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5日，早上9時12分，正在路面忙碌著的交警許允若被一輛貨車撞倒，血汩汩地從頭上涌出，輔警宋云飛死死地用白手套堵著他的傷口，路過的一位女士跪在地上一邊哭一邊幫他做著心肺復蘇。1月14日18:30，與死神拉扯了71個日日夜夜，許允若終究是松開了手。

真愛過 才會懂

許允若，今年55歲，蘇州市公安局吳中分局交警大隊城區中隊民警，在交警崗位上整整32年。第一眼看到他，你就會覺得他是標準的交警，175CM的身高，瘦削挺拔，臉色黢黑，棱角分明，眼神堅定而嚴肅。很多人會覺得他難弄（蘇州方言：難相處），但熟悉后，就知道他是“冷面孔熱心腸”，是一個溫暖的人。

32年的交警生涯，一萬多天的早晚高峰，無論酷暑嚴寒風吹雨打，許允若幾乎都在崗位上。每天10個小時在路面上，平均要走2萬多步，一年磨壞了幾十雙鞋。來來往往的群眾都認識這個瘦瘦黑黑的交警，熟悉的還會親切地叫一聲“阿許”。

“前些天下大雨，我打電話跟師傅說下雨天別出去站了，太濕冷了，對你的腰不好！”許允若的徒弟顧曦說，“唉，說了也白說，我就知道他肯定站在新家橋下，看都不用看，肯定就在那！”新家橋，可能是許允若最放心不下的地方。

許允若當交警的32年，也是蘇州高速發展的32年，從粉墻黛瓦的秀美江南到如今機動車保有量超553萬輛的特大城市，城在變、路在變、人在變、交警的任務也在變。許允若管轄的北區蘇蠡路附近在建工程連成片，人流車流匯聚，可在雙向四車道的交匯口，卻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小石橋——新家橋，每逢早晚高峰，這里的導航路線就“紅得發紫”。

路是沒法再拓了，橋也不可能拆，看著交通要道變成“臨時停車場”，許允若急在心里。有那么一個月，他把自己“釘”在石橋上，在疏導擁堵的同時，一邊記錄通行車輛的數量和流速，一邊和過路發著牢騷的群眾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同事問他在尋思啥呢，他說這樣堵也不是個事情，看看自己的笨腦筋能不能想出個辦法來！

是否可以從信號燈調節入手，通過提升周邊路段的通行效率，降低石橋附近的交通壓力呢？有了這個想法，許允若把自己記錄、訪談、分析的范圍整整擴大了一倍。一個多月后，他拿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案。大隊經過評估和試行，還真管用！這個老大難路段，漸漸恢復了通暢。如今，許允若的“笨辦法”，成為了道路基礎改善的“通解之法”，也成了吳中交警入職的必修課。

許允若心目中的交通管理，一要保道路暢通，二要保群眾安全。“一盔一帶”行動開始之初，他就在琢磨，自己轄區的老舊小區多、困難人群多，光靠宣傳恐怕不行，得“送頭盔”！可是，免費的頭盔從哪里來？許允若開始了募集之路，警隊內部解決一批，協調村鎮街道購買一批，公益組織再爭取一批，自己掏錢再補貼一批。他覺得，只有提前讓騎電動車的居民“人手一盔”，才能保證路面上“人人戴盔”。這可不，還有誰好意思不戴頭盔就上路，他的轄區戴盔率常年保持在100%。

“電動車上牌”也一樣，考慮到轄區很多新業態從業者，作息時間不固定，他順著數字門牌挨個走訪，根據行業分門別類建立微信群，為大家提供預約辦理、上門辦理等訂制便民服務。看到許允若不厭其煩地忙前忙后，大家也都非常配合地把牌照都給上了。

許允若總是會把各種可能發生的問題想在前面，把各種能做的事情做在前面。“其實都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要和大家講清楚，大家理解了就會配合我們。”在他的世界里，交警是老百姓的交警，如果不把老百姓的事情想明白辦明白，那真的不配穿這身衣服。“他雖然話不多，但心是真的細，為老百姓考慮得特別多，最怕大家說交警不好，他太愛交警這個職業了！”徒弟王玉玨回憶道，“真愛過，才會懂。”

