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帽、藍色棉質(zhì)無袖襯衫、
拼色針織背心、藍色條紋長褲、
藍色Baguette Double男士手袋、
蘋果造型掛飾和黑色皮鞋 均為Fendi
許凱面前的電腦屏幕顯示著這次的采訪提綱。問題涉及方方面面,反復(fù)試探他可能感興趣的話題。出道至今,許凱看過無數(shù)份采訪提綱,問題常常隱含了答案,試圖捏塑出他的某種形象。“很多人都面臨這么一個問題,”許凱出人意料地冷靜,“別人把你看得太高、太優(yōu)秀了,其實都是普通人,都過著一樣的生活。你沒他們想得那樣優(yōu)秀,這其中產(chǎn)生了落差。”
雜志拍攝當天,許凱遇到粉絲,這種狀況很常見,比如在劇組拍戲時,也會有不少人圍著、堵著,拿手機一邊拍一邊高喊著“許凱,許凱”……以為他理所當然地享受眾星拱月般的待遇,可許凱說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也許旁人確實沒法體會這種被圍觀。”
活在別人的眼光里,不斷滿足他人眼中的“完美”。“人人在說‘做自己’,但又該怎么做自己呢?”從多數(shù)人熟悉他的角色富察·傅恒開始,許凱飾演了許多堅持自我、淡然處世的人物,用他的話來說:“每個角色多少都留了一點影子在我身上,久而久之——也正因為如此,我變成現(xiàn)在的樣子:一個淡人。”
格紋大衣和藍色領(lǐng)帶
均為Fendi
拍《迷航昆侖墟》那會兒,許凱跟著導(dǎo)演去釣魚,釣到一條九斤多的大魚。從那時起,他就有點迷上了釣魚。他將釣魚的過程細致描繪出來,有時要等待,有時要遛魚,“而在等待中,我什么都不想”,以為他在放空,他說是“專注”,“還有未知感,等魚咬鉤那一刻的驚喜”。但這些已是過去的愛好,許凱笑說:“現(xiàn)在沒在釣了,因為不太方便出門——也釣不到魚。”
更安全、方便的活動是健身。“釣魚的時候,幾個小時,甚至一下午就那樣過去了;健身的時候,比如跑步,我體會著心臟跳到‘疼’,說明自己正在突破極限,心肺功能一點一點變強。這就是進步。”有段時間,他曾迷戀這種“突破極限”的感受,“吃牛肉、喝蛋白質(zhì),為了把肌肉練得再大一點。健身最難在前兩三個月,每天沒什么變化,一旦堅持兩三個月后,看著充血的肌肉越來越明顯,就練得更猛了,把自己練到筋疲力盡”。他攤開手掌,上面是明顯磨損的痕跡,有厚繭,也有痂,“那時的我能練出血來,但人覺得爽,這些證明我今天努力了。第二天起床,渾身酸痛,活著的感覺就是酸痛的”。
拼色針織衫、淺藍色襯衫、
綠色領(lǐng)帶和咖啡杯 均為Fendi
許凱身上還有些傷是拍打戲留下的。打小喜歡的功夫明星李連杰、成龍、甄子丹的那些招式看著帥氣瀟灑,唯有親身嘗試才知其中兇險:“一劍‘唰’過去,沒配合好,就抽臉了;一刀砍下來,力道沒掌握好,肩就脫臼了,這種情形讓人每天精神緊繃。”但他喜歡和武行兄弟拍打戲,“如果是真身的話,我怕一用力把他打疼,但打戲用力才精彩呀。武行兄弟都是‘沒事,來吧’,他們也可以用力‘打’我”。
對錘煉身材上癮的階段也已經(jīng)過去。“好多導(dǎo)演叫我別再練了,有的角色不適合太壯。每次掉肌肉我都很心疼,但想想就算了。”每當許凱在微博記錄健身效果、展露身材,對粉絲而言,就到了福利時間,但他并不刻意討好:“這是給自己的禮物,肯定先滿足自己,自己開心了,如果對粉絲來說算福利,也挺好。”
斜肩針織衫和藍色條紋長褲
均為Fendi
在即將播出的《火場追兇》中,許凱飾演火調(diào)員俞瞳,片場是一片人造廢墟:“道具組先搭一個景,緊接著一把大火將景全部燒掉,演員再進片場。我們拿手電筒一照,整個空氣里全是密密麻麻的煙灰,比霧霾嚴重多了。滿地的灰到了無處落腳的地步。”有一場救人戲,沖進火場,濃濃的黑煙才吸了一口,許凱頓時覺得呼吸上不來,連“卡”都喊不出來,嗓子直接啞掉。雖然拍攝過程會佩戴專業(yè)面罩,“但每天晚上回到酒店,鼻子里都是黑的,純黑,必須用紙捅好幾遍,才能稍稍干凈一點”。
這只是許凱日常的一個縮影。片場、酒店,酒店、片場,生活逐漸簡化成兩點一線:“如果有時間,第三個點可能就是健身房,這還取決于有沒有早收工。我們演員獨處的時間很少,工作結(jié)束后沒剩多少個小時了,往往洗個澡,又是新的一天。”從一個角色換到另一個角色,從一個場景轉(zhuǎn)到另一個場景,仿佛在一個虛擬世界生活一陣子,然后去下一個虛擬世界,有時許凱會覺得,自己像是《楚門的世界》中的主角。
