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票房逆勢增長的是群情激昂的輿論場。哪吒從一部電影變成了一場流行文化盛會，從電影本身，到創(chuàng)作者，再到動畫產業(yè)，個體命運，以至于民族文化，圍繞《哪吒2》沸騰的話題之下，是社會情緒流淌的痕跡。

作者 | 趙銘（上海） 陸娜（北京）

監(jiān)制 | 張一童（上海）

「2025開年第一爆，真正全民參與的百億大項目。」在《哪吒2》沖上中國影史票房第一寶座時，一位小紅書網友如此形容《哪吒2》所掀起的觀影盛況。

事實上，早在春節(jié)檔的開端，很少有人相信一部動畫電影能達到這樣的奇跡。1月29日，有人注意到光線傳媒董事長王長田曾預測《哪吒2》最終票房70億，即便在豆瓣同人文化最旺盛的娛樂小組，在搬運了這條預測博之后，前六頁也是一片「不可能」的聲音——尤其是在這個被視作類型最豐富、競爭最激烈的春節(jié)檔。

1月30日，大年初二晚，「哪吒票房目前年度第一」沖上熱搜，并以豆瓣開分8.5的成績拉開序幕；1月31日，《哪吒2》單日破6億，預測總票房上調至67億，「哪吒2或將進入中國影史票房前三」話題登上熱搜第一；2月1日，《哪吒2》票房破20億，逐漸與第二名拉開差距。

伴隨著票房逆勢增長的是群情激昂的輿論場。哪吒從一部電影變成了一場流行文化盛會，從電影本身，到創(chuàng)作者，再到動畫產業(yè)，個體命運，以至于民族文化，圍繞《哪吒2》沸騰的話題之下，是社會情緒流淌的痕跡。

坎貝爾在《千面英雄》中說「神話是眾人的夢」，其中的英雄傳奇并非遙不可及傳說，而是大眾心靈的隱秘投射。這個春節(jié)檔，我們急需《哪吒2》成為那個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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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格局已定

21歲的索菲亞是《哪吒》系列動畫電影的資深愛好者。2019年，從「魔童降世」愛上了這個系列后，今年，為了支持《哪吒2》，索菲亞專程從英國飛回家鄉(xiāng)合肥，這個春節(jié)，她看了29遍《哪吒2》。

開放預售前，她定好鬧鐘，「用搶春運火車票那種速度」，點進所在城市的初一排片。然而，「點進去居然一個人沒有」。

盡管預售成績并不是春節(jié)檔最高的，但《哪吒2》的口碑傳播在大年初一上映之后就占據(jù)了極強的主導性。

當天四刷《哪吒2》后，索菲亞深深感受到了故事的代入感，「作為在牛津讀大二英語系的唯一中國人，我非常理解申公公和丙丙作為妖在仙界立足的不易?！古c此同時，她認為影片在劇情深度上也展現(xiàn)了極高水準，比如申公豹、海夜叉等傳統(tǒng)反派配角的人性化表達，甚至超越了部分真人電影。

作為有前作基礎的動畫IP，《哪吒1》當時已經積累了像索菲亞一樣的一批深度愛好者，并以同人文等方式創(chuàng)作大量二創(chuàng)。因此，在《哪吒2》上映最初兩天，「藕餅」CP還一度沖上熱搜，二次元愛好者們以cosplay等方式團建。

從宣發(fā)角度，《哪吒2》最先吸引的也是這一批種子用戶。1月7日，《哪吒2》發(fā)布的首支預告片才真正開始引發(fā)熱議。

預告片中，東海龍王敖光的真人體形象因顏值和可延展性，成功喚醒了動畫電影的核心觀眾群體。這一群體也助力《哪吒2》迅速登上多平臺累計38個熱搜，在榜時間超過38小時。

這種現(xiàn)象源自創(chuàng)作者對觀眾需求的精準把握。事實上，敖光的設計靈感來源于第一部的粉絲評論——最初餃子導演曾設想「敖光為類似鰲拜那樣威嚴深沉的形象」，但看到粉絲對敖丙顏值的高度評價后促使團隊調整設計。有網友表示，「如果用鰲拜的形象，票房要少20億」。

