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系列最新規劃引發了廣東經濟圈的震動。
國務院批復了新一輪國土空間總體規劃,其中,一個細節特別耐人尋味:
蘇州、無錫、常州這三個江蘇省的地級市,在城市定位上居然全面超越了廣東省的東莞、佛山。
莞佛“失意”,蘇錫常卻被“青睞”?
這一規劃背后究竟透露了什么信號?
我們不妨先來解讀這些規劃的核心內容。通過梳理蘇州、無錫、常州、佛山、東莞五市的《國土空間總體規劃(2021—2035年)》,我們制作了一份對比表格。
從上面圖表,我們可以得到下面信息:
第一,城市定位,蘇錫常全面超越莞佛
五個城市的定位,大致可以分為三個梯隊:
第一梯隊:蘇州被定位為“東部地區重要的中心城市”,這一定位范圍最大,級別最高;
第二梯隊:無錫、常州被定位為“長三角地區重要的中心城市”,范圍次之;
第三梯隊:東莞、佛山被定位為“粵港澳大灣區重要的節點城市”,定位相對較低。
這里普及一個知識點,中心城市和節點城市存在本質區別。
中心城市,具有引領作用,是區域發展的核心增長極,不僅有較強的資源聚集能力和輻射帶動效應,還擁有相對獨立的戰略定位。
節點城市,只是重要節點,不是核心增長極,更多依托于核心城市,側重支撐服務和協同發展,與周邊城市形成功能互補。
為什么莞佛定位全面輸給蘇錫常?主要原因在于它們距離廣州和深圳太近。
從廣東省對副中心城市的布局就能看出這一點。汕頭和湛江被確定為副中心城市,分別位于廣東的東西兩翼;珠海也獲得了相當于副中心城市的定位,而這三個城市在交通等各方面的定位都高于東莞、佛山。
所以東莞和佛山在城市定位上吃虧,主要和地理位置有關。
不過這種地理位置既是劣勢也是優勢,雖然毗鄰廣深影響了它們獲得更高的政策定位,但長遠來看,未來佛山將加速與廣州融合發展,東莞也將進一步與深圳融合發展,這種區域協同發展模式或許能為兩個城市帶來新的發展機遇。
第二,交通物流,蘇錫常超越莞佛
從國土空間規劃批復文件來看,蘇錫常在交通物流領域獲得了更高層級的戰略定位。
蘇州和無錫雙雙被明確定位為“全國性綜合交通樞紐城市”。
蘇州還被特別定位為“綜合型現代物流中心”,強調其與上海港的功能聯動;無錫則突出了物流樞紐和航空樞紐的雙重功能;常州也明確提出要“整體提升綜合交通樞紐功能”。三市在交通物流領域都獲得了相對獨立和完整的功能定位。
相比之下,佛山和東莞的交通物流定位則更多體現出協同屬性。
規劃中并未賦予這兩座城市獨立的交通樞紐地位,而是強調其在粵港澳大灣區框架下的協同發展。
比如佛山強調“與廣州等周邊城市在航空、鐵路、公路等方面的功能協同”,東莞則注重“加強粵港澳大灣區港口群協調聯動”。
第三,科技創新定位,莞佛超越蘇錫常
五座城市的核心功能也存在明顯差異:
蘇州:全國先進制造業和高新技術產業基地、區域性科技創新高地
無錫:全國先進制造業基地、區域性科技創新高地、文化創意基地
常州:全國先進制造業基地、區域性科技創新高地
莞佛:全國先進制造業基地、國際科技創新中心承載地
莞佛和蘇錫常差異,最直觀的體現是科技創新定位從“區域性”上升到“國際”層面。
就科技創新而言,粵港澳大灣區的東莞和佛山之所以具有突出地位,主要得益于整個大灣區被定位為國際科技創新中心。目前,全國范圍內獲此定位的僅有北京、上海和粵港澳大灣區三地。
相比之下,江蘇省的科技創新定位相對較低,這主要是因為要避免與上海的高定位產生競爭,這樣的布局反映了國家在創新資源分配上的戰略考量。
不管怎么說,東莞、佛山在整體定位上確實低于蘇錫常。
城市定位很重要,定位越高,拿到的好處和政策支持自然也就越多。
不過,城市最終能走多遠,并非完全取決于這個“頭銜”,更多地是在市場競爭中的表現。
比如說蘇州,早期的定位也并不高,但憑借這些年經濟的快速發展,其城市定位也隨之提升。
反觀東莞和佛山,這一次的定位不高,的確有些吃虧,短期內會影響政策資源的獲取。
但是從長遠來看,城市發展的關鍵還看自己努力,特別是這些以民營經濟見長的城市,需要通過市場競爭來提升城市的實際競爭力和影響力。
在高質量發展階段,真正的競爭力來自市場,而不是行政資源的扶持。
在全球化深入發展的今天,一個地區真正的競爭力不在于獲取了多少行政資源,而在于其參與全球市場競爭、持續創新發展的內生動力。
這或許才是解讀莞佛與蘇錫常規劃定位差異的最重要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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