揚子江生態醫學中心的細胞治療平臺,均采用“國家隊+民營企業”的協同創新模式。公開數據顯示,該類平臺在2024年,已孵化出12家估值超10億元的硬科技企業。
其次,南京還在釋放其低空經濟的先發優勢。據了解,南京獲批低空空域達2000平方公里,祿口機場三期將建成全國首個“空天地一體化”交通樞紐,這為無人機物流、空中出行等新業態提供了試驗場。
與此同時,相關經濟產業園的發展也如火如荼。例如,2月8日,南京航空航天大學與浦口區共建南京浦口低空經濟產業園暨重點項目簽約活動在浦口高新區舉行。
據報道,當前低空經濟正成為經濟增長新引擎,以浦口區為代表的地區,深挖低空潛力、加速產業騰飛,也正在為南京市大局作出更大貢獻。
除了實驗室經濟與低空經濟外,南京在文化IP領域的產業化,也在逐漸突破。例如,依托“文學之都”品牌,南京正在將《紅樓夢》研究、云錦非遺等文化資源轉化為沉浸式體驗、數字藏品等新經濟形態。
據了解,2024年,相關產業規模突破800億元。「于見專欄」認為,這些探索或許不會誕生“半年銷售額90億”的爆款產品,卻在悄然重構一些產業底層邏輯。
例如,當杭州“六小龍”在資本市場高歌猛進時,南京的“梧桐樹”正在培育更適合硬科技生長的土壤。有一種觀點認為,寸土寸金的南京城,不需要追逐風口,只需要等待花開。
結語
城市競爭從來不是一次短跑,而是一場馬拉松。杭州用20年時間將“電商之都”升級為“硬核創新之城”。
而南京與杭州一樣,也需要戰略定力。只是,在這場馬拉松賽跑中,南京與杭州選擇的道路不盡相同,但是最終卻會殊途同歸。
因此,當輿論熱衷于用“六小龍”的數量丈量城市成敗時,我們或許該重讀南京城墻磚上的銘文——那些明代工匠的名字,見證的不僅是一個時代的輝煌,更是一種“慢工出細活”的智慧。
肉眼可見的是,今天的南京,正在用同樣的耐心編織屬于自己的創新網絡。
而或許下一個十年,當人們回望這場討論時會發現:南京從來不需要“六小龍”。而南京要孕育的,是能托起中國智造未來的“麒麟”,而那時的南京,更是我國產業創新、價值創造的代表性城市、標桿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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