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詞爛調
當時,因為梁思申越來越受不了他往千人一面的官僚發展,導致他們夫妻二人之間有了隔閡,夫妻關系也逐漸疏遠起來。
其實,在宋運輝和程開顏的那場婚姻中,這種情況也曾出現過,只不過患得患失的那個人是程開顏。
當時,程開顏因為跟宋的差距越來越大而疑神疑鬼,為了驗證他出差在外時是否有外遇,甚至做出了通過搜包搜臟衣服來找他出軌證據的奇葩行為。
所不同的是,這次宋運輝變成了患得患失一方,膽怯到裹足不前。
而當他身處程開顏當時那種提心吊膽的境地時,才不免想到他當初是如何對待程開顏的,為了跟程開顏離婚甚至不惜跟程家撕破臉皮。
現在看來,他當年之所以做得那么決絕,確實是因為心中對她無愛!
01、不計回報?
其實,如果不是那次辦公室事件,宋運輝根本不會也不想跟程家有更深的關系。
當時,宋運輝因為在新車間籌建過程中的出色表現,剛被破格提升為副科級別的工程師,前途一片光明。
“這是宋運輝自認為最值得驕傲的時刻,他的青春,他的理想,他的智慧,在這一時刻,得到最完美的結合,散發出最美麗的光彩。”
在這個賽道上,跟他同時進金州廠的虞山卿,早已被他甩得沒了影。
等新車間設備安裝完畢并順利開機,一向號稱累不死的宋運輝,在忙前忙后了幾個月后,也難免感到全身骨架塌下來似的疲憊。
開工典禮結束,他本來只打算裹著軍大衣躺一下,可剛倒在辦公室長椅上就呼呼入睡了,積久的疲憊讓他一覺睡了二十個小時,雷打不醒。
第二天,當宋運輝睡得酣暢淋漓地醒來,面對的卻是同事們有些詭異有些探尋的笑容,以及雙手上遺留的那股隱約的香氣。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程副廠長女兒清早披頭散發走出宋運輝辦公室。
宋運輝本想反唇相譏,可想到手上可疑的香氣,以及這些天來程家人對他不計回報的關懷,他又不確定了。
畢竟,在他認識的人里面,只有程開顏喜歡用這種熏死人的濃香。
再加上,就算他之前一再委婉地表示拒絕,程副廠長還是不死心地在刻意給他和程開顏制造相處的機會。
別的還好說,可他在官場打混多年的獨到見解和那些與工作相結合的傾心扶持,卻是宋運輝所無法拒絕的。
要知道,宋運輝之前所接觸到的都是些文人,接受的也是忠孝節義的傳統思想教育,可他后來要走的卻是另一條技術和管理相結合的路。
所以,他才不得不在黑暗中摸索著自學成才,也才會為了那個利用程開顏對虞山卿以牙還牙的陰謀頗感內疚。
而程父的傾心傳授和扶持,不僅讓宋運輝真正接觸到了官僚階層,也讓他對金州廠有了耳目煥然一新的觀感。
這個人若是劉總工、水書記之類的人,宋運輝還能以師生關系相待,可他卻是程開顏的父親,這就讓他心頭的壓力越來越大了。
他可以用“小朋友”梁思申的照片,讓程開顏對他死心,卻不舍得也沒有理由拒絕程父關心和支持。
以上種種,本就令宋運輝對程家人頗為內疚。
再想到程開顏從他辦公室離開后要承受的風言風語以及程家人的窘況,那種負疚感就越來越強烈了!
02、戀愛。
宋運輝猜到廠里會有傳言出現,可卻沒有想到傳言比他的推斷走得更遠。
畢竟,金州廠本就是個封閉小社會,家長里短的八卦謠言和小道消息向來流傳得最快,更何況還有那么多人等著看程大廠長出家丑。
宋運輝心驚肉跳地看著傳言飛快發展,也曾嘗試著解釋,可他那個一睡二十小時中間并無停頓的說法缺乏旁證,也只會把這筆糊涂賬越描越黑。
一個周末,傳言已經變成了謠言,對程開顏的貶抑也字字句句直指“poxie”兩個字,身處風頭浪尖的程家人,窘況可想而知。
相比之下,最多被說是“攀龍附鳳”的他,只算是被輕微波及。
而且,周一上班,憔悴的程父不僅沒對宋運輝擺臉色,還勉強笑著搶先安慰他說傳言不足為慮,還讓他安心工作,不要為此分心。
這樣一來,宋運輝反而更不能無動于衷地沒一點表示了。
“看著無私教誨他的程廠長困境之下依然如此寬容,想象著程廠長這樣的一個長輩為兒輩的事沒法抬頭見人,他心中的內疚越來越強烈,整一天上班都坐立不安。”
當天下午,宋運輝就提前半個小時請假早退了,他跑到運銷處統計辦公室門口接程開顏下班,也正式宣告兩人開始戀愛。
婚后,程開顏得償所愿對宋運輝千依百順,宋運輝也知恩圖報地對她真誠相待,這個結局可謂是皆大歡喜。
然而,宋運輝不知道的是,無論是之前的送飯還是辦公室過夜那一出,其實都是程家人的算計。
程家把程開顏保護得太好,導致她一點不懂得含蓄和掩飾自己,尤其是在少年老成的宋運輝面前,就更不夠看了。
她這種沒心沒肺的女孩,說的好聽點是單純可愛,而說得難聽點,其實就是宋運輝最討厭的“資質差”。
程父也是看女兒對宋運輝的倒追太辛苦,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同時也舍不得放跑宋運輝這么有能力的女婿人選,這才幫她另辟蹊徑。
直到好幾年后,兩人的女兒都好幾歲了,宋運輝才從好友大尋嘴里得知了真相。
這種做法,其實是金州廠由來已久的傳統:物色能干青年做女婿,一家人努力把女婿扶上位,以后換岳家依靠女婿。
而程父又是那種特別貪戀權力的人,生怕退休后人走茶涼,就更需要找一個能干的女婿來維持退休前的風光了。
宋運輝這樣的有為青年,在金州廠那些家有適齡待嫁女兒的職工眼里,無疑是搶手貨!
