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佳君是書法大家,也是攝影大師。
自去年退休后,佳君兄一直在操辦他的藝術工作室。工作室在紫金山麓南理工科創園內,是一個鬧中取靜的所在。
一出電梯,迎面就看到門頭上“得雨齋”三個斗大的篆書,古拙遒勁,落款是言恭達,果然是大家氣派。“得雨齋”三個字大約是來自劉禹錫的詩句“他日臥龍終得雨,今朝放鶴且沖天”。佳君兄屬龍,齋名甚是貼切,亦可看出他的胸襟抱負。
進門,一張茶桌橫在中間,桌面茶具、墨具看似隨意陳設,其實自有匠心。幾張明式圈椅古雅樸素,似在等待不俗之客來坐。最讓人叫絕的,朝西兩面玻璃窗,配上百葉窗簾,陽光打進來,光影斑駁,一彎翠竹,枝葉蒼翠,有意無意間斜入南面墻上掛著的一幅寫意畫,成為畫之一部分,真是絕妙。
畫的落款是佳君。佳君兄原來亦擅畫,這是我以前不知道的。再看四面,果然,除了他的書法作品外,更有若干幅頗有風格的國畫作品。我對書畫是外行,但看到好的作品,還是會從內心溢出欣喜感的。
坐下來,佳君兄請我們品茶。
他介紹道,正在泡的是“鳳凰窩”,上等的普洱茶,剛剛三泡,最多可三十泡,茶湯微黃清亮,正是茶味最好的時候。我輕輕抿一口,從舌面上滾過,茶香輕溢,并有回甘,確是好茶。
佳君兄是宜興人,碧螺春的故鄉,聯想到前段時間我在杭州,同學請我喝龍井,于是問他,為何不喝綠茶。這一下打開了他的話匣子。原來他對茶有深入研究,在他看來,江南的綠茶,皆規模化生產,人工成分太多。他如今不怎么喝綠茶,只喝云南普洱,且主要以冰島古樹普洱。與綠茶相比,云南普洱,茶樹自然生長在海拔兩千左右的深山里,無污染的水土、雨水和空氣,造就了它天生的有機性。他起身取來一餅普洱給我看,包裝就不同一般,“龍吟”兩個字是孫曉云所題,對聯是他自擬:“佳時一甲子老茶生香,君子百福壽少年歸來。”對得工整,且嵌入“佳君”二字,不可謂不妙。
佳君兄頗為自得,此是他今年定制的云南冰島古樹普洱,所謂古樹,至少要有三五百年的樹齡,多藏于深山,一年也就幾百公斤的產量,價格以萬為單位,早早就被人定制走了。“冰島古樹茶是普洱茶的天花板,我每年都會定制一些。只要保存得當,存個三五十年甚至百年沒有問題。”
我聽得目瞪口呆。從小喝大碗茶長大的我,哪里知道茶的學問如此高深,茶的品次相差如此巨大。深感幾十年白過了。
佳君兄倒掉才泡了七八泡的鳳凰窩,又取出一款冰島古樹普洱,非要我嘗嘗。我急忙推辭,暗想這一杯茶,不知價值幾何呢。最終拗不過他。
我品著這不知價值幾何的頂級普洱,確實感到不同尋常,想要說出它的妙處,竟找不到準確傳神的詞匯。這是不是就是“羚羊(參數丨圖片)掛角,無跡可求”的境界?
見我品茶品得入神,佳君兄又講解道,再好的茶,前幾泡多是茶水分離的,茶是茶水是水,茶水是隔的。唯此茶,頭泡即茶水相融,雖淡,但茶香不減。這是古樹茶的妙處。
幾泡喝下來,身體微微發汗。佳君兄笑道:“這是喝通了,周身通泰,茶的補氣養身功效正在于此。”
不知不覺,兩個多小時過去了。除了得雨齋藝術工作室濃濃的藝術氣息熏陶了我,更是在茶經上受教頗多。
起身告辭之際,佳君兄取過一幅畫送我。展開,是一幅“觀魚圖”,簡筆勾勒,情態可觀。題字曰“一魚二僧三味”。
魚當是莊子濠梁之上所觀之魚吧,僧是月下敲門之僧嗎?至于三味,應該不是讀書三味,于佳君兄,是攝影、書畫、品茶的藝術三味;于我,再過幾年就至耳順之年了,回顧來路,嘗過人生苦味,嘗過人生甜味,如今已至不苦不甜之禪味了。
附藝術家個人簡歷:吳佳君,江蘇省紫金標準草書研究院副院長兼秘書長
江蘇省現代書法研究院秘書長
江南書畫研究院執行院長
原江蘇花鳥畫研究會常務理事
原江蘇公安文聯副秘書長南京金石傳拓社副社長 國家高級攝影師
(作者:知名文化學者、編輯清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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