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是非常出名了歷史人物,也許你知道他很牛,但是仔細一想他到底牛在哪里仿佛又好像說不出來,總是隔著一層神秘的迷霧,本文結合兩唐書簡單的敘述一下他的生平。
眾所周知隋唐是世家的天下,關隴貴族又是隋唐世家中世家,屬于食物鏈的最頂層。李泌就出生于關隴貴族中的貴族,構建關隴貴族八柱國之一的李弼,家族擁有者非常強大的政治影響力,即使到了中唐他的家族給予他的托舉起點就是很多人的終點,讓我們來看看他們家族是怎么托舉的。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被唐玄宗李隆基,宰相張九齡、韋虛心、張廷珪等一起認證為“神童”,很小是多小?七歲。家族的運作加上他本身卻是很聰明,他從小也極度自負,經常對別人說,自己就是宰相的材料。此時您腦袋里是不是出現了另一個名人,漢末的時候也有另一個年輕人也常自比管仲樂毅,他的名字是不是叫諸葛亮?
對就是諸葛亮,李泌就是按照傳說中的諸葛亮自我塑造的,諸葛亮年輕的時候在臥龍崗隱居,李泌就跑到終南山修仙,沒錯就是修仙,修仙是貫穿李泌一生的主要副業,就像傳說中的諸葛亮一樣。公元751年也就是天寶十年,29周歲的李泌到了而立之年,再不出山就來不及了,于是開始運作出山做官,他給李隆基送去了一篇馬屁文《復明堂九鼎議》,然后七十多的李隆基把他召進宮里將《老子》,講完了李隆基說:“講的不錯,掛個翰林的職,去東宮給你好朋友太子當秘書去吧。”“侍詔翰林,仍東宮供奉”,這就是李泌的起點,是絕大部分官僚跳起來都夠不到的天花板。
結果,李泌的第一次工作沒到一年,就被李亨的政敵宰相楊國忠抓住《感遇詩》里措辭不當就給趕到“蘄春郡安置”,這是楊國忠剪除李亨羽翼的行動。李泌到了蘄春郡,他可沒有耐心安心干具體工作,于是跑了,跑到嵩山去修仙了。你沒看錯不是辭職,就是翹班跑了。
李泌的這次修仙之旅長達四年。公元756年安史之亂爆發,前老板加好友李亨在靈武即位成了唐肅宗,身邊缺兵少將的李亨第一時間就把李泌找到自己身邊,成了幕僚。在肅宗朝廷草創階段,李泌幾乎成了李亨的外腦,四言文狀、將相遷除都要跟李泌商量,權力都超過了宰相。但是此時李泌的官職卻是廣平王李俶的軍司馬,就相當于李俶的參謀長。李俶是肅宗李亨看中的繼承人,這種安排絕對是心腹中的心腹,用李亨本人的話說“卿當上皇天寶中,為朕師友,下判廣平行軍,朕父子三人,資卿道義。”也就是說李泌跟李亨進入了蜜月期。但是大家都知道蜜月期的保鮮期太短,倆人的蜜月期很快就結束了。隨著站穩腳跟,李亨開始使用自己的腦子而不是完全依賴李泌這個外腦,倆人的關系也出現了裂痕。
首先是關于平叛策略的問題。
李泌堅持玄宗在安史之亂初期的戰略,正面頂住,讓郭子儀、李光弼去偷安祿山的老家。大致意思是,叛軍如今看起來勢大,但其實志向短淺,也就干些搶錢搶糧的勾當,把搶來的東西往范陽運。既然這樣,就讓肅宗李亨帶領主力駐守扶風跟叛軍拉鋸,同時不切斷長安、洛陽、范陽之間的道路,如此一來,叛軍就會陷入兩難的境地,只能來回救援被我方襲擾之地,被我們慢慢消耗。同時派郭子儀、李光弼去偷叛軍的范陽老巢。如此這般,不用幾年時間,叛軍肯定能被消滅。肅宗聽了以后,覺得這個策略很高明,但卻沒有采用。道理很簡單,李亨沒有這個戰略定力,此時天下不是只有唐肅宗在發號施令,李隆基在成都也在揮斥方遒,如果李亨不能快速獲取政治合法性,雖然平叛會成功,但是他本人可能就失去對天下掌控力,于是他堅持不顧一切的盡快奪回長安,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的坐穩皇位。這件事只能證明李亨開始有了自己的主見,而不會影響倆人的關系。
