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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能否驅趕內心的陰霾?
作為波蘭大屠殺幸存者的后代,杰西·艾森伯格(Jesse Eisenberg)長期以來一直與世界歷史上的這一悲慘時刻有著復雜的關系。但他覺得,大屠殺背景有時讓電影制作人在創作的時候過度喚起觀眾的同情和悲傷了,而他想改變這種沉重。這就是為什么艾森伯格決定在新片《真正的痛苦》中身兼導演、編劇和聯合主演的三重職責,將喜劇元素與存在主義公路電影的憂郁元素相結合,從而打造自己的主題。
《真正的痛苦》講述了兩個截然相反的猶太表兄弟大衛和本吉的故事。為紀念逝世的奶奶,許久未見的堂兄弟大衛與班吉相約前往波蘭參加導覽團,也順道探訪奶奶的老家。一路上,E人(外向)班吉有話直說、率性風趣的性格迅速與同團人士拉近距離,令木訥拘謹的I人(內向)大衛既焦慮又羨慕,壓抑已久的情緒日益沸騰。然而,隨著旅途種種安排不斷挑動班吉的敏感神經,他的暴躁與憤怒似乎逐漸走向失序,原來班吉一直跟奶奶住在一起,就在奶奶去世之后,班吉曾經吞下了一整瓶藥。
這趟波蘭之旅,他們最終找到了奶奶住過的地方,但這里已經有了新的住戶,他們不知道該告訴誰他們曾經來過,只能留下一塊石頭。這趟旅程他們似乎沒有任何收獲,除了短暫地逃離,生活還是會回到過去。臨走時,班吉給了大衛一個擁抱,他們緊緊相擁。大衛又回到了平常的生活,而班吉則選擇坐在機場,痛苦是孤獨的,有著絕對的邊界,旁人的感同身受,都是一種聊勝于無的安慰,當經歷了這一切之后,班吉坐在人潮擁擠的機場,內心卻越發覺得空空蕩蕩,無處可去。真正的痛苦無人能懂,每個人都帶著自己的痛在匍匐前進。
“我來自一個感覺現代生活缺乏意義的地方”,艾森伯格說。“當我思考我對世界其他地區發生的事情的看法,或者想到我家人歷史上發生的事情時,這讓我感覺更扎根于人類的經歷。我對我的家族歷史產生了興趣,因為它是我感受人生更有意義的一種方式。感覺與比我自己更大的事物相連,使我現代的日常舒適更有意義。”據了解,影片拍攝的取景地就是艾森伯格家人住過的房子,他說:“這部影片雖然不具有自傳性質,但它很私人化,寫劇本的時候就像記日記一樣,會淚流滿面。”這是他執導的第二部電影,其實他從很早之前就想要從事導演的工作,但當時有前輩告訴他不要這樣做,因為這樣會讓人分心。但幸好,他并沒有聽從這一建議,現在這部電影獲得了比第一部電影更多的贊譽,《真正的痛苦》在頒獎季上大放異彩,先后獲得了第59屆美國國家影評人協會獎的最佳劇本和最佳男配角獎、第82屆金球獎音樂/喜劇片最佳男配角獎、第40屆圣丹斯電影節的沃爾多·斯科特編劇獎,也讓本部影片的另一位聯合主演基南·卡爾金(Kieran Culkin)的精湛演技再次被人們發現,此前他曾憑借熱播美劇《繼承之戰》被觀眾熟知。
據了解,本來艾森伯格自己想要演班吉一角,但制片人曾勸他不要這樣做。“艾瑪·斯通也是這部電影的制片人之一,她說,當你試圖導演一部電影時,扮演一個精神錯亂的角色將非常具有挑戰性,并且很難切換到這種精神錯亂的角色上面。顯然,我真的很幸運她這么說。事實證明,基南和我有著完美的互動,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適合扮演班吉,所以這是運氣。”兩人在片場互動的過程中,艾森伯格發現了基南天才的表演能力和他身上的松弛感,這讓他羨慕不已,兩個人無論是戲里戲外的互動都像極了大衛和班吉兄弟倆的本色出演,因為無比適配,造就了銀幕上的完美搭檔。
SPECIAL REPORT
OK!獨家對話
杰西·艾森伯格
Jesse Eisenberg
OK!:你的電影里,兩個表兄弟之間有時輕松幽默的關系與他們參觀集中營引發的潛在莊嚴和悲傷之間游刃有余?
