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議廣大歐美文明愛好者少在象牙塔里面意淫,多出去走走看看,接觸一下現實的世界然后再去思考,否則“差之毫厘謬以千里”都算是好的,整個兒一個自說自話就搞笑了。躲在書齋里,掛在互聯網上,從頭至尾小學到博士都是在嚼別人的二手信息,說句不好意思的話,你懂個der的東亞文明?你知道個卵的歐美文明?
好歹把你的貴腳放進田野里一次吧?沾點兒地氣你是不是就要暴斃當場?
過年之前抽空回西藏浪了一圈,發現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
新措,是一個躲在林芝巴松措景區后面的小眾景區,因為路太爛很少有人去,也沒有固定的旅游團發這個景點的班車,因此原生態保持得非常好。
這地方有多偏僻呢?
從巴松措進去就是土路,冬天路上全是冰雪,敢開進去的都不是一般人。問題是即使你開到了公路的盡頭你也看不到新措,還得徒步3.5公里的樣子才能到湖邊。
這地方是如此的偏,以至于很容易讓你產生“世界盡頭”的感覺。不要懷疑,你面前這條土路它是一條正經八百的“省道”,是西藏504省道,爛是爛了點,等級可并不低。
要命的事情來了:等我跟我老婆還有倆朋友從新措出來已經是晚上6點左右了,已經夕陽西斜的路上塵土漫天,我開著車轉過一個急彎,前面居然冒出來一大群小學生!
就十來歲的樣子,背著書包,穿著花花綠綠的童裝,在一條灑滿了夕陽的土路上面有說有笑的走著,男孩女孩都有。
我倒是很想給他們拍下來,但是這樣多少有點兒不禮貌。小學生們看到有外地車開過來,自覺地讓到路邊,我也緩緩停下車免得揚起灰塵,一群孩子亮晶晶的眼睛骨碌碌看著我,我可一點都不愿意給他們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于是就那么慢慢開著,從后視鏡里面看上去,一點灰塵都沒揚起來。
小學生們很顯然意識到了我的善意,于是沖我笑起來。
我放下車窗,問他們這是干啥去。
一個小女孩告訴我,放學了。
這都一月底了,西藏的寒假是12月20號左右開始的,這時候上什么學?
小女孩說,補課。
孩子們的漢語流利而準確,盡管帶著藏族人的口音,卻字正腔圓,我們點頭致意之后各奔東西,一個強烈的震撼卻留在了我的心里:
補課的風已經吹到了新措!
外人可能很難理解這意味著什么,這么說吧,2017年的時候我第一次來新措,這地方的小孩子們還在拎著鞭子放羊。這條土路想要進來必須要穿過一條險象環生的峽谷,夏天的時候是沒完沒了的山體滑坡和泥石流,冬天則厚厚一層冰,所以這條“省道”才會是你看起來這副鳥樣。
7年過去,他們已經開始內卷了……
我一度認為這地方就應該把所有人遷出去移民安置扶貧,很顯然我的想法是錯誤的。這么個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地方,當地人很顯然沒準備放棄它。里面除了一個叫做“洛池村”的村子,還有不少分散的居民點,他們不但沒有放棄這么個偏僻的地方,反而給那條險象環生的路安裝了護欄,修起了漂亮的、冬天也能補課的小學,跟全中國小學生一樣開始了內卷。
此行我還跑了趟墨脫,我國最后一個通公路的縣。通了公路以后這個喜馬拉雅山南麓山溝溝里的小縣,也開始了自己的現代化進程:
墨脫很顯然就是想吃網紅這一波流量,吃旅游飯,旅游配套建設是重中之重。當地人不光是很明確這一點,而且幾乎全體支持這個做法。
這個大叔是個珞巴人,女兒嫁到了四川樂山,剛好跟我老家很近。雖然大叔的漢語確實很成問題,不過他那種積極開放又腳踏實地的態度依舊顯而易見,對于自己、自己的家鄉與自己的國家之間的關系,他甚至遠比某些躲在象牙塔里不敢出來的“教授”要清楚得多。
或者說,他對于東亞文明的理解,遠比這些嚼二手信息的教授們,深刻很多。
東亞文明的內核是“在地文明”。
我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鄉,我就要一手一腳把它變成我想要的樣子。從良渚遺址水壩,到今天的新措、墨脫,不管它原來是多么的惡劣,是如何煙瘴橫生、毒蟲遍地,我既然在這里,就要把它建成人間天堂,哪怕需要子子孫孫無數代人,哪怕需要我親手去摩挲頑石、肉搏猛獸,也在所不惜。
安土重遷與開疆拓土并不矛盾,“我心安處即是家鄉”,這是個相輔相成的關系,既然我都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把這里變成了家鄉,我又憑什么不珍惜它?