一句話 一輩子

中隊里的人都說他平時話不多，但是有一句話，幾乎每個人都提到。“既然干了交警，就把交警的活兒干干好！”這句話太平常了，平常得像一般人物宣傳稿件的說辭。但是每個人說這句話時的動容，又讓你分明覺得這句話不簡單。

許允若的辦公室凌亂得有點過分，桌上滿是書籍材料紙張，還有一摞摞病歷和醫院配的藥。椅背上掛滿了制服，一層一層，看得出這些衣服陪著許允若走過的春夏秋冬。桌邊的開水壺里還熬著中藥，燈亮著。一張行軍床就放在辦公室，一盞聲控小臺燈放在茶幾上。茶幾邊的硬木沙發上，一個折疊成小方塊的床單用塑料束帶綁著，這是許允若自制的靠墊，據說這個靠墊能讓他坐著時稍微舒服點，他有很嚴重的腰椎間盤突出癥。他白腰帶的毛粘已被磨得光滑發亮，同樣的腰帶隊里每年都會配發，他一直沒有換，是因為這條腰帶經過了他的手動改造，在最中間的位置縫了一個大約寬5厘米的“揪兒”。這樣，如果把腰帶拉到最緊，這個縫合的凸起部分恰好能給腰肌一點兒支撐。他還有胃病、支氣管炎、高血壓、肺結節，桌上壘著好幾本厚厚的病歷卡，柜子里滿滿當當的各類藥品，看得出他的病痛不輕松。他每天要吃十幾種藥，還自己熬些中藥，同事們都知道他是個“藥罐子”。但是，除了吃藥，身邊的人絲毫沒覺得他是個病人，他甚至是那個最能加班加點人。

每天早上7點不到，許允若就來中隊了，簡單吃兩口早飯，把中藥燉上，7:30之前就出門去站高峰了。同事董裕民到中隊，正好會碰到出門的許允若，“嗨，出去了！”這是他們每天都會打的招呼。“他來得比誰都早，中午匆匆回來把早上燉的藥喝了，在衛生間洗個臉擦把汗就又走了。”董裕民紅著眼眶說，“今天早上，進門沒碰到他，路過他辦公室，看到他擦汗的那條毛巾孤零零地掛在那里，心一下子難受得受不了。”

徒弟顧曦一周前還回中隊去看了師傅許允若，他依然每周都要去中醫院配藥，勸他悠著點，他還很開心地笑著說，沒事的，再堅持兩年到了57歲，就可以不用值大夜班了。顧曦泣不成聲：“我還在他面前抱怨，交警又苦又累，啥時候是個頭，師傅說，再堅持堅持，我們既然選擇了這個職業，就一定要干干好！”

關于抱怨，在輔警張永華的記憶中也有過那么一次，大約是因為被群眾誤解，許允若很認真地對他說，既然選擇了干交警就好好干，要珍惜崗位，我做成什么樣，你就跟著我學，干好了再看看誰再說你！“現在根本不敢去想他說過的話，我好想他一直在我身邊，看看我有沒有好好干！”張永華哽咽著說。

“我跟著阿許十八年了，重復的事情，他每天都這樣認真地去做。”輔警徐平華說，“七點半他肯定在路面上，有時候來不及吃早飯，他會讓我給他帶個饅頭帶盒牛奶，不怎么講究的。”

王華斌是許允若在城區中隊的好朋友，一開始情緒非常低落，“我們阿許，大的貢獻沒有的，就是上班下班，交警本來就是很平凡的”，突然他開始落淚，“你知道，他的腰病那么嚴重，前段時間一個車禍事故，受傷的女孩卡在車里，頭歪著喘不上氣，阿許彎著腰扶著她的頭，愣是堅持了20幾分鐘。人救下來后，他自己癱在地上起不來了，他傻吧！我那天說他了，腰不要了！他還坐那里對我笑。”

不久前，許允若的兒子大學畢業了，找到了一份工程監理的工作。干了幾天，兒子在跟媽媽聊天時說，這工作天天跑工地真的挺辛苦的。許允若聽到了，語重心長地對兒子說：“安全無小事啊，既然你選擇了這個職業，那就必須干干好，其他的都可以克服！”