1月11日，「藕餅CP」哪吒、敖丙人偶在微博之夜活動的初登場，以及之后在春晚、小紅書和抖音直播的亮相，進一步吸引來一波路人緣。路人對人偶形象的好感離不開近幾年玲娜貝兒和labubu的成功案例，從這一細節(jié)也可以感受到彩條屋在宣發(fā)等環(huán)節(jié)上開始有更多IP思路。

但考慮到過去一年電影市場的整體表現(xiàn)、動畫電影在春節(jié)檔的歷史站位、同檔期其他幾部影片的高討論度，以及前作成功帶來的高期望、五年間社會環(huán)境變化和觀眾喜好的改變，大部分人最初對《哪吒2》能否延續(xù)票房奇跡并沒有多少信心。

特別是，由于此前預告片并未透露太多故事細節(jié)，制作水平也在預期之內，行業(yè)內對成片質量并不確定，很多動畫行業(yè)相關從業(yè)者對《哪吒2》最初的票房預測都在20億上下。

但現(xiàn)在看來，這種在宣發(fā)上的保守，反而成了一種有效的預期管理。

大年初一上午8點，一位動畫從業(yè)者就走進了影院看《哪吒2》?！缚撄c笑點都有，感覺經費在燃燒，打戲超爽，可盲沖！！！」

不到半天時間，類似的超出預期的觀影評價迅速在核心圈層中傳播，成為影片口碑的有力支撐。

《哪吒2》合家歡的屬性、深入國民基因的神話題材、親情友情這類能激發(fā)大眾通感的情緒體驗，也成為了第一批家庭觀眾的首選。

與此同時，春節(jié)檔其他幾部備受矚目的影片上映后口碑兩極分化嚴重，局勢逐漸清晰。大年初一下午，貓眼、燈塔等第三方軟件就預測《哪吒2》總票房將超50億，位列第一。到了晚上，一些地級市城市也開始出現(xiàn)了影廳爆滿，過道都開始坐人的盛況。

動畫制片人郭銀龍向我們分析道，「關鍵節(jié)點我認為是前兩天的口碑發(fā)酵，其實哪吒的前期宣傳是留下余地的，就是等到口碑散開了才開始發(fā)力。到了第三天票房開始逆跌，后面其他電影的份額就逐漸被哪吒吸走了。我們看到初三開始的大盤變化并不大，只是哪吒一直在漲，其他電影一直在降?！?/p>

觀眾的確沒有更多的精力和金錢留給電影，這讓馬太效應變得更明顯。隨著影片在大年初一上映，口碑釋放，《哪吒之魔童鬧海》會成為2025年春節(jié)檔票房冠軍，就迅速寫下了毫無懸念的結局。彼時的預測總票房是超50億水平，但當天與第二名《唐探1900》還沒有在票房上拉出太大差距，僅相差不到300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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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大眾，全民狂歡

1月31日，大年初三開始，《哪吒2》的口碑傳播帶動起票房的爆發(fā)，單日票房實現(xiàn)逆跌，并突破6億，與第二名的《唐探1900》拉開近3億差距。此后，從2月1日到2月4日春節(jié)假期結束，《哪吒2》連續(xù)4天單日票房破8億。

2月1日，索菲亞從合肥來到上海，為了能在效果更好的影院看《哪吒2》。在上海，她更清晰地感覺到了「全民看哪吒」的盛況。為了更好地體驗《哪吒2》的不同版本，她選擇搶港匯、綠地繽紛、前灘太古里等上海市中心幾家不同影院IMAX。但下午兩點、四點、晚上八點這幾場飯點前后的場次搶票難度很高，在合肥能包場的早八場，在上海也人滿為患。

在電影院，她第一次有一種「參加春運」的感覺，「從來沒看到過這么多人整整齊齊排這么長的隊看電影?！?/p>

據(jù)她觀察，很多人抱著「湊熱鬧」的心態(tài)前來，在上海影院反復觀影的那幾天，索菲亞看到了大量的老人和小孩群體，很多老人甚至沒搞懂敖丙和哪吒為什么成為朋友，坐在身邊的中年觀眾還向她咨詢了第一部的劇情，她提到很多20后的小孩子并不認識敖丙、哪吒，但知道「那個藍頭發(fā)爸爸很帥」、「水泡泡里的人很帥」。

