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帥帥
一、春節檔的江湖突圍:為何選徐克?
在競爭激烈的春節檔,徐克攜《射雕英雄傳:俠之大者》殺入戰局,這部作品,就像在滿桌甜膩的團圓宴中端出一壇烈酒。
徐克就是金字招牌。從《東方不敗》中林青霞的雌雄莫辨,到《新龍門客棧》里大漠孤煙的詭譎江湖,徐克始終在用電影語言解構與重構武俠美學。他擅長將傳統精神嫁接現代性表達:高速剪輯的武打場面是視覺奇觀,更是對俠客精神的速度化轉譯;暗黑壓抑的色調下,藏著對權力與人性的冷峻凝視。同時,徐克也擅長將女性的美發揮至極:《青蛇》、《倩女幽魂》、《梁祝》等影片經典鏡頭不勝枚舉。在超級英雄電影統治銀幕的今天,徐克是華語影壇唯一能將“俠”字拍出哲學分量的導演。
金庸,全球華人的文化圖騰。金庸小說在影視改編史上歷經64個版本,卻始終未顯疲態。《射雕英雄傳》作為“武俠民族主義”的巔峰文本,郭靖從草原少年到襄陽守將的蛻變,暗合著近代中國從文化自卑到精神覺醒的軌跡。選擇這部作品,既是對集體記憶的喚醒,更是在“流量武俠”泛濫的當下,以經典重構叩問:我們是否還需要真正的俠之大者?
明星作配,新人上位。一線演員甘當綠葉,這本身就是對“流量法則”的叛逆。老戲骨飾演的洪七公、黃藥師不再是符號化的世外高人,他們的皺紋里刻著江湖的滄桑和演技的累積;新生代演員的郭靖黃蓉,剝離了偶像濾鏡,在權力旋渦中顯露出凡人的猶疑與脆弱。這種“去中心化”的選角策略,恰似徐克對武俠本質的注解:江湖從來不是一個人的史詩。
二、金庸的射雕密碼:國人的精神突圍
錢學森和夫人蔣英1955年克服各種困難回國;1957年金庸先生開始寫《射雕英雄傳》,看似毫無關聯的兩件事其實中間有一絲聯系——蔣英是金庸的表姐。1957年的香港,殖民地的文化焦慮與冷戰鐵幕下的身份迷茫交織。金庸在《明報》連載《射雕英雄傳》,看似書寫南宋烽煙,實則在亂世江湖中埋藏著中國人的精神密碼。金庸說自己就是郭靖,因為那一批香港愛國者需要有堅定的信念等待回歸祖國的那一天。
錢學森和夫人蔣英
郭靖的成長軌跡——從蒙古草原到江南煙雨——本質上是一場文化尋根之旅。當“東邪西毒南帝北丐”用各自的方式詮釋對中原文明的守護,金庸完成了一次對中華文化共同體的武俠式確認。 不同于古龍筆下快意恩仇的浪子,郭靖的“俠”始終與家國命運同頻共振。“襄陽守城”的設定,讓武俠敘事首次跳出個人復仇的窠臼,指向集體命運的抗爭。這種將俠客嵌入歷史洪流的寫法,是金庸對傳統武俠的現代化改造。郭靖的“愚鈍”反成大道:他的俠義觀不是天賦異稟,而是“克己復禮”的現實踐行。當楊康在權謀中迷失,郭靖用最樸素的“有所為有所不為”完成了對儒家倫理的武俠注解。金庸在此埋下深意:亂世中最珍貴的不是蓋世武功,而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士大夫精神。
三、大屏幕的降龍十八掌:當代人的俠義修行
當銀幕上的郭靖轟出降龍十八掌時,影院里的我們該如何接住這記穿越千年的掌風?俠義精神從未消亡,它只是換上了外殼。
杭州外賣小哥跳水救人,重慶“棒棒軍”扛起墜橋兒童,這些新聞里的無名之輩,何嘗不是當代郭靖?俠之大者不必有絕世武功,只需在他人危難時踏出那一步。就像郭靖初入江湖時那句“要殺我百姓,我豈能坐視”,今日的俠義,是地鐵里為孕婦讓座的座位,是暴雨中為陌生人撐起的傘。 醫生連續手術18小時后的堅持,程序員在代碼中死磕的工匠精神——這些何嘗不是現代版的“華山論劍”?金庸早就借洪七公之口道破真諦:“俠”不在廟堂之高,而在把一件事做到極致時的初心堅守。
當片尾字幕升起,徐克用IMAX銀幕復活的不僅是郭靖黃蓉,更是一個關于“我們何以成為我們”的永恒追問。在這個解構英雄的時代,《俠之大者》的野心不在于復刻經典,而是將金庸的俠義方程式代入當代社會求解。走出影院的觀眾或許會突然發現:襄陽城從未陷落,它就在每個人選擇善良的瞬間重生。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