“既然干了交警，就把交警的活兒干干好！”許允若從出發的那一天起，就一直記著自己的選擇，并為自己的選擇而堅持。這種堅持，令人動容。一句話，一輩子！

終有你 在心中

三十二年間，許允若見過太多的車太多的人，處理了太多的事故，換個人可能早已麻木了，可是他，對每一位群眾都宛若初見，細致周到。

不久前他處理一個農民工電動車事故，按照法律規定需要扣車，可工人死活不接受，說車被扣了，車里載有工具，第二天就沒法干活，生活無以為繼。許允若耐心解釋，讓他不要著急，最后自己開車“連人帶工具”把這位農民工送回家。事后他說，我們處理事故時，還是要站在對方的角度考慮一下，盡可能地妥當，每個人都會有困難的時候。

從部隊轉業來到中隊的王玉玨，是許允若帶過的幾十名徒弟之一，他見證了師傅的一個特殊習慣的養成。那是一個夏天，他們巡邏時看到吳中醫院門口的花壇里坐著一個目光茫然的老奶奶，許允若感覺不太對，就上前詢問。奶奶啥也說不明白，在她的口袋里翻出一張紙條才知道奶奶是來給住院的女兒送飯的，已經88歲的她時而清醒時而糊涂，為了省下一天十幾元的飯錢，堅持要給女兒送飯。許允若聽了特別揪心，在把奶奶送回家的路上，他跑去超市換了兩張100元現金出來，告訴奶奶一張用來買菜，一張用來打的，還有一張用硬紙板做的聯系卡，除了奶奶女兒的電話還添加上了民警許允若和聯系號碼。“自打那天起，師父就養成了隨身帶現金的習慣。”王玉玨說。

中隊長侯興華清晰地記得，那天是輔警宋云飛的生日，他和許允若準備陪小宋去吃碗生日面。路上突然看到有人很著急地招手，說是孕婦要生了。許允若立刻停車讓孕婦上車，一邊聯系指揮中心做好引導，一邊聯系醫院做好接生準備。幾分鐘后車到醫院，孕婦被抬上急救床，還沒推進手術室，孩子就出生了。家屬千謝萬謝，說幸虧有警察在，否則孩子要生在大馬路上了。事后，許允若很開心地說，咱們生日面沒吃上，這“生日”是趕上了！

還有一次，許允若在處理營運車交通違法時，司機跪求“放一馬”，他駕駛證的分再扣，就得吊銷了，工作肯定保不住了。“分必須要扣，你不接受教訓于人于己都不負責任！”許允若嚴肅地說，“處理完了，你跟我過來，我來教你學法規，學明白了登錄交管平臺考核，合格后可以減分，這能保住你的證。”事后他跟同事說，倒不是心軟，只是覺得交警在執法的同時還是要有人味，“砸人飯碗的事”一定要慎重！

今年的臺風季，風很大雨也很大，到處是折斷的樹枝。許允若半個身體站在水里，把路面上的樹枝一個一個拖到路邊，一干就是幾個小時。新警馮晨露知道許允若腰不好，一直叫他快歇會，他充耳不聞，一直堅持到排除完所有路面隱患。他說：“小姑娘啊，這個樹枝樹干都在水里，開車的人看不見的，萬一碰到，車子失去了方向，很危險的。”他唯一沒考慮的是自己的腰還能不能直得起來。“回中隊的路上，我看他的背影，人都是歪的。”輔警張永華含著淚說。

每次事故現場，有人哭，有人鬧，許允若總是耐心地安撫，不急不急，快先看看自己的身體有沒有受傷，這是大事，其他事情交給我們交警。群眾在他的安撫下，都會慢慢平靜下來。許允若大概是最喜歡送群眾回家的交警了，事故現場的、救助現場的、路上迷路的、車輛被扣的，只要群眾一個為難的表情，他就會開著車把他們送回家。同事問他圖個啥，他說圖個安心。在他的心里，老百姓的事比天都大。因為，終有你，在心中！

朋友一生一起走

許允若是中隊里的老大哥，敦厚溫暖，是實實在在的“主心骨”，大家都很依賴他，親切地叫他“阿許”。

“平時值班加班多，也有很多突發的情況，只要叫到他，他就是一句‘好的呀’，從來沒有回頭話。”中隊長錢昀說，“在中隊，我倆年齡相仿，都不年輕了，他在工作上很撐我，我心里特別知道。有什么急難險重的任務，他在我就很定心，他經驗豐富，又很會做群眾工作，我知道他會兜底。”