2月2日，「搬板凳在影廳里看《哪吒》」登上熱搜，有網友在社交平臺表示，河南鄭州的一家影院給《哪吒之魔童鬧海》安排了2000人的電影廳；2月3日，《哪吒2》排片供不應求，觀眾要求吐排片沖上熱搜、王長田微博回應；當天，有網友在豆瓣「電影票房」小組發(fā)帖，稱當天B站熱門視頻中20多個都是《哪吒2》相關。

熱度在IP衍生品的銷售上亦有體現(xiàn)：在泡泡瑪特天貓旗艦店，《哪吒2》天生羈絆系列手辦盲盒銷量已超3萬，鏈接已下架；今天上午，F(xiàn)unCrazy與《哪吒2》的官方手辦眾籌破1500萬；集卡社《哪吒2》官方聯(lián)名收藏卡宣布全渠道銷售額1周內破1億，位列收藏卡牌類目銷售TOP 1。

《哪吒2》的影響力已經超過一部熱門電影的覆蓋范圍，而成為人人都參與、人人都討論的流行文化。在我們聽到的故事里，一位新疆的父親曾經在提議看《哪吒2》時對自己的兒子說，「不看你開學和同學都沒得聊。」

伴隨更多觀眾的入場，社交輿論場中圍繞《哪吒2》的討論開始變得具體。一個很明顯的變化就是在哪吒和敖丙兩位主角之外，申公豹、石磯娘娘、土撥鼠等配角也相繼成為流行話題，這源于《哪吒2》對諸多配角落地且生動的描繪。

用戶二創(chuàng)

在第一部中，申公豹是所有觀眾同仇敵愾的反派。但在《哪吒2》成為更多人共情的對象。大年初三，網友推拿熊在微博發(fā)布了話題「我共情了小鎮(zhèn)做題家申公豹」，稱它參加了一場「從一開始就不公平的競賽」，而口吃的設定，也被解讀為「在天宮被欺負和霸凌」的后果。

在小紅書，有網友說「石磯娘娘治好了我的精神內耗」，她自信樂觀、相信自己能夠東山再起。還有很多人將自己代入為「土撥鼠」這樣的「蕓蕓眾生」，而不再僅僅將自己代入「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哪吒。

在蘇州從事媒體工作的小圓今年已經30歲，在目睹了今年位于江蘇的老家縣城票價漲至90元后，選擇在返城第一天沖進電影院看《哪吒2》。如今看《哪吒2》的心境早已與五年前不同?！冈诠ぷ鲙啄旰螅缫巡⒎钱敵趵硐氲臓顟B(tài)，明白改變世界或改變環(huán)境是很困難的一件事，要保持初心更加是難上加難。在這樣的現(xiàn)實中，注定大部分人的一生都不會是主角，這并不意味著配角對世界不重要。就像電影中海妖這個配角也很重要?！?/p>

在《哪吒2》相關的二創(chuàng)中，與其他神話故事的聯(lián)動是一個鮮明的特點，從《大圣歸來》到86版《西游記》，從TVB《封神演義》到上美影《哪吒鬧海》再到動畫《非人哉》，長期以來，中國神話故事在內容領域的復用，讓大眾對這一題材的討論從來是超脫出單部作品的，也因而更能引發(fā)全民效應。

而隨著觀影人群的不斷增加，話題也從電影內容深入到幕后的制作故事和導演餃子。

1月31日，在接受央視采訪時，餃子提到，《哪吒2》最初曾找到國外頂級視效團隊，但最終還是選擇和國內團隊用心打磨。這段采訪成為初期被傳播最廣的內容之一，國產動畫行業(yè)的負重前行開始在大眾層面被看到。觀眾們開始熱衷于辨別《哪吒2》當中有哪些動畫團隊的身影，「支持國產動畫」「共同托舉」的心態(tài)也在鼓勵更多人走進、甚至反復走進電影院。