其實,從得知真相那刻起,宋運輝心里就存了個疙瘩。
緊接著,他剛從國外出差回來,還沒好好享受家庭的溫馨,就發現程開顏在偷偷搜查他行李箱里還沒顧得上洗的內衣褲。
看到那一幕,宋運輝厭惡極了。
他本來是聽母親說程開顏悶悶不樂,才趕忙上樓開導她的,卻沒想到會看到她那么庸俗無知的一面。
關于梁思申這個學生的存在,宋運輝雖然討厭解釋,可為了給程開顏安全感,從結婚開始就一直在不停地解釋。
然而,他這樣做不僅沒能讓她釋懷,反而加重了她的懷疑,認定了兩人之間有超越師生關系的感情。
就拿宋宇輝那次出差來說,就連宋母都知道他出差的地方與美國隔著個太平洋,根本不可能跑去見梁思申,可程開顏根本就聽不進去。
那一刻,宋運輝倍感侮辱之余,對程開顏也徹底失望:
“你單純可以,無知也可以,你怎么可以庸俗?”
冷戰三天,宋運輝沒等來意料之中程父的說合電話,反而是尋建祥第一個受程開顏委托來給兩人說合。
03、分居。
現在再看,程開顏甚至都沒有她爸了解宋運輝。
程父根本不相信心高氣傲又得志的的宋運輝會出軌,也深知他們那種知識分子與眾不同的榮辱觀。
他害怕弄巧成拙,這才沒急著出馬幫女兒撐腰,而是讓她千萬要找女婿最說得來的朋友說合,千萬不要找還得看宋運輝臉色才能說話的人。
可他們卻忽略了,大尋向來是幫親不幫理的。
他不怕得罪人的一通分析,確實幫宋運輝找出了莫名其妙討厭程開顏的原因,讓他開始正視自己的內心,卻沒能改變他對程開顏的態度。
他婚前看不起程開顏,婚后看她做笨事的時候還是看不起,而他對程開顏的厭惡,也是日積月累的結果,就算厘清了婚姻的前因后果,他對程開顏也只是更添厭惡。
其實,宋運輝心里也很混亂,道德譴責和心底的厭惡打成一團,他不甘心受騙至今,可又不能忘恩負義。
最終,對家的珍惜和女兒的存在,讓他選擇了不離婚。
之后,宋運輝確實調整了心態,克服了心理困難,嘗試著恢復跟程開顏的夫妻關系 ,可他終究還是沒勉強自己搬回臥室去住。
而此事一過,程開顏眼看危機解除,就又開始故態復萌了,依舊是原先那樣的憊懶和不上進。
宋運輝出差回家都吃過早飯了,她才頂著一張浮腫肥白的臉下樓,家務和女兒都是宋運輝父母在操勞。
殊不知,當一個男人對你心中無愛,本就會看你不順眼,根本不會再縱容你分毫。
而宋運輝就算內疚,也不得不承認,他心里確實想過:若是回家看不到這張肥白的臉,該多完美。
所以,當程開顏去給他收拾行李箱時,他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并當她的面把行李箱鎖上,拿著鑰匙上樓看女兒起床去了。
“他出差最后幾天行程安排緊張,都沒時間清洗內衣,他不知道程開顏拿到這些臟衣服又該如何偷偷摸摸對著太陽光尋覓蛛絲馬跡,惡心,他不愿一再地送人格上去讓程開顏褻瀆。”
而隨著梁思申學成歸國,兩人苦苦維系著的那層如履薄冰的平靜,也徹底被打破。
說起來,梁思申已經很照顧程開顏的情緒了,為了打消她的擔憂,住賓館都拉著楊巡的妹妹住一個房間。
別人還以為她是看著楊邐一個女孩子家住辦公室不方便,才不顯山不露水地幫一個忙,只有宋運輝能體會到了她的良苦用心。
可即便這樣,程開顏也并沒有因此放心。
因為她聽到一個重大動向,她都被丈夫嚴格管束著不讓去東海廠參觀呢,為什么丈夫卻肯派專車接梁思申去東海廠?這等特殊待遇,背后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陰謀?
