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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整理自船長的《驚奇短信》
這封信是保國往事的第三封信。
前兩封在這里
窮游、富游、旅居、僑居,是四種非常不同的異鄉體驗。
窮游者與富游者都是過客。區別無非是——前者大部分時間在路上,后者大部分時間在床上。
僑居者的心態是復雜的。前一瞬間鄉音無改,望故國方向淚雨凝噎;后一瞬間卻把他鄉作故鄉。
而我在保加利亞,是一名旅居者。
我有著自己臨時的家,卻又從來沒有主人翁的心態。我從來沒有那種「今天一定早早起來去十八個網紅景點打卡」的緊迫感,但也不會像本地人一樣「那些東西有什么好看的」之類的平淡無奇的日復一日。
我知道我不久就會離開這個國度,可能再也沒有機會造訪,于是珍惜一切與人與事的時光。
據我那些驕傲的保國朋友們說,保國有三寶,酸奶、玫瑰、美女。
而我在保國的每一天都是以酸奶開啟的。
在東歐的歲月,應該是我迄今飲食最為規律的時間段了。每晚的晚餐都被沙威瑪包下之余,每天的早餐就是去更為廉價的學生餐廳吃酸奶。
瑪麗娜和弗拉基米爾,每天早上都會砸門喊我去吃早餐。據說這個餐廳的早餐餐譜,已經三十年沒有任何變化了——進門交給收款的瓦內薩大媽兩個列弗的硬幣,然后就可以去拿吃的:一碗熱氣騰騰的甜菜湯,半磅黝黑的酸面包,和一勺濃郁的酸奶。
餐廳「大廚」名叫瓦西里,是瓦內薩的老公。他永遠鐵青著臉。
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他用生硬的英語沖著我咕噥了一句:你看我就說亞洲還在鬧饑荒,他們還不信,看看你瘦成這個樣子,不是饑荒是什么。說完,就把我的碗奪過來,又加了一大勺酸奶。仿佛我吃了他做的酸奶,就能再為革命奉獻五十年一樣。
甜菜湯里的牛油被番茄中和了一下,依然有些膩;此時就要切開酸面包,將半塊黃油拌進土豆泥,最后將酸奶澆上,一口咬下去,酸面包的酸與酸奶的酸先是給人一個寒顫,然后黃油土豆泥的溫香在口中蔓延開來,將口感回調。
瑪麗娜是東斯拉夫的烏克蘭人、弗拉基米爾是西斯拉夫的斯洛伐克人,吃起這南斯拉夫的食品倒還是習慣。而我卻時不時地抬頭看看街對面的披薩店,咽了咽口水,又摸了摸褲兜里所剩無幾的列弗,又開始大口嚼起酸面包。
吃完早餐,打著酸奶味的飽嗝,我們就會去實習的工作地點。中間會穿過一片熙熙攘攘的廣場,滿地的攤位都有木質的玫瑰精油的盒子、玫瑰香水、玫瑰洗發水與沐浴露。很多匆匆走過的上班族也經常帶著淡淡的玫瑰香。
慵懶的陽光下,會有吉普賽小孩拿著幾束破破爛爛的玫瑰花(其實是月季)。看到我是個外國人,就跑過來要賣給我花。
朋友們勸我離這些羅姆人遠一點——「他們都是游手好閑的小偷」。我把比臉都干凈的錢包翻出來,笑著對他們說「那他們能從我這里能偷什么呢?」
后來,我每一天都會帶上沒有吃完的酸面包,跟孩子們換一朵蔫了的玫瑰花;然后走向拉著手風琴的賣唱歌手前,把那朵玫瑰花放到他的面前。他就會開心得咧開大嘴,唱著我聽不懂的民謠。
我有時候會回頭看看,發現他會拿起那朵玫瑰花,走到不遠處擺攤賣冰淇淋的姑娘那,趁她不注意,把花插到冰淇淋的小推車上,然后再跑回來繼續賣唱。
廣場對面的大教堂門口,已經有旅游車停了下來。聒噪的美國游客,穿著緊身的牛仔褲和白色運動鞋,抱怨著時差和網速,從車上魚貫而下,舉起手里的數碼照相機。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還記不記得,某一天溫暖的陽光下,再平凡不過的索非亞街頭的模樣。
下次的信里,就寫給你「保國三寶」中的第三寶吧。
本文選自船長的《驚奇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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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排版|琳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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