這一文化突圍敘事不只發(fā)生在圍繞《哪吒2》的討論中，我們甚至可以將其視為整個春節(jié)輿論場的一種底色。1月29日春晚播出后，機器人扭秧歌成為被討論和調侃最多的節(jié)目，但即使在這種全網解構下，其背后的開發(fā)者宇樹科技，和其中的技術突破還是引發(fā)諸多熱議。

同為「杭州四小龍」之一，1月20日，DeepSeek開源引發(fā)全球震驚，選擇了與OpenAI截然不同的模型訓練路線，并以高性能、低價格與開源引發(fā)硅谷恐慌的同時，也打破算力桎梏，讓英偉達市值一周蒸發(fā)5520億美元。DeepSeek成為中國新一代技術突圍的代表，游戲科學創(chuàng)始人、CEO，《黑神話：悟空》制作人馮驥在1月27日深夜發(fā)文，稱其為國運級別的科技成果。

同屬春節(jié)檔的《唐探1900》和《蛟龍行動》也以愛國情緒為底色。但相比《唐探1900》的被壓迫，和《蛟龍行動》的強大敘事，《哪吒2》觸底反彈、突圍成功的故事似乎提供了更多共情和爽感。

29歲的曾宇是日漫和美漫的愛好者，實際上，在《哪吒2》之前，他幾乎從沒有看過任何國產動畫電影，對國漫的印象還停留在《十萬個冷笑話》當中。直到通過熱搜看到了哪吒的票房和口碑認證，他走進了福州縣城的一家電影院。在晚間最后一場，依然有上百人在等待排隊，《哪吒2》的熱度出乎他的意料。走出電影院，他意識到，中國動畫的特效和技術，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一些觀眾開始以此為視角解讀電影文本。1月31日，B站影視解說UP主軒邈就開始用反霸權角度解讀《哪吒2》這也成為日后主要的討論方向之一。一些年輕的，觀眾甚至調侃，會用這個理由吸引爸媽走進電影院。

此外，導演餃子也成為話題中心。2月1日，哪吒導演回應啃老三年登上微博熱搜第一，在小紅書，這一話題也成為春節(jié)期間點擊量最高的詞條之一。

這段過往豐滿了人們對《哪吒》創(chuàng)作者的認識，在感慨國漫創(chuàng)作者不易之外，餃子開始由具體的人，被提煉為一種精神和理念，并和其他有著相似特質的創(chuàng)作者相提并論。《流浪地球》系列的導演郭帆是其中之一，一方面是二人面對外國團隊「不要迷信國外團隊」的共同態(tài)度，大眾在他們身上看到了「若前方無路，我便踏出一條路」的魄力和勇氣。

餃子和郭帆讓一部分人看到一種可能性——他們都并非科班出身，帶有「棄醫(yī)從文」的背景梗，某種角度來說是原有體系的外來者。但都憑借一腔熱血，打破原有的圈層壁壘，創(chuàng)造了新的傳奇。《黑神話：悟空》的制作人馮驥和DeepSeek創(chuàng)始人梁文鋒也同樣被納入這個敘事，對很多人來說，他們需要這樣的「草根逆襲」的故事，這也是「習得性無助」狀態(tài)彌漫下，人們想要抓住的一種希望。

此外，觀眾再一次借對《哪吒2》的支持，強調自己作為觀眾的話語權。餃子、郭帆和馮驥都被視為「尊重觀眾」的創(chuàng)作者代表，用以與「資本」作對比。2月3日，一條「資本從來不知道，把觀眾放第一位這么重要」的筆記在小紅書獲得1.4萬點贊，作者將餃子、郭帆和馮驥的采訪剪輯到一起。一條熱評寫道，「有誠意的影片，觀眾從來沒有辜負過他們。」

3.

