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幾天的“鏖戰”,史上最強“春節檔”的排名已經初見眉目,《哪吒之魔童鬧海》和《唐探1900》斷層領先,《封神2》卻沒有像第一部那樣以優質內容承擔住了觀眾的殷切期待,目前來看口碑兩極分化十分明顯,想要復制之前的輝煌已經基本上不可能了,預測最終票房落點已經降到了15億,和第一部的26億有著不小的差距。《封神2》究竟缺少了哪些東西,才讓當初選擇熱情支持的“封神脛骨”變得不買賬了?今天我們就來嘗試分析一下。
視效恢弘想象力欠奉,“群像”優勢無影無蹤
作為一部“史詩級”的奇幻神話大片,視覺特效自然是《封神2》不可不說的重點之一,與第一部相比,《封神2》的戰斗場面更多,創作難度更高,全片擁有1900多個特效鏡頭,超過了影片三分之二的鏡頭量,為觀眾帶來了更加震撼和豐富的視聽體驗,無論是毛發纖毫畢現的墨麒麟,還是攻城的花狐貂、青云劍幻化成的石龍,都可以代表中國電影工業的最高水準,每一幀都能感受到經費在燃燒。
雖然《封神2》已經將“工業大片”的視覺沖擊力拉到了最滿,但卻仍然有兩個問題無法忽視:一,特效輸出不夠穩定。二,缺乏新鮮感和想象力。
例如,殷郊的“法象”呈現出的效果“光污染”嚴重,與當初在互聯網流傳的效果圖相去甚遠,仿佛賣家秀與買家秀,令人大失所望。還有神似“伏地魔”的通天教主,壓迫感十足,但缺乏東方神話中獨有的輕靈飄逸感的魔家四將,等等……,整體設計大都缺乏能夠顛覆好萊塢式工業設計框架的新鮮感,和在細微處傳遞中式傳統文化審美的想象力。
說完動作戲,接下來講講“文戲”。《封神1》之所以能在上線后俘獲大量的“自來水”,通過口碑發酵熱度,除了講好了“弒父”這個極具莎翁氣質的經典母題之外,豐滿立體的群像塑造,也是它能夠在一片質疑聲中成功“逆襲”的關鍵。
近年來,內娛選秀徹底被凍結,讓大家格外渴望影視市場能及時補充一些新鮮血液,“質子團”的出現,無疑滿足了當下主流受眾對“男色審美”的需求,這些氣質與外形都百里挑一,又經過長時間針對訓練的演員,遇見了不管戲份多少,都刻畫的足夠生動合理的角色,兩者互相加持,迅速出圈也是順理成章。
還有對紂王殷壽、妲己的人設,和兩人之間關系的顛覆性重構,也讓網友眼前一亮,深深陷入在他們的“反派魅力”中無法自拔。
可惜的是,這種可圈可點的“群像”優勢,在《封神2》中已經徹底消失了,第二部的故事從鄧嬋玉和聞仲先后奉殷壽之命攻打西岐,奪取封神榜開始講起,已經失去了父親的姬發必須用年輕的臂膀扛起責任,帶隊守衛家園。
在這樣的故事框架之下,主創把大量的筆墨都放在了姬發與鄧嬋玉這兩個主角的塑造上,其它的配角通通變成了扁平的NPC,被迅速劃分完正反陣營,發揮各自的符號化意義,就結束了,很難讓觀眾像對第一部的伯邑考、崇應彪那樣,在不多的戲份中感受到人物的鮮活,從而產生強烈的共情。
就以聞仲為例,在原著中,他是一個“西西弗斯”式的悲劇人物,剛正不阿、忠心耿耿,明知道紂王不是賢明君主,卻還是想以一己之力扛起大廈將傾,最終以身殉道。但在電影當中,聞仲則完全失去了這種令人唏噓的復雜性,變成了純粹的反派,無腦聽從殷壽命令的“鷹犬”,從頭至尾都缺乏令人印象深刻的記憶點。
“大男主”沒有立住,女性角色又惹爭議
配角徹底扁平化,那么主角呢?《封神2》顯然也沒有給出一個足夠令人滿意的答案。從目前社交平臺上的反饋來看,鄧嬋玉這個角色顯然已經成為了網友們爭議的焦點,愛她的,覺得她是大熒幕上難得一見的強大女將軍,颯爽的“老公姐”;不滿的,覺得影片后半段她與姬發之間若有似無的曖昧,又讓故事走向了俗套。