只能說,這就是程開顏自尋煩惱了,她自己龜縮在一個舒適圈里不可自拔,根本看不到宋運輝、梁思申那些人的世界和格局有多大。
面對年輕嬌狂的梁思申,別說程開顏緊張得坐立不安了,就連宋運輝看到她高強度工作一天下來仍能保持美好的姿態,都不得不承認兩人之間的距離。
那就是他一直耿耿于懷,也以此嚴謹要求自己,卻始終做不到的姿態。
而且,梁思申家里人都從政,她就算是接受的西方教育,也明白國內的國情與國外有所不同,尤其是在男女關系上,最怕被人捕風捉影。
特別是像宋運輝這樣如此年輕又身居高位的領導,還沒有她爸爸那樣堅實的身份背景,行事就更要步步為營了,不敢有絲毫行差踏錯。
所以,她在整個參觀過程中,都以工作時常用的禮數,有意跟他拉開距離,生怕給他造成不好的影響。
所有人都看到了宋運輝工作有多拼命,唯有她注意到他把自己逼得多苦:“宋老師活得太艱苦了。”
04、長痛不如短痛。
再看程開顏,對宋運輝的步步高升只有懷疑,根本看不到他付出了多少辛苦和努力。
而她雖然懷疑兩人,卻不敢打宋運輝的大哥大詢問蹤跡,只會糊涂地打梁思申這個假想敵的賓館電話來跟蹤。
對此,梁思申只覺得莫名其妙,也不解宋太太為何會如此荒唐?
哪怕她對這個可憐女人耐心解釋,她的工作和生活都在美國,目前也沒有在國內找戀人的想法,都沒能打消對方的擔憂。
可能這就是女人所謂的的直覺吧,宋運輝那天確實去而復返了,雖然只是坐在車里一支借接一支抽煙。
也是那一夜,他才開始正視自己的內心,并不再為這個真相而驚慌失措,而是盡情享受那種愛一個人的美好。
當然他也知道,他不能有所作為。那種無法作為的感覺是苦的,可他此時卻也愿意享受這帶著香中帶甜的苦,只要能旁觀她的幸福就行。
丈夫的反常舉動,令程開顏越發驚心。
她毫不猶豫地否定了昨晚與梁思申的談話,隨即就向她爸爸匯報了情況,找他出主意該如何斬斷梁思申再來東海廠的理由。
然而,宋運輝早已今非昔比,根本不是程家能拿捏得住的,就算他們寫莫須有的舉報信中傷他,最終反而加重了宋離婚的決心。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而程父能夠赤手空拳坐到金州總廠副廠長的位置,確實是有其獨到一套的手段。
他料定宋運輝和梁思申沒有首尾,又更料定他愛事業勝過一切,推定他肯定會不惜代價堅持項目,才會出此下策。
然而,宋運輝只要想到之前的婚姻已經遭他設計過一次了,這次怎么都不會屈服。
而程父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宋運輝主持那個項目已經面臨絕境了,一個賣國的帽子所帶來的阻力,也遠非跟外方女員工關系曖昧所能比。
所以說,就算沒程父的這次告發,他也沒有翻轉局面的可能,本來就要選擇暫時放棄這個項目。
而也正是這件事,讓他對程家的認知,徹底降落到低點:這就是那么庸俗的一家、市儈的一家,對程開顏則是由厭惡轉向鄙夷。
在官場混了這么些年的宋運輝,當然也并非毫無還擊之力。
他只是輕輕出手,就掐住了程家那個不爭氣的兒子的工作安排,輕而易舉就讓程家妥協了。
不可否認,宋運輝確實是變心了,他不愛程開顏也是事實。
其實,但凡程開顏能表現得不那么病態,但凡程家人少摻和一點,就算是為了女兒,兩人也未必不能把婚姻維系下去。
可是,程開顏太蠢了,根本受不了宋運輝身邊有任何異性存在,從梁思申,到陶醫生,再到東海廠里的那個總經濟師,她全都容不下。
就這樣,程父還有臉指責宋運輝只顧自己飛速前進,不考慮程開顏的感受,還讓他看在女兒的份兒上容忍她的單純。
可夫妻之間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僅靠容忍又能維持多久?
更何況,程開顏的那種患得患失,根本已經不是蠢了,而是一種病,只要宋運輝一直那么優秀,她就會一直變本加厲下去。
只能說,宋運輝的長痛不如短痛,才是他們彼此最好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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