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想成為華為,但中國至今仍只有一個華為。
2018年2月,上市剛滿三年的博世科創始人王雙飛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許下豪言:
“中國有華為,我們博世科一定要做成環保屆的華為”。
如果僅從研發投入來看,博世科在A股眾多環保上市公司中確實算舍得花錢的。
根據統計,A股環保行業上市公司平均研發費用率不到3%,而博世科2019-2023年的平均研發費率達到了6.65%,是行業的2倍還多。
不過,華為可不止是舍得花錢,他還能把花出去的錢加倍掙回來,而博世科,自老板發誓要成為華為的第三年,就不得不向國資求救了。
就是這一求,掀起了一場圍繞博世科的連環大援救,自2020年至今,先后已有三地國資輪番出手。
近日,博世科發布公告,廣西國資擬通過受讓委托表決權的形式成為博世科的新實控人,同時將斥資5.9億認購定向增發為上市公司補充資金。
算上這5.9億,國資已累計砸下20億,然而,博世科與華為的距離似乎仍有點遙遠。
一個企業算不算本行業的華為雖然并沒有公認的衡量標準,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多年虧錢的一定不是華為。
2020-2023年,博世科連續三年虧損,累計虧損額超過11億,而2024年前三季度虧損5700萬,預計全年仍無法盈利。
博世科主營環境綜合治理,包括水處理、土壤修復、廢舊回收等,都是環保行業的常規業務,并沒有什么獨特之處。
相比之下,創始人王雙飛的光芒則要耀眼得多,2021年11月18日,中國兩院2021年院士增選名單公布,王雙飛當選中國工程院院士。
能進兩院,自然是要有兩把刷子,王雙飛在環保行業有兩大貢獻,一是解決了廢紙制漿行業的瓶頸問題,二是解決了我國紙漿清潔漂白的“卡脖子”技術難題。
這兩項廢舊回收的核心技術曾經都掌握在歐美國家手中,我們得花高價買,而如今,我們已成為全球該行業主要的技術輸出國。
從這個角度來說,王雙方說出想成為“環保界華為”的話也并不是隨口吹牛。
王雙飛1963年出生于湖南株洲攸縣,18歲考入了湖南輕工業學校,就是現在的長沙理工大學,學的就是制漿造紙工程。
1984年畢業后就被分配到了湖南衡陽造紙廠,一進廠就是生產技術負責人,相當于現在的技術副總。
干了4年,對于造紙這個行當王雙飛是越來越入迷,而學問這個東西是越深入問題越多,但在一個普通造紙廠里,王雙飛根本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于是1988年,王雙飛考入了西北輕工業學院讀研,就是現在的陜西科技大學,專業仍然是制漿造紙工程。
1991年畢業后,王雙飛在湖北工學院當了一年的老師,然而1992年又考入了華南理工大學讀博士,專業還是制漿造紙工程。
1995年博士畢業后,王雙飛受聘到了廣西大學輕工與食品工程學院任教授,然后1999年獲得了訪問學者的機會,在澳大利亞墨爾本大學造紙研究院工作了一段時間。
正是在澳大利亞的工作經歷給了王雙飛商業的啟發,人家那里的教授都有自己的公司,一邊搞學術,一邊辦企業,理想和掙錢兩不誤。
于是1999年,王雙飛以岳父的名義,與人合伙創辦了博世科的前身,廣西南寧壯王科工貿有限責任公司。
從名字就能看出來,一開始干的事情與環保關系不太大,也就是一家做貿易的的公司,干點倒手買賣。
2001-2003年,王雙飛又到美國佐治亞理工學院、美國造紙研究院做了兩年的博士后研究,回國后才確立了環保方向,具體點說就是水處理。
選擇這個方向,與王雙飛多年都跟造紙廠打交道有關系,造紙廠污水處理就是個剛需,而以此推之,中國很多行業都離不開污水處理。
而公司名字也變成了博世科,寓意博覽世界、科技為先,與王雙飛海外歸來的情節完美呼應。
環保水處理不比工貿,王雙飛必需親自上陣,于是2003年,王雙飛正式以董事長、總經理的身份介入公司運營。
正如前面所說,兩不誤,一邊開公司,一邊當教授,自己仍然是廣西大學的博導,同時還有行政職務,是輕工與食品工程學院院長、院黨委副書記。
當然,大學教授開公司是合法合規的,但可以推測,也正是這層身份,為博世科前期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直到2014年,王雙飛才辭去廣西大學的所有職務,因為博世科要上市了,再兼職就不恰當了。
2015年,博世科成功登陸創業板,成為廣西壯族自治區第一家創業板IPO企業。
上市后的博世科正好搭上了“水十條”的東風,2014年的營收僅有2.8億,到2018年已經飆升到27億,4年的時間增長了近10倍。
不過,成也東風,敗也東風,2018年隨著全國去杠桿化的資本緊縮政策,地方上刮不起風了,而博世科也就迎來了發展的拐點。
其實,2018年不止是博世科的拐點,也是中國整個環保行業的拐點,只不過,博世科在王雙飛的運作下,走出了一條特別的救贖之路。
2020年,王雙飛宣布離場,找來了廣東國資救場,廣東國資先出資5.04億收購了王雙飛等4個創始人的部分股權,然后又斥資7.57億認購定向增發,成為博世科的實控人。
救場意味著未來業績肯定是糟糕的,但王雙飛卻給出了2020-2022年分別2億、2.5億、3億的利潤承諾,預示著博世科會繼續一年比一年好。
但出人意料的是,承諾協議是2020年12月的最后一天簽訂的,但2020年的利潤承諾都沒完成,實際是1.95億,還差了一點。
后面兩年就差得更多了,2021年巨虧5.2億,2022年繼續大虧4.5億,如果嚴格按照業績補償協議執行,王雙飛等人之前轉讓股權所得的5億都得全部退回。
不過,就在2022年12月27日,博世科卻拋出了新的實控人變更計劃,安徽宣城寧國市國資委將受讓股權成為新的實控人。
這一變化,讓王雙飛的業績承諾補償終止另算,王雙飛等人只需要一次性補償廣東國資1.9億,同時在新的業績承諾中承擔部分連帶補償責任,但最多不超過8100萬。
也就是說,這一及時的實控人變更讓王雙飛保住了至少2.3億的股權轉讓所得。
而按照協議,安徽寧國市國資先出資5.2億收購廣東國資的部分股權,同時受讓股份表決權成為博世科新的實控人,然后再增持股權鞏固實控人位置。
不過,安徽寧國市國資在受讓了廣東國資5.2億的股權和表決權后就沒有進一步動作了,直到現在又把控制權的位置讓給廣西國資。
一開始可能救的是博世科,但隨著大家接力入局后,救人的也變成了待援救者,如今已成一場連環大援救。
廣東國資的入場成本是12.6元,安徽寧國國資的入場成本是9.95元,博世科的股價截止1月21日收盤只有5塊多,股民還需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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