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開始構思本季的高定系列時,我尋覓著古老而獨特的色彩靈感。直到我走入一家古董店,店內珍藏著上世紀20 到 30 年代的絲帶。戰前,絲帶大多在法國里昂制作,隨后運往世界各地。但當德國入侵法國時,一卷卷絲帶被悄然藏匿,暫時消失在歷史長河中。
而今天,這些絲帶將在這一系列中重煥新生。猶記去年,當我用手輕輕摩挲著它們,一個念頭油然而生:讓古老的物品煥發新意。人們習慣將現代感與簡約風格劃上等號,這讓我越來越厭倦:新穎的事物為何不能繁復華麗、像巴洛克風格一樣夢幻或浮華絢爛?我們對現代風格或現代感的定義是否已成為一種限制?這是否讓我們的想象力枯萎?
創作過程始于這些絲帶的顏色。奶油黃、藏紅花色、略顯黯淡的孔雀綠以及像燒焦的藏紅花般的深棕色。我們將棕色絲帶稱為“吐司色”,溫暖的法式灰色絲帶稱為“水貂色”。這些色彩引領著我步入漫漫舊時光,設計出讓人回憶往昔的高定時裝廓形。我用了數月時間,鉆研不同年代的偉大女裝設計師所譜寫的輝煌篇章,包括:格蕾夫人(Madame Grès)、查爾斯·弗雷德里克·沃斯(Charles Frederick Worth)、保羅·波烈(Paul Poiret)、伊夫·圣羅蘭(Yves Saint Laurent)以及阿塞迪納·阿拉亞(Azzedine Ala?a)。我并非想復制他們的作品,而是渴望能夠從他們身上學習。
本系列的廓形設計靈感廣泛汲取了多種風格,是對上個世紀的高定時裝的致敬和癡迷:20 至 30 年代婀娜的曲線(我稱為“流動裝飾藝術”)被巧妙融入嬌貴的喬其紗之中,紗上繡著精致的日本米珠,隨后被裝點在法式緊身胸衣上,再塑造成極具視覺沖擊力的銳利的臂部線條。我們將戰前的寬肩 Schiaparelli 夾克簡化和拉長,再搭配 90 年代簡約風格的斜裁雙緞面及地直筒長裙。
除了形式上的嘗試和隱喻,我們也不斷試驗新技術。我們用 Ultrasuede 裁剪了最經典的 Schiap 休閑西裝,再以絲緞繡線重工刺繡。我們將羽毛浸泡在甘油中以增加其重量,再用角蛋白刷拭,使羽毛呈現出類似金杰·羅杰斯(Ginger Rogers )的戲服質感(在她所處的20世紀30年代,這種效果是用猴毛來實現的)。
在高定時裝的第二個黃金年代:20世紀50年代,時裝的廓形是十分嚴謹的,而這些廓形的比例將重新設計。A 字形洋娃娃裙自臀部優雅垂墜,襯墊設計巧妙地凸顯了胸部的線條。整件裙子采用有光澤感的厚實緞面皮革制成(有時亦稱為“皮革緞面”),其上以包芯緞繡法繡制著 Schiaparelli 的標志性圖案——鑰匙孔、鴿子和人體結構,同時點綴著成千上萬顆璀璨的煙熏石英喇叭狀珠飾,晶瑩奪目,搖曳生輝。此外,我們還推出了向 Elsa的精美禮服致敬的作品,如砂色錦綸薄紗的泡泡紗吊帶衫,它展現了真絲材質無法實現的完整性、重量感和現代感。工坊更是掌握了用薄亞麻織物制作緊身胸衣的工藝,通過精細的羊毛和棉布層包裹,表面采用彈力絲緞,打造無縫效果。每套造型都如嬰孩般精心打理和照料,正如我們的鞋履和手袋都似小珠寶匣般珍視和愛護,它們采用了從斗牛士嵌線到樹脂玫瑰花結等各種刺繡工藝,每一處細節都凝聚著匠人的心血與智慧。
最后,關于標題:高定時裝本質上是對完美的追求。每季的作品都像一場充滿異想天開的努力,一次勇攀高峰的嘗試,旨在達到工藝和愿景的更高層次。我們這么做——我這么做——是為了我們的觀眾、我們的客戶,我們熱情洋溢的追隨者們。
設計高定時裝當然是出于熱愛,但同時也是職責所在。我從未忘記,我執掌的可能是最后一個得以復活的偉大時裝品牌。讓作品更加出色,既是我的樂趣,也是我的責任。高定時裝渴望達到新高度;它帶領我們逃離紛繁復雜的現實世界。它也提醒著我們,完美是有代價的。至于我們這些時裝設計師究竟能達到多高的境界?那或許取決于太陽與眾神所賦予我們的無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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