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秀婉約大伾山(散文)文/王世輝
大伾山的總體風格,我覺得,可以用兩個詞語來概括:一曰靈秀,另一曰婉約。兩個詞語一樣地惹人生出愛憐,煥發喜歡的情愫。山也是。
山的名號中冠一“大”字,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占地廣巨無垠,山勢峻拔雄偉。其實,并非這樣。此山坐落在北中原遼闊的懷抱之中、國家級歷史文化名城浚縣城東側,乃太行余脈,東西寬0.95公里,南北長1.75公里,面積約1.66平方公里。單從數字的角度來考量,它是可以與“小”畫上等號的。但它是我國文獻記載的最早的名山之一,歷史底蘊深厚,文化意義非凡,這便使我很快找到答案,拉直了心中的問號——以“大”名之,指的是它的歷史地位和它的文化價值。另一方面,“小”的形制規模,使它在我的意念與認知中很快接近了古典女子的形象,這就契合了“靈秀”與“婉約”兩種屬性,要不然,站在面前的是一位彪形大漢,誰還會獲得如此美好的印象呢?那肯定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
大伾山的靈秀婉約,在于其體態,在于其旖旎的自然風光。
它不是叢山中的峻嶺,而是平原突起的孤峰。徜若以詞這種文學樣式來取譬,它不是雙調,更不是三疊、四疊,僅是一闋小令——篇幅精短,語句輕俏,意境清麗;出自李易安的構思,而又形之于柳三變的手筆。典型的婉約一派。而婉約,從來就是與靈秀密切粘連的,歲月的刀子無法將二者切割開來。
山上的自然風光應當這樣描述,也必須這樣描述:碧樹成蔭,層層疊翠,像極了未經裝幀而隨處散布的綠色詩頁;流水淙淙,潺潺湲湲,像極了不歇吹奏而不受拘束的晨笛小曲;石徑蜿蜒,曲曲折折,像極了串起鳥鳴而永無掐斷的柔韌絲線;鳥鳴漫漶,聲聲呼晴,像極了任意飄飛而濾凈喧囂的彩色云朵……一切都是旖旎的,誘引著手指想去觸摸,去觸摸一份靈秀,去觸摸一份婉約。美好的感受,須臾之間已達到了極致。
大伾山的靈秀婉約,在于其悠悠的鐘聲,在于其留下的文人墨韻。
山上有寺,寺內有鐘,而鐘聲總是悠悠地晃動著時間的安寧。我說的是天寧寺。位于半山腰,始建于北魏時期,一座已歷經千年滄桑而依然聞名遐邇的寺宇。寺內的許多景致,古木,殿閣,鼎盛的香火,金碧輝煌的釋迦牟尼塑像,都是令人難忘的,而最令我難忘的,莫過于寺內的鐘聲。
此時,正是清晨,一位僧人奮力揮動著碩大的木杵在撞擊一掛巨銅鐘。木的屬性喚醒了銅的質地,發出渾厚又沉穩的響聲,悠揚,飄蕩,穿透云霄,回震在山谷之間。鐘聲似乎自帶某種魔力,凈化著我的心靈神魂,讓我忘卻了世俗的紛擾,回歸了內心的安寧。
而在我一向的體認里,安寧是世間一切靈秀之物的旨歸,更是所有婉約形式追尋的終極目的。
大伾山以其深厚的文化底蘊而著稱,自古以來,這里便是文人墨客們無比鐘情的游歷題詠之地。唐代大詩人王維、杜甫,宋代文學家蘇軾、歐陽修,一眾的蓋壓當世者,都曾來此游覽,留下了膾炙人口的題詠篇章。斯人已去,墨韻永存,為此山平添了逸致。這逸致,注腳著山的靈秀與婉約。
靈秀,大伾山的一種質性;婉約,大伾山的另一種質性。兩種質性相互加持,迭生著獨特的美炫魅力。在山上,我一再放慢步履,聆聽歷史的回響,一再放飛心靈,真切領受歲月的饋贈,并且懷抱著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去追求未來更多的靈秀,用婉約的細膩筆觸,去譜寫生命中意境絕佳的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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