卡其色風(fēng)衣、拼色領(lǐng)帶、藍綠色襯衫、
格紋長褲和皮革編織Peekaboo Soft小號男士手袋
均為Fendi
有一陣子,許凱還會騎上單車四處轉(zhuǎn)轉(zhuǎn),比如在橫店,他可以騎十幾公里到郊外散心。不久,也放棄了,依舊是客觀條件不允許。許凱曾遇見有人在樓下堵他,之后就更少出門。“待在屋里,我不知道該干嘛了,待到快發(fā)瘋。有人喜歡吃點好吃的、喝點好喝的,通過美食來調(diào)節(jié)心情,但我又不是吃貨,在劇組一日三餐不超過30塊,我吃得很便宜,炒米粉、腸粉,可以天天吃。”
昔日愛好一樣樣放下,從中抽離是一次次的無奈之舉。對演員來說,無論出于職業(yè)要求還是出于交流本能,都需要接觸具體的日常。“起碼能到大排檔、到餐館吃東西吧。”許凱的愿望聽上去簡單,“還有,出門不用戴口罩,在公開場合,我們得常年戴口罩,連跟父母去爬山,我都要戴著口罩。出個門連臉都不能露出來,我覺得是一件挺悲哀的事情,卻也沒什么更好的解決辦法,演員是個注定被‘圍觀’的職業(yè),既然選擇了就接受它,如何在這中間找到平衡也是自己還要去思考適應(yīng)的事情。”
黃色針織衫、格紋長褲
和剪羊毛Baguette男士手袋
均為Fendi
許凱忘了自己在哪兒聽過一句話:不要活在別人的負面情緒中。他將這話視作行事的準則。在二十五六歲之前,他的性格更激烈些,“遇事?lián)砹帲腿岁兑幌隆保鼇碛l(fā)佛系,不如抱著求同存異的心,“人的壓力和負面情緒比較重,其實我都能理解”。
他開著彈幕看自己曾經(jīng)出演的劇集,觀眾的愛憎就這樣明晃晃地在眼前飄過,“以前還會引起我一些情緒波動,現(xiàn)在無所謂了,罵完你舒服就好,對我的生活也沒什么影響。正向的批評我都接受,惡意的我不去理會。就像垃圾裝滿了肯定需要傾瀉,當他傾瀉情緒的時候,你不要去爭執(zhí),沒有意義”。
這逐漸成為所有藝人職業(yè)修為的一部分。
藍綠色襯衫、拼色領(lǐng)帶和條紋短褲
均為Fendi
打游戲的時候,許凱發(fā)現(xiàn)人們喜歡在虛擬世界將戾氣發(fā)泄出來:“有時候遇到那種罵人的隊友,我打游戲其實無所謂輸贏——這就是一場游戲,不能被游戲玩了啊!他們罵得很兇,倒不是罵我,我不菜哦,我還勸他‘別說了,能贏能贏’,可最后他們連贏都不要了,情緒炸掉。”也許虛擬的游戲也映射出真實的生活:“他們在生活中可能很壓抑,想通過打游戲放松自己,如果再遇到游戲不順,情緒就會崩潰。”
“我在游戲中感受他們的情緒,因為每一個虛擬角色背后都是活生生的人。”許凱將自己放在旁觀的位置,他從不在網(wǎng)絡(luò)虛擬世界宣泄情緒,他甚至不在朋友圈點贊或評論,“我從感性變?yōu)槔硇裕瑥臐馊俗兂傻恕薄KX得自己既不需要別人給予情緒價值,也無法給予別人太多的情緒價值:“如果兩個人合得來,不需要特意做什么,對方也會感受得到。如果要不斷給予情緒價值,你自己會變得很累。”
黑色西裝夾克、白色襯衫、
黑色西褲和咖啡杯 均為Fendi
許凱習(xí)慣翻看過去的照片,看到以前的自己,相對應(yīng)的時刻、場景、事件都被一一記起。就像一提及《延禧攻略》,他第一個想到的是那條長長的紫禁城的甬道,“我還年輕,天很熱,反反復(fù)復(fù)拍了好多遍,但很開心,因為剛開始做演員,還有很多的激情、很多的憧憬。想著我未來可以演成什么樣子”。
成為演員是一次“意外”。家人問他:“你能行嗎?”許凱說:“試一下,不試怎么知道我不行?”
許凱在《祈今朝》中飾演的越今朝有句臺詞:“無論過去如何,未來在我手中,天道不公,我逆天改命。”許凱更相信,命是改變不了的,但通過努力,抓住機遇,可以改運。“從小,我就聽我爸講一句話,做生意掙錢,不是一筆一筆掙的,是一把一把掙的,抓到機會就掙一把,然后再等下一次機會。人生的機遇其實就那么幾次,抓住就抓住,沒抓住就沒了。”許凱頓了頓,“我屬豬的,運氣好,算是抓住了。”
攝影 梁恒溢
造型 sherry
采訪、撰文 陳驚雷
時裝編輯 Steven
編輯 九月
妝發(fā) 潘以達
攝影助理 Allan、楊浩
制片 Ashley Lee
制片助理 Kiki (GROOSTU)
服裝助理 Apple、Jovan
道具鳴謝 手手倉庫GALLERY、PLYPOOL 中古家具
器材影棚 KIT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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