我們不免要來揣度一下烏爾善的心思,他之所以設置這樣一個角色,并賦予她全片最完整的人物弧光,迎合市場的心思是昭然若揭的。
第一,去年“小妞電影”《好東西》的上映,讓互相網上掀起了一陣調侃、批判“老登電影”的浪潮,當各領域的女性話語權都在增長時,她們自然會對以男性為主體的影片霸屏的現象感到不滿,這時,如果在充滿“父權敘事”的《封神2》中塑造出一個打破刻板印象、主體性極強的女性形象,或許可以滿足大部分女性受眾的審美需求。
第二,“質子團”出圈之后,各種疑似塌房的“黑料”頻頻出現,不論是真是假,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圈粉的長尾效應,對于烏爾善來說,如果能在第二部像推出“質子團”一樣,推出一個新的“女性idol”,無疑是一個更安全的選擇,那爾那茜打戲利落,又神似“花木蘭”,填補了國內女演員的類型空白,不能說沒有這個潛質。
但很顯然,烏爾善在第一部把握住了“男色審美”,并不代表他就能把握住在當下敏感點極多的“女性主義”。
電影開頭鄧嬋玉帶兵渡河,行至浮橋之上,姬發帶領西岐青年唱起了描寫少女懷春的情歌,意在調侃她,鄧嬋玉卻不以為忤,無比坦然的讓他們“繼續唱啊”,這一橋段在社交平臺上被大量粉絲視為打破男性凝視,強調大女主主體性的成功刻畫,瞬間立住了鄧嬋玉的人設。
但隨著劇情的發展,鄧嬋玉與姬發之間曖昧的情感線開始逐漸發酵,到最后死于姬發懷中,讓一部分觀眾實在難以接受,一個戎馬一生、保家衛國,最終求仁得仁的女將軍,最終的“判詞”竟然是“有女懷春”,這種尷尬的設置難免會讓各種爭議紛至沓來。
當然,也有一部分粉絲為電影辯解,認為簡單的把一男一女之間的感情視為愛情,是一種“性緣腦”,鄧嬋玉和姬發之間的羈絆遠遠高于這些。但真的是這樣嗎?從片方為兩人設計的對手戲來看,確實是刻板印象中愛情“萌芽”的表現方法,例如,歡樂的篝火晚會中,穿越人群的對視;最后一刻只想聽一首初見時的情歌,等等……,完全可以有更巧妙、更高級,更不容易讓觀眾陷入“性緣腦”的表現形式,而不是用似是而非的愛情,讓一個殺伐果斷、勇武過人的“大女主”形象走向崩塌。
除此之外,比起鄧嬋玉身上“夾生”的女性主義,更糟糕的是,主創在為鄧嬋玉這個角色的弧光不斷加碼的時候,已經于無形當中影響了對男主姬發的塑造。
和鄧嬋玉的臨危不亂,賞罰分明,具備領袖氣質相比,回到家鄉的姬發變成了打仗這一領域的“新手”,缺乏軍事才能,關鍵時刻只能靠“仙人”們助力。而在心性方面,經過第一部結尾,本該淬煉升華的他,在第二部仿佛被“一鍵重置”了,動不動就認為該向暴君下跪,來換取子民生存的機會,給人一種“臣等正欲死戰,陛下何故先降”的割裂感。
甚至在面對聞仲這個第二部的終極大boss時,他還在反復猶豫不決,既舍不得傷害鄧嬋玉,又糾結有沒有不殺人的解決方式,最后還是鄧嬋玉推了他一把,替他做了決定。可以理解,片方如此設置,是希望表現出武王作為天下共主的仁義與善良,和他作為普通人的真實與脆弱,但這種不太討喜的男主人設,放在一個春節檔商業大片中真的合適嗎?確實是需要斟酌的。
總的來看,雖然《封神2》存在著太多的遺憾,但該系列仍然是推開“國產神話電影”大門的里程碑之作,有生澀的“毛邊”不可怕,怕的是不再認真為觀眾“造夢”,希望在第三部的創作中,片方能夠吸取這一次“挫折”的經驗,為粉絲和“自來水”帶來升級版的視聽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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