第二就是沒處理好跟李亨女人的關系。
李亨跟自己的小老婆張良娣感情特別好,是雙向的好的那種。李亨從長安到馬嵬坡,從馬嵬坡到靈武張良娣一直都陪在身邊,照顧李亨的衣食起居,對李亨極盡溫柔,到了靈武就給李亨生了孩子,生完孩子第三天連月子都沒坐就起來給將士們縫補衣服,幫李亨收攏人心。李亨即位之后就立刻賞給張良娣一個七寶鞍。李泌聽說之后立刻就反對,“時正是艱苦的時候,您這個賞賜太招搖了,應該把七寶鞍用來賞賜有功的將士而不是身邊人。”李亨一想有道理,就派人把七寶鞍要回來了。但是張良娣自己面子掛不住了,破口大罵:“不論怎么說也是做過鄰居的,你怎么能這么對我?就一個破馬鞍,你李泌至于嗎?”(鄰里之舊,何至如是!)如果李泌實現跟張良娣私下溝通,讓張良娣主動提出此時不宜過于招搖,而應該把七寶鞍賞賜給有功將士,張良娣不但不會怪罪李泌,反而會感激李泌,因為這樣會讓張良娣在李亨和天下人面前掙足面子,因為這樣張良娣會覺得李泌是跟她關系更好。張良娣可以不在乎失去一個馬鞍,但是她在乎的是自己一直努力維護的人脈關系的李泌沒把自己放在眼里,女人微妙的心理是還沒結婚的李泌的知識盲區。如果僅僅這樣,李泌事后給張良娣道個歉,頂多混個情商低的評價也就過去了,讓兩人決裂是接下來的事。
不久李亨找到李泌商量要立張良娣為皇后,張良娣的祖母竇淑為唐玄宗母親昭成皇后的姐姐,身份足夠尊貴,而且張良娣跟自己共患難,所以李亨就想立張良娣為皇后。結果李泌再次反對,李泌的理由是現在天下未定,著急立皇后會讓別人覺得皇帝整天忙活自己家里的事,不如等平叛立下戰功,讓太上皇李隆基冊立皇后不是更好嗎?反正也是多等一些時候的事,李亨覺得有道理就同意了。但是李泌忘了,立皇后、立太子這是臣子可以參與的嗎?這種行為無異于雷區上蹦迪。他嚴重的低估了女人對做大老婆的執念,理由張良娣是聽不進去的,她只知道因為李泌的反對自己大老婆的身份沒有了,張良娣肺都氣炸了 ,那真是一天二地之恨三江四海之仇,從此跟李泌是不死不休,最可怕的是李泌還全然不知。
第三就是建寧王李倓事件。
軍功赫赫但是年輕氣盛的建寧王李倓平時不免有些囂張跋扈,根本不把張良娣、李輔國放在眼里,雙方的矛盾越來越深、越來越公開,雙方你來我往搞的是烏煙瘴氣。李倓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一樣被張良娣和李輔國針對的李泌,商量要不就干脆干掉他們。李泌給的建議是按兵不動,李倓也聽了。但是沒過幾天李亨就找李泌商量,他準備讓長子廣平王李俶(即后來的代宗,更名李豫)取代建寧王李倓,然后立廣平王李俶為太子。李泌回答的四平八穩:“以公心而論,我不贊同。如今陛下即位事急從權,但家事還是應該等待太上皇來處理。”肅宗認可了李泌的想法。李泌又補充說到:“皇上您問我這個問題,肯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和建寧王。如果我贊同這個提議,那么國家就會陷入開國之初的李世民和李建成的爭斗,如果我不贊同,那么又會得罪廣平王。我把跟您說的這番話告訴廣平王,想來他也會支持我的看法。”李亨把這件事跟廣平王李俶說了,李俶果然支持李泌的建議。
雖然李倓未必相當李世民,但是李亨是絕對不想當李淵的,沒過多久李亨就把李倓賜死了。同時李泌跟李倓的關系就焊死了,在張良娣的心里對李泌的仇恨再次升級,成了必須搞死的對象。