杰西·艾森伯格:我想研究這兩個已經漸行漸遠的表親之間的關系,并以一種有趣的方式進行研究。你真的可以把他們放在任何情況下,你會以一種幽默的方式看到對比,并探索他們對家族歷史的好奇心之深。就基南的角色而言,他試圖探索家人痛苦的本能感受。他想再次感受到痛苦。他與自己的心魔作斗爭,并希望與更偉大的事物建立聯系。他現在不知道該把他的心魔放在哪里,因為他的生活相對來說是物質安全的,所以他很掙扎。
我的角色是一個吃藥、控制、通常焦慮的人,他和我一樣患有強迫癥,也像班吉一樣感到缺乏聯系,在他的生活中缺乏意義。當別人的生活如此困難時,我的生活怎么可能如此輕松?我該如何嘗試觸及理解它的表面?這就是他們去這次旅行的原因,這就是這部電影有趣的原因,因為這種關系很有趣。在電影的結尾,你對這些家伙非常了解,以至于你只是對他們互相的微小眼神而大笑,因為你非常清楚他們的不同之處。
OK!:你在基南·卡爾金身上看到了什么讓你想讓他出演那個角色?
杰西·艾森伯格:實際上是我姐姐推薦基南來扮演這個角色。我根本不了解他的作品,我從未看過《繼承之戰》,但我們曾經試鏡過同一部電影,我記得他在涉及我們兩個角色的場景中是如何咄咄逼人和好戰的,他對待我有點粗暴。沒有其他試鏡過這個角色的人做過這樣的事情,這就是班吉這個角色所需要的那種奇怪的能量。基南表現出完全相同的精神,可以輕松實現那些情緒波動,他前一刻還高興,下一刻又咄咄逼人地生氣,然后很快又變得迷人起來,他還可以真正深入挖掘更黑暗的情感領域,這就是班吉所經歷的。
OK!:你是否覺得觀眾有必要識別或同情每個角色正在遭受的各種潛在情感問題?
杰西·艾森伯格:我想向這兩個人展示,如果你單獨見到他們,你可能會對他們有些同情。盡管大衛過著正常的生活,但你覺得他至少有點掙扎。而班吉正在與更黑暗的惡魔打交道,所以人們也會為他感到同情。但是你把這兩個角色放在真實的、歷史創傷的背景下,突然之間,他們的問題以一種稍微復雜一點的方式被置于背景中。我試圖展示這些不同形式的悲傷和痛苦,彼此互動,從而引發我們如何重視痛苦的問題。當南方有颶風,當中東和東歐發生兩場大戰時,我們社會是否應該為患有強迫癥的人感到難過?我們應該如何調和這些事情呢?這就是這部電影試圖要問的。
OK!:你認為參觀大屠殺集中營對猶太人和非猶太人都很重要嗎?
杰西·艾森伯格:對我來說,參觀那些可怕的歷史遺跡是一件非常崇高的事情。去這樣一個地方必然會讓人們產生同理心,理解歷史和他們在其中的位置。盡管如此,去一個中產階級的、充滿生物享受的集中營之旅,住在一家不錯的酒店,利用美元和波蘭茲羅提之間的匯率,同時試圖理解歷史創傷,也有一些尷尬。這其中有一種諷刺意味,我想表達一下。大衛和本吉都以自己的方式試圖與歷史上的痛苦和苦難聯系起來。但這提出了關于自我放縱的進一步觀點,就好像你試圖感受痛苦是與真正的痛苦相聯系的正確答案。對我來說,它只是提出了一個復雜的問題,即在知道其他人正在受苦的情況下,如何最好地生活。
OK!:你自己是否也曾參觀過其他大屠殺遺址?
杰西·艾森伯格:是的。2008 年,我和妻子進行了一次類似的旅行,大衛和班吉也參加了一次類似的旅行。讓我們的經歷非常辛酸和難忘的是,我們在開放時間之前到達營地,這增加了那一刻的詭異感,它真的留在了我的記憶中。同樣值得注意和有點瘋狂的是,營地距離一個非常美麗的大學城中心只有 5 分鐘路程。在俄羅斯軍隊到來解放它之前,納粹沒有足夠的時間將所有東西燒毀,因此它幾乎被完美地保存下來,這只會增加你在那里時感受到的那種歷史快照。這使它成為我想拍的電影的一個非常好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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