歐美文明的內核是“蝗蟲文明”。
我去哪里,就把哪里啃光,然后浩浩蕩蕩前往下一個肥碩的地方。從羅馬人的征服,到殖民時代,到今天的美國、歐洲,不管它原來是多么的豐饒,是如何物足民豐,我既然來了那就要吃干抹盡寸草不留,至于子孫后代吃什么那不是我需要考慮的問題,“兒孫自有兒孫福”對吧?殺光當地人,殖民禍害涸澤而漁,世界那么大有什么好擔憂的?大不了去下一個地方。
這兩種文明模式的沖突是顯而易見的,不是你投降認輸就可以避免的:蝗蟲永遠需要下一塊地。以蝗蟲的智商,他們最多最多學會“輪作”,也就是禍害完了這一塊,再去修養過一段時間的下一塊,輪著來。至于“愚公移山”、“改天換地”,那不是他們需要考慮的事情。
那是你“在地文明”的事情。
他們只需要掠奪、征服、禍害、收割。從他們推崇的神話的流傳的亞歷山大大帝,到后來的殖民者,再到今天的金融收割美元周期超額利潤,無不是遵循著這一個規律,再也想不到任何別的想法:一切都是為掠奪和收割服務的。
這就是我們必須要強大的根本原因,你必須要跟蝗蟲作斗爭,決不允許蝗蟲禍害莊稼,否則迎接你的只能是饑荒和死亡。
所以簡單的討論“東亞文明”會不會超越“歐美文明”其實沒有任何意義,東亞文明的多樣性出乎你的想象,漢族、朝鮮族、京族、大和族以及中國境內那么多少數民族,文化多樣性極其豐富;東亞文明的進步速度也遠超一般估計,70年前藏族人還在圍獵珞巴、門巴人,現在已經會跟他們分享土地了:2000年門巴族聚居區發生慘烈的洪災以后,林芝地區的藏族人把現在的“更章鄉”的土地分享給了他們。
但是有這么幾點是肯定的:
1、以漢族文化為主體的實用主義意識形態正在強力擴張;
2、東西方文明交鋒的“鋒面”早已穩定下來,并且逐漸往西方移動;
3、世界剩余地區的新生財富不足以支持蝗蟲文明內部穩定。
地球畢竟是有限的,而人類文明走向二級文明還有很長的歷史階段要走,蝗蟲群有青黃不接的危險。當然,蟲卵一定會保留下來,掠奪、收割為宗旨的文明,一定會茍延殘喘、死灰復燃,但是大批量的蝗蟲形成災害已經是不可能了。
今天的中國,攜帶著周邊的東亞文明,已經成為蝗蟲群啃不下來的堡壘。軍力與經濟都不允許蝗蟲們這么做,無論是軍事征服還是金融收割,都割不動東亞了,頂多啃一點邊邊角角的地方,想要成災已經是妄想。這是1998年東南亞金融危機以后就初露端倪的事情,到今天已經是婦孺皆知的事實,我就不明白這群整天琢磨東西方沖突的“專家”怎么就看不到屋子里的大象?
那么蝗蟲群去哪兒呢?
哪兒有供這群蝗蟲大快朵頤的地方?
一個冷知識:蝗蟲群沒有別的東西吃的時候,會吃自己的同伴。
在人類走向星際文明之前,在太陽系內部大規模開發之前,恐怕這群蝗蟲只能自己吃自己了,人類歷史上最大的一次“蝗災”已經到了末期,歐美文明的一次低谷期近在眼前。“蟲卵”當然會保留下來,也許依舊是這群歐美人,也許是別人,或者是現在歐美文明中相對邊緣一些的民族,波蘭、斯拉夫人什么的,但眼前這群張牙舞爪的蝗蟲肯定是熬不到那一天了。
你要說東亞文明一勞永逸的戰勝了歐美文明,我不這么看:他們有死灰復燃的一天。但是你要說他們能躲過這一波低谷期,免去自相殘殺的命運,還像前300年一樣胡吃海塞。
我建議你多出去走走,在家憋太久了難免神神叨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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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龍牙是一名曾在西藏戍邊數十年的退伍軍人,他熱愛文學和寫作,對時政問題、社會新聞有著獨到的見解。歡迎關注公眾號“龍牙的一座山”、小號“黃科長銳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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