李泌也認識到了,自己在李亨心中不再是唯一了,甚至不是最重要的人了,再留下來恐怕就得把亂刀砍死了。于是在公元757年,唐軍收復長安之后,不顧李亨的挽留堅決的到衡山歸隱。
幾年之后,肅宗去世后,大歷三年公元763年,前老板代宗就把李泌回朝廷,任命為翰林學士,而且還強迫他吃肉娶妻,李泌再次成了皇帝的心腹之一,但是這種好日子沒過幾天在宰相元載的要求下到地方任職,公元777年前后元載死后短暫的回到朝廷,但是被新宰相常袞的要求下再次到地方做官,代宗過世李泌都沒能再次回到中央。代宗朝17年,李泌一直在地方任職。
公元784年,“奉天之難”后唐德宗逃到漢中,深感身邊缺乏心腹的德宗想起了爺爺、父親的心腹李泌,立刻將已經62周歲的李泌急詔到梁州行在,授以左散騎常侍之職,令他每天在中書省值班,以便等候召對。李泌因此殊榮而受到朝野的矚目,再次成了唐德宗的心腹。
公元785年七月,陜虢(今河南陜縣、靈寶一帶)都知兵馬使達奚抱暉鴆殺節度使張勸,由于離首都太近了,于是德宗鑒于局勢危急,便命任李泌為陜虢都防御水陸運使。李泌請求單騎前往,德宗初時雖有懷疑,但最終同意。李泌先見陜州進奏官及將吏在京城的人,欺騙他們說:“皇上因陜虢饑,所以讓我領運使,督江淮米以賑濟。陜州行營在夏縣,如果達奚抱暉可用,就讓他統軍;如果有功,就讓他出任節度使。”以此麻痹達奚抱暉。同月十七日,德宗加李泌為陜虢觀察使。李泌至陜州行營,讓達奚抱暉自領家人亡命。李泌辭行時,德宗曾草擬參加叛亂的七十五人名單授李泌,命他誅殺。李泌遣走達奚抱暉后,朝廷所派的宣慰使要求李泌一定要誅殺叛亂者。李泌不得已,只械送了兵馬使林滔等五人送至京。達奚小俊領兵入境,聽說李泌已入陜,只得還軍。陜虢遂安。李泌又鑿山開車道至三門,以便于軍糧運輸。因勞績被加官檢校禮部尚書。
公元787年,參與防秋的淮西門槍兵馬使吳法超率步騎四千從鄜州(今陜西富縣)叛逃。渾瑊派部將阻攔未果。德宗急遣中使敕令李泌發兵攔阻,不得讓淮西軍渡河。李泌馬上派押牙唐英岸率軍至靈寶,但淮西軍已渡過黃河列陣。李泌于是令靈寶供給他們糧食,淮西軍也不敢剽掠。次日,淮西軍在陜州城西宿營,李泌不再向他們供給糧食,而派部將率精兵埋伏于太原倉隘道。一日后,淮西軍行入隘道,李泌所派的伏兵齊發,淮西軍大敗。殘軍從山路南逃,李泌又派大將燕子楚率軍四百至長水(今河南洛寧西)。唐英岸多次追敗叛軍,吳法超等至長水,被燕子楚伏殺。
這一年六月,已經65周歲的李泌入朝,出任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正式拜相。李泌執政時間非常短,不到兩年,主要做了以下三件事:
(1)之前張延賞任宰相,為了節省開支,擬定裁撤一千多官員,就惹得天下震動,張延賞因此稱病不出。李泌在接任宰相以后,取消了張延賞的裁員令。
(2)保全了大將李晟、馬燧。有一天在朝廷開會的時候,李泌當眾說“李晟、馬燧有大功于國,聞有讒言之者。陛下萬一害之,則宿衛之士,方鎮之臣,無不憤怒反厭,恐中外之變復生也。陛下誠不以二臣功大而忌之,二臣不以位高而自疑,則天下永無事矣。”德宗聽了認為很對,接受了李泌的建議。
(3)保全了太子李誦,因為太子妃之母的關系,德宗一度想要改立太子。李泌向德宗回顧了當年代宗和建寧王時期的事,規勸德宗不要輕易廢立,最終,德宗也聽從了李泌的勸告。
公元789年農歷三月二日(公歷4月1日 ),李泌病逝于任上。德宗追贈他為太子太傅,所賜賻禮加等。