城區中隊管轄吳中的核心區域，壓力很大，渾身是病的許允若，從沒向組織要求特殊照顧，這些年他沒有休過假。四天一個大夜班，隊里“一個蘿卜一個坑”，換班很不方便。他覺得要是自己少干了，別人就得多干，他打心底心疼這幫弟兄們。

“不了解許哥的人會覺得他好嚴肅，其實他真的很可愛！”新警馮晨露這樣評價許允若。我們也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可愛來形容他。前段時間，支隊里要評“交警老黃牛”榮譽稱號，中隊決定報許允若，小馮去問他收集事跡材料，他連連擺手說不要不要，我沒啥事跡的，你們報年輕同志。古怪精靈的小馮逗他：“許哥不對啊，你有3個三等功、7個嘉獎，看來你可是個有故事的老大哥啊，快老實交代每個立功背后的故事！”許允若聽了，硬朗的臉龐突然閃現出一絲靦腆，真有點可愛。“還有一次，許哥路過大廳看到我因為使用工作系統不熟練，正在被辦事群眾責怪，他就過來手把手來教我。事后還勸慰我，再大再急的事情，都要穩住不要慌，在群眾面前你就是‘主心骨’！還有，他每次帶我去查網逃查酒駕查違章，如果有戰果，就會讓我報送到群里。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是讓我們年輕人露露臉，他從來不跟年輕民警爭功。”小馮的眼神慢慢黯淡了下來。

比許允若大幾歲的王愛義是軍轉干，半路出家經驗不足。剛到中隊不久去處理一起交通事故，一位大媽坐在地上大哭大鬧，什么也聽不進去，老王整個人都懵了，正在束手無措的時候，許允若騎著摩托來了，很快安撫好大媽并幫助他把事故處理掉了。“阿許只是在電臺里聽到了情況，便主動過來幫忙了，沒人叫他。”王愛義紅著眼睛說，“他總會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出現，是我們中隊的超級補位王。”

“暴雪天，阿許帶著我們去搶險，教我們從橋的中間開始撒鹽，這樣鹽溶解了就會往下流，又關照我們一定要注意腳下的液態鹽，別滑倒，接著就是怎么鋪草包、怎么鏟雪，最要緊的是注意側后方的來車，注意自身安全。他跑前跑后地指揮，一弄就是一晚上，到收工時他渾身都濕透了。”輔警隊長呂文蘭跟了許允若十幾年，工作中的各種嘮叨囑咐聽得耳朵都起老繭。但如今，想聽也聽不到了。

“執行查緝任務，車怎么放、錐桶怎么擺、自身安全怎么保護，他都反復關照。他的事故現場圖是中隊里畫得最好的，我還記得他教我，三輪車這樣畫、馬路這樣畫、三岔路口這樣畫……”徒弟顧曦掩面而泣，“我迷茫的時候，他會說師傅也是這么過來的，現在苦一點，以后肯定會好起來的。”

“怎么交通糾違，怎么為人處事，怎么教育小孩，都是阿許教我的。做群眾工作時，我有時會控制不住情緒，他總讓我到后面去，他來！我知道他在保護我。我們幾乎天天通電話，今年9月，他有一天沒打我電話，我奇怪了就打過去，他說他在新疆旅游。我說，哦，那你好好玩！”輔警朱云飛哽咽了，“說實話，我聽到他在休假，還挺驚訝的，因為他十幾年沒休過假了。”

“2018年8月，阿許帶著我巡邏時，經過一個面包車，他聞了聞說味道不對，立刻上去檢查，結果查獲了吳中區首個流動黑加油車，及時消除了隱患。當時宣傳部門來采訪，他躲得遠遠地，讓我出了鏡。”輔警張永華說，“阿許沒有照片的，平時不讓我們拍他，他從不爭功，都是讓給大家！”

