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李云溪,民航業內人士
疫情發生之后,愛爾蘭民間有一個說法,大意是“遇疫情,買瑞安(航空)”。瑞安航空以口無遮攔的“大嘴”CEO邁克爾·奧萊利聞名,為什么在疫情壓城,民航行業面臨生死存亡的至暗時刻,投資一間低成本航空公司成為愛爾蘭民間的理財智慧?
這可以從財務模型方面進行一些分析。筆者一直認為,企業所采用的不同業務模式如果無法在財務模型的層面予以解釋,那就未免浮于表面。本文嘗試從“經營杠桿”解釋“低成本”相對“全服務”在行業逆風時期的韌性。
畢竟在行業順風時期,不同模式只是賺多賺少的問題;但是在逆風時期,可能是下不下牌桌的問題。
在這個百年變局宏觀環境劇烈波動的時刻,對于我們從財務角度深層次理解業務、助力業務,以及業財融合,提高商業模型的抗風險能力以及韌性,穿越行業的起伏和周期,非常有意義。
什么是“經營杠桿”?
企業運營過程中可能會負債經營,這是財務杠桿,也是一般意義上的“杠桿”;實際上,企業的“總杠桿” 包括財務杠桿和經營杠桿。簡單來說,由于利息(財務費用)的存在,企業存在財務杠桿;由于固定成本的存在,企業存在經營杠桿。
經營杠桿主要反映了營業收入和息稅前利潤(EBIT)的杠桿關系,計算公式為息稅前利潤(EBIT)的變化率相對營業收入變化率的倍數。
經營杠桿=(營業收入-變動成本)/(營業收入-變動成本-固定成本)=邊際貢獻/(邊際貢獻-固定成本)=(EBIT+固定成本)/EBIT
正是由于不同行業的固定成本的占比不同,所以一般意義上,不同行業有不同的經營杠桿。
民航業由于資本投入強度高,資本開支大,固定成本的占比高,天然比一般行業的經營杠桿高。具有類似特性的行業還有:航空貨運業、船運、半導體行業等等。
這些行業的特點是,營業收入端的變化可能導致企業利潤端的巨大起伏,這就是經營杠桿所在。
低成本和全服務模式在“經營杠桿”上的差異
疫情來了又去,整體來看,低成本航空企業如歐洲瑞安航空和中國的春秋航空,無論在企業年度利潤還是資本市場股價都已經創出了新高,代表了企業內部經營和資本市場的認可;全服務公司如國泰和新加坡航空大多還在回血中。
低成本公司的業務模式在經營杠桿上有何優勢,從而可以做到在疫情時失血少,疫情后恢復快?對于全服務公司有何借鑒?
傳統全服務航空公司由于高固定成本占比的存在,經營杠桿如上圖所示。
那么,低成本航空公司通過高利用率,在單位成本的結構上,實現了固定成本占比的下降,也就是杠桿效應的減弱,降低了經營風險。
簡單來說,低成本模式通過固定資產的高周轉效率(降低單位固定成本)以及經營的效率(降低變動成本)最終改變了民航行業的成本性態,實現“逆天改命”(如下圖所示)。
以春秋航空和吉祥航空2023年報為例
春秋和吉祥航空作為A股上市公司,2023年報利潤表主要報表項目如下:
“低成本”春秋和“全服務”吉祥航空經營杠桿的計算:
經上表計算可知,2023年春秋航空經營杠桿為1.92,吉祥航空經營杠桿為2.5。2023年春秋航空由于缺乏機長,飛機日利用率只有8.5,春秋在固定成本無法下降的情況下,仍然實現了經營杠桿低于吉祥(飛機利用率10.34)。
經營杠桿的優勢,解釋了不同公司在不同季度間的盈利能力,特別是4季度,由于經營杠桿的存在,營收端的微小波動會造成利潤端的巨大差異。
以2019年報為例,東航和南航在2019年第2和第4季度虧損,國航和吉祥僅在4季度虧損,而春秋4個季度均實現穩定盈利。
對民航企業的啟示
由經營杠桿的計算公式可知,降低經營杠桿的途徑包括降低變動成本(分子項),降低固定成本的比例(分母項)等。
其中最重要的是,低成本模式通過“高利用率”和“高密度布局”的雙高模式提高了固定資產的整體利用率,降低了固定成本在總成本中的占比,實現經營杠桿的支點向中間移動,降低了經營杠桿,最終降低了經營風險。
美國一位民航業高管曾經說過一句名言,“所有的航空公司最后都是低成本航空公司”(因為成本高的難以為繼)。
因此,對于采用不同業務模式的航空企業來講,疫情后的市場環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更應該提高固定資產的周轉效率,降本增效,降低企業經營杠桿,以“經營韌性”穿越行業的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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