《兩唐書》對于李泌的記載,有著很大不同。《舊唐書》的記載很簡略,而且對李泌的看法偏負面;但《新唐書》的內容卻豐富得多,而且評價極高。這種差異的原因是《新唐書》中多出來的這些史料事跡,基本上都出自于李泌之子李繁所著的《鄴侯家傳》。據說,李繁為了避免父親的功業被后世所遺忘,花錢印了十卷的《鄴侯家傳》以為記錄。可這種寫作立場,是很難保證客觀公正的。
李泌事跡中有很多存疑的地方。
第一,李泌在肅宗年間的事跡。
在《新唐書》中說肅宗在靈武期間,準備任李泌為右相,被李泌所辭。這件事的真假,就很難確定。玄宗年間,改中書令為右相,是為朝廷首相。到了肅宗登基以后,至李泌歸隱之前,宰相一共有六人:韋見素、房琯、崔渙、崔圓、李麟、裴冕。這六人中,只有裴冕是因為擁立肅宗有功而為相;其他五人,均為玄宗任命。這意味著,這是因為此時肅宗的地位還沒坐穩,他不敢在政治上給玄宗任何借口,宰相這樣敏感的崗位在當時還不是肅宗自己可以決定的,他沒有這個能力任命李泌為首相。更況且,李泌此時一無戰功二無行政經驗,而且說這件事只有李亨、李泌二人,沒有第三人在場,幾乎可以認定就是李繁在給老爹吹牛。而《舊唐書》上說的就比較嚴謹,“權逾宰相,仍判元帥廣平王軍司馬事”。這才符合事實。
還有另一件事也很可疑,就是在肅宗收復長安之后李泌想要歸隱李亨挽留,關鍵是兩人挽留的地方是在床上,你沒看錯就是床上。這是《資治通鑒》的記載。這則史料的來源,依然還是《鄴侯家傳》。其中說,肅宗與李泌兩個人飲酒暢談至深夜,甚至于“同榻而寢”。最終,李泌拒絕了肅宗的挽留,并向肅宗講明“五不可留”:“臣遇陛下太早,陛下任臣太重,寵臣太深,臣功太高,跡太奇,此其所以不可留也。”最終還是選擇了歸隱。這里又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沒有第三人在場作證。
第二,在代宗年間的事跡。
代宗年間,李泌被宰相元載和常袞所忌,外任十幾年。后世對于李泌這段經歷評價非常高,《新唐書》說李泌“其自全近智”,關鍵是沒看出智在哪?斗不過元載、常袞躲的遠遠的就是智?代宗對于李泌是不是很信任呢?如果說不信任一即位就把李泌召回宮,如果不信任為什么能任由元載和常袞把李泌排擠到地方去呢?
我們來分析一下李泌不見容于中央官場,以我看來主要是兩個原因,
1、李泌“談神仙詭道,或云嘗與赤松子、王喬、安期、羨門游處,故為代所輕,雖詭道求容,不為時君所重”,翻譯一下就是李泌這個人沒事總是說些神神鬼鬼的事,遇到事情做歸因分析而是搞些神神叨叨的理由,雖說唐朝對于這種事相對來說比較包容,但是宰輔級別的高官向李泌這樣不遺余力的真的沒有幾個,大家都秉持著“敬鬼神而遠之”的心態,大家對他很是反感的。
2、李泌缺乏行政經驗,唐朝的官場規則非常清洗,用張九齡的話說就是“不歷州縣,不擬臺省。”從中唐開始,即便是官宦子弟,官員也一定要經過行政系統的周轉歷練。一方面積累行政經驗,一方面積攢人脈,然后再各憑本事,拾階而上,直至進入政事堂登閣拜相。就連楊國忠都把這個流程走完才做到宰相的。但是我們來看看李泌,在玄宗年間、肅宗年間,每當被下方地方任官的時候,他不是踏踏實實工作,積累經驗,而是不告而別跑到山里去修仙,如果李泌是你的同事你怎么看他,你是幾十年沉浮七災八難才熬到今天的職位,結果你的同事一天具體工作經驗也沒有,但是每天沒事總是跟領導在辦公室里單聊,老板還特別信任什么事都讓他參與。遇到具體的問題大家都努力的梳理流程、分析原因,他上來就說是不是干活之前沒敬神、是不是占個卦問問神仙是什么原因,你受得了嗎?你看看他得罪得那些人,張良娣、李輔國、元載、常袞,沒被搞死他的智商卻是很高。元載、常袞趕走李泌,也不見得就是迫害,大概率是玩了一個陽謀,就是皇帝重用李泌大家沒意見,但是他必須走完流程,缺了地方任職的經歷就別想進領導班子。