“我不會開車，這么多年，一直都是阿許開車我坐車，他們一直調侃我，你多大的官，要一個優秀公務員三等功臣天天給你開車！” 輔警翁阿土低著頭說。

“我們轄區，東吳北路以西，寶帶路以南，這一片的老百姓都牽記他的，這些天總有人問我，怎么沒看到許警官，以前天天在的哇。”張永華甚至覺得，這一切不是真的，只是一個夢，是刷出來的小視頻，只要劃走，阿許就回來了。

“我們每天要比一比微信步數的，他給我點贊，我給他點贊，那天晚上我習慣性地去給他點小紅心，可我怎么找，怎么翻，再也找不到他了！”還有一年就要退休的王愛義掩面而泣，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樣的一個夜晚，吳中交警城區中隊的一群大老爺們，都哭紅了眼。曾經說好了的，朋友一生一起走，只是這個叫許允若的朋友，他失約了。

還要走 還有我

“結婚前他告訴過我，他的腰是年輕的時候連續幾天鏟雪清路障落下的病根，他應該是蠻痛的，有時半夜睡不著在那里翻來翻去，但他在家從來不提的。”許允若的妻子說話輕聲細語，“這次去新疆旅游，我挺開心的，是他第一次帶我出去走走，他其實是個喜歡旅游的人，但十幾年沒出去了，就怕請假影響中隊的正常勤務。”

“爸爸大多數時間都在馬路上，但是只要休息就一定回家陪我們。去年過年，我說一起去唱歌吧，爸爸說好呀。我們一家三口就去練歌房唱了幾個小時，特別開心。爸爸最喜歡唱的歌是周華健的《朋友》。”

兒子剛剛23歲，挺拔帥氣，看著他，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許允若。

今年，兒子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了；

今年，患有阿爾茨海默癥的父親，裝上了定位器，再也不用整天擔心他走丟了；

今年，他們一家三口終于住進了屬于自己的房子；

今年，他和相濡以沫數十載的妻子第一次去旅行；

今年，許允若感到很幸福；

今年，日子明明都好起來了，他卻“掉隊”了。

允若，老父親取名時希望他能夠“允執其中、君子如珩”。

許允若行走人世間的55載，作為警察，他公平正義允執其中，一心為民；作為朋友，他溫潤如玉君子如珩，情暖人心；作為家人，他尊老愛幼悉心照料，扛下所有。他完成了父親寄予他的所有期望。

老父親有了定位器，再也不會走丟了，但他卻不知道，自己的好孩子永遠地走丟了……

2025年1月14日，春運的第一天，億萬中國百姓踏上“回家過年”的歸途。他記得，這些年一群人，一起忙忙碌碌過三十二個春運；他知道，從今天開始，戰友們又要全力以赴日以繼夜；他想說，我已無法歸隊，請你們繼續前行！交警許允若，他也要“啟程”了。風也過雨也走，還記得堅持什么，一句話一輩子，真愛過才會懂，還有傷還有痛，還要走還有我。

再見許允若，我的朋友，祝“歸途”不再有風雪。

后 記：

許允若，于我是一個陌生的名字，最初以為沒有交集，但翻看了過往的宣傳材料，居然看到許允若在2018年8月8日查獲吳中區首個流動加油車的事跡報道。我們去了現場，也見到了許允若，但照片里的卻是輔警張永華。確如大家說的那樣，面對榮光時刻，他總會把機會留給別人。

這么說來，我們是見過的。只是再見時，是以這樣痛心的方式。大家的追憶和淚水讓我們結識了一個鮮活的許允若，從此便成了朋友。深夜，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為什么許允若這么好，好得讓人心疼，好得讓人惋惜。這種熟悉的感覺，在認識位洪明、認識劉道華、認識談鋒時，就曾出現。車里的電臺正播放著一首歌：“不要問我為什么幾十年熱血不涼，這不要命的熱愛，給我赴湯蹈火的痛快，自古英雄從來不缺崇拜，這一生我心不改！”突如其來的答案，砸向心頭，頓時淚如雨下。

這個答案，是蘇州千千萬萬個像“許允若”一樣的警察正在用“不要命的熱愛”鑄造著蘇州平安的基石。你可能看不到他們，你可能不認識他們，但他們一直都在，就在你的身邊。

再見許允若，再見“許允若”。（藍之）

來 源 | 蘇州公安微警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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