沖刺百億，與有榮焉

2月6日12時13分，上映第9天，《哪吒2》票房（含預售）超過57.75億元，14分鐘后，微博賬號電影長津湖發(fā)布海報，祝賀《哪吒2》登頂中國電影票房冠軍，新的記錄誕生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貓眼對《哪吒2》的票房預測已經達到了驚人的94億。從67億、74億到82億、94億，《哪吒2》迅猛的票房增長下，所有人似乎對于具體的數(shù)字變化已感到稀松平常，更期待看到天花板究竟在哪里。

在朋友圈、微博、小紅書亦或是抖音，無論是私人的還是公共的，是行業(yè)的還是觀眾的，一種呼聲和期待與登頂海報一起被廣泛傳播——沖刺百億票房，沖擊全球票房冠軍。

動畫從業(yè)者的興奮是難以掩飾的，即使在現(xiàn)在的文娛創(chuàng)投環(huán)境下，爆款內容的出現(xiàn)也將為行業(yè)帶來更多外部資源的傾斜。就像追溯到10年前，無論是彩條屋的成立，還是中國動畫電影的發(fā)展，都離不開《大圣歸來》在2015年實現(xiàn)的票房突破。

一位參與過《大圣歸來》項目的動畫人表示，「年前大家可能覺得動畫電影拿到春節(jié)檔冠軍難以想象，但現(xiàn)在《哪吒2》單片票房已突破60億，甚至有望沖擊百億。如果一個打磨五年的作品能夠獲得百億收入，很多人就會更有耐心了。」

西華大學動畫系教研室主任劉琥認為，文化產業(yè)每隔一段時間就需要有優(yōu)秀作品出現(xiàn)來激勵行業(yè)、提振信心。像《哪吒2》之于電影行業(yè)、《黑神話·悟空》之于游戲行業(yè)一樣，這些成為高峰的作品，能延續(xù)行業(yè)的發(fā)展波形，推動一浪接一浪的進步。

「更為重要的是，接下來幾年是否能有更多項目在100億的票房提振下立項，制作的中間環(huán)節(jié)如何避免更多磨損，乃至更長期來看，對于民族的自信心和精神文化財產能帶來哪些沉淀?！?/p>

經歷了一整年的低潮，電影行業(yè)同樣迫切希望有一個嶄新的紅火開場。而面對短劇、游戲等新內容體驗，《哪吒2》在這個春節(jié)輿論場中展現(xiàn)出的碾壓式的勢能，再次證明了電影在大眾娛樂市場中不可取代的位置。

伴隨著《哪吒2》票房成績的持續(xù)走高，尤其到了接近百億預測總票房的拐點，影院近日為其排片的占比也突破了50%。

2月5日，「國產動畫全行業(yè)托舉哪吒」的話題在多個社交平臺引發(fā)關注，觀眾們將片尾字幕中各制作公司的貢獻，與影片中全體龍族將身上最硬的鱗片給予敖丙的「萬龍甲」類比，這些公司中的很多也在參與《哪吒2》制作。比如同檔期上映的《熊出沒》的出品公司方特，又比如陳思誠創(chuàng)立的后期公司熠熠和光。與此同時，餃子在路演中感謝外包團隊付出的視頻在視頻號和抖音傳播，在大眾眼中，這成為全行業(yè)毫無保留支持《哪吒2》的象征。

這種集體主義敘事在另一項中國電影行業(yè)傳統(tǒng)中得到延續(xù)。自2015年《泰囧》發(fā)布海報祝賀《捉妖記》票房登頂后，海報接力成為中國電影的一項傳統(tǒng)，也成為市場良性競爭的象征。2月4日，《流浪地球2》發(fā)布祝賀海報，此后的3天時間里，包括《你好李煥英》《唐人街探案3》等在內的多部電影先后發(fā)布了祝賀海報，2月5日，《戰(zhàn)狼2》為發(fā)祝賀海報臨時注冊抖音引發(fā)熱議，登上各大平臺熱榜。

現(xiàn)實與影片的互文，讓大眾深受感動。而《哪吒2》所背負的有關行業(yè)、國家和個體命運的所有議題，共同掀起巨大的文化旋渦，讓身處其中的每一個人都迸發(fā)出巨大的參與熱情，他們甚至不再以歷史見證者自居，而有著作為歷史參與者，以至于創(chuàng)造者的與有榮焉。

彩條屋影業(yè)的小紅書官方賬號下，有一條評論寫到：「吒兒你放心，只要你票房到9開頭，大家你一票我一票，就算20刷也得給你沖上一百去」，這條留言獲得了2610個點贊。

截至發(fā)稿，《哪吒2》預測總票房已突破108億。所有人都在陪伴著哪吒，等待最后的百億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