我們再來看看代宗信不信任李泌呢?李泌在給肅宗當外腦的時候做的是代宗的軍司馬,早期兩個人的關系應該是非常緊密的。根據司馬光考證,肅宗是在即位七年之后才把李泌召回朝廷,而且不久就在元載的排擠下到地方任職,這說明代宗并不特別依賴李泌,信任一定是信任的,要不然不能讓他做翰林學士,但是極度信任是不可能的。
第三是德宗年間的事跡。
李泌在德宗時期為相一共一年多時間,獨相時間大約有一年時間。《舊唐書》的說法,是“及在相位,隨時俯仰,無足可稱”,在相位期間,對德宗整天都順著,沒有什么可值得稱道的地方,但也沒具體說什么事。《新唐書》則記錄了李泌為相期間的幾件事已經羅列在前面了。看上去,都不算是什么特別重要的事。當然反過來說要求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在一年時間里有所作為也太苛責了。《資治通鑒》還引用了一段李泌關于唐朝對外關系向德宗的建議,就是“絕回紇,通吐蕃”。但在《資治通鑒考異》中,司馬光就對這段史料的真實性有所懷疑。后人則考證,其內容與史實不符。唯一可以稱道的只有對于太子李誦的支持,因為李泌把幾乎所有的技能點都點在了“寤移人主”上。
寫到這里大家是不是發現了,寫在史書上的李泌怎么與印象里的李泌差異這么大?
我們印象里李泌是個仙風道骨奇謀百出,沒事在深山里當神仙,天下震蕩的時候他出山輔佐君王奇謀詭計百出,力挽狂瀾幫助君王安定天下,了卻君王天下事,然后事了拂衣去。越看是不是越向我們印象里的諸葛亮?
但是歷史上真實的諸葛亮是個什么人,那是個做事踏踏實實特別注重細節的無爭議行政長才、有爭議的軍事家,但是卻不是一個善于用謀的軍師。而李泌則正好相反,他是一個謀略高手,可在行政上的建樹并不高。
但是我們來看看為什么完全的兩個人的形象怎么重合的。
諸葛亮的這個形象是通過文學創作最終用《三國演義》定版的,這個跟真實的諸葛亮不能說一摸一樣,簡直是風馬牛不相及。
我們來看看李泌的形象是怎么塑造的,那就是宋朝的文人們在李泌兒子李繁寫《鄴侯家傳》和李繁寫另一本傳奇小說《鄴侯外傳》的基礎上進行二創,最終在《新唐書》中奠定了李泌的標準形象:他視權力如糞土,喜歡歸隱山中,仙風道骨;他智計過人,能以三寸不爛之“移人主”;他精通兵法,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這是一個什么形象呢?這就是國師。
國師這個職業是干什么活的呢?概括來說就是給皇帝當參謀,而且是唯一的參謀,皇帝聽了就能開掛無敵,但是具體工作就不做的。我們再結合一下《三國演義》里的諸葛亮,這就是文人們幻想出來的“我與皇帝的關系”。
在這種關系里,皇帝是明君,我忠臣。皇帝禮賢下士,我如魚得水。然后我就負責搖羽毛扇,然后“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別人是給皇帝打工的,我是給皇帝當爹的,我教他做人,他還不能不聽,否則就是昏君。
這種關系在真實生活中存在嗎?這只是文人書生的一種臆想。他們創造了大量的文學作品,不斷的神話這種關系的形象,在幻想中尋求慰藉。這也許才是我們印象中的李泌的形象形成的原因吧。
《舊唐書》“贊曰:玙、泌(李泌)、造、播,俱非相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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