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聶江華詩集《花樣歲月》

張永紅

我軍歷來崇文尚武，提倡一手拿槍桿子、一手拿筆桿子。1942年5月，毛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風趣地指出：我們有兩支軍隊，一支是朱總司令的，一支是魯總司令的。

毛主席是指揮千軍萬馬的軍隊統帥，也是將槍桿子和筆桿子運用得爐火純青的偉大詩人。在老一輩革命家的躬先表率下，一批又一批的軍旅詩人懷強烈的使命擔當，創作出一首又一首引領時代潮流的詩歌精品，激勵著一代又一代追夢人奔向詩與遠方。

我很幸運，我的朋友圈里有一批“魯總司令的隊伍”：有將軍，也有士兵；有現役軍人，也有退役老兵；有在職人員，也有退休人員；有家喻戶曉的軍旅詩人、也有默默無聞的詩歌愛好者。每當看到他們的作品，我都倍感親切、喜不自勝；每聞他們出版詩集，我都心潮澎湃、樂不可支。聶江華就是這支隊伍中一位可學可敬的領跑者。

軍旅詩人，首先是軍人。無情不成詩，無力不成軍。軍人寫詩，抒發的是“情”，展示的是“力”。每一座軍營都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每一位軍旅詩人都是“鐵打的漢子滾燙的心”——在情與力的交融中抒發內心的真、善、美，展示外在的精、氣、神。聶江華就是一位新時代的“柔情鐵漢”。他的詩集《花樣歲月》，圍繞81種花和四季的歌，創作了132首詩，反映出一名軍旅詩人對軍隊的濃濃深情和對人生的深刻感悟。品讀這本詩集，我看到“五種情”與“五個力”在百花叢中交融穿梭，匯聚成一幅壯麗的百花圖，一股滿滿的正能量，一首嘹亮的正氣歌。

澎湃激情——向陽而生的信仰力。軍旅詩歌的變與不變，只是形式和內容的不斷轉換，其核心思想和魂魄永遠都是向陽而生、向陽而歌——這是軍旅詩歌的終極走向、終極向度、終極目的。忠誠于黨，是每一位革命軍人的政治品格；謳歌忠誠，是每一位軍旅詩人的政治責任。信仰鑄就忠誠，忠誠孕育激情。一位有靈魂、有信仰的軍旅詩人，必然是富有激情、蓬勃朝氣、昂揚向上的。聶江華出生于軍人家庭，成長在江西紅土地，曾兩度服役于英雄城南昌，八一公園、八一大橋、八一廣場等八一標志地標，八一軍旗、八一軍徽等人民軍隊的基因植根于內心深處，軍人的信仰與理想、靈魂與血性、擔當與天職，在他的《木棉花》《站崗》《回望遵義》等作品中貫穿始終、澎湃不息。

壯志豪情——向前而生的執行力。“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每一位革命軍人都是唱著《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歌》一路前行的。詩人手中的筆，如同戰士手中的槍，他們“腳踏著祖國的大地，背負著民族的希望”，用手中的筆將滿腔豪情化為一行行雄壯的詩句，一路高歌，一路向前。回望聶江華的軍旅之路，可謂百轉千回。從英雄城頭到海防一線、從作戰部隊到軍事院校、從海警部隊到邊防部隊、從贛江之濱到鼓山之巔，來回輾轉于紅土地與八閩大地之間。正如蘇軾詩云：“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胸懷天下的人，注定要舍棄一生的安穩，萬里漂泊，無怨無悔。聶江華的可貴之處在于，始終將旺盛的創作熱情揮灑于飄浮不定的人生路上，歷久彌堅，百折不摧。詩集中《早操》《營門衛兵》《潛伏哨》等作品，滿懷豪情，兵味十足，反映出一位軍旅詩人堅定的執行力。

大愛深情——向死而生的使命力。平庸的人有一條命：性命。優秀的人有兩條命：性命和生命；卓越的人有三條命：性命、生命和使命。毋庸置疑，軍人和軍旅詩人都肩負著神圣的使命。每當戰火、災害、疫情等來襲時的危難關口，軍旅詩人沖鋒陷陣、深情吶喊，創作出膾炙人口、蕩氣回腸的時代新作，彰顯向死而生、詩歌報國的大愛情懷。三年疫情，點燃了軍旅詩人的創作激情，一位位逆行而上的人物、一幕幕可歌可泣的畫面、一個個感人至深的故事，聶江華通過一首首鮮活靈動的詩歌涌出筆端，安撫著人們焦急、不安的心靈。聶江華經歷過抗洪、緝私、滅山火、抗臺風，數次經受生死考驗。疫情期間，他創作了《火神山醫院》《敬禮！鐘南山》《致敬！人民英雄陳薇》，既為社會留下了時代印記，也為自己留下了面對生死考驗的人生答卷。

執著熱情——向難而生的意志力。受市場經濟大潮的沖擊，詩歌創作一度陷入低潮。過去人們談詩則榮，現在詩人的神圣感、光榮感、尊崇感越來越淡。詩歌從業者面臨前所未有的擠壓、困境和挑戰，一批專業詩人紛紛改行，有些詩歌愛好者望詩興嘆。令人欣慰的是，一批不懈創作的軍旅詩人，不為環境所擾，不為生活所困，不為崗位所變，堅守著對詩歌的那份熱愛、那份執著、那份迷戀。在我的眼里，他們是不甘落伍的領跑者、不輟耕耘的播種者、不懼寂寞的堅守者、不慕浮華的歌唱者。聶江華就是“四者”隊伍中的優秀代表。多年來，他克服花粉過敏的體質觀花、賞花，走出花花相近的困擾鑒花、嘆花，擺脫花語交叉的迷離寫花、贊花，用心讀懂每一種花，用情打磨每一首詩，堅守了自己的精神家園，芬芳了大家的精神花園。他的《炮仗花》《三角梅》《桂花》《郁金香》等作品，展示出熱情洋溢、執著堅毅的意志品格。

愉悅心情——向后而生的自信力。“兵無常勢，水無常形”。一支戰功卓著的部隊，無論是進是退，始終斗志昂揚、歌聲嘹亮。同樣，一位優秀的軍旅詩人，無論身在何處，總是充滿自信和詩意。毛澤東創作的《采桑子·重陽》《菩薩蠻·大柏地》《清平樂·會昌》等詩篇，無不表達出對革命前途的樂觀與自信，展示出“自信人生二百年，會當水擊三千里”的博大胸襟。可以說，一個人順境時笑口常開是本能，逆境時樂觀自信是本事。這個本事，來自豁達的境界、來自詩意的生命，正如陶行知先生所說：“大雨過后有兩種人，一種人抬頭看天，看到的是蔚藍與美麗；一種人低頭看地，看到的是淤泥與絕望。”世人擁有同樣的春夏秋冬，軍人經歷不一樣的風霜雪雨。詩集《花樣歲月》，既寫出了春夏秋冬的美景，更寫出了面對風霜雪雨的心境，反映了作者心靈的一種追求、心底的一種堅持。聶江華是我20世紀90年代在南昌陸軍學院學習工作時的好戰友、好同事，是我一直學習的好榜樣，也是我敬佩的好兄長。無論他經歷多少風霜雪雨，臉上總是掛著迷人的微笑。細數他43年的職業生涯，身份上有“四次跨越”：從青年學生到革命軍人、從部隊指揮員到院校教員、從軍官到警官、從武裝警察到公務員。他身著軍裝意氣風發，脫下戎裝自信滿滿，始終保持積極、樂觀、自信的人生態度。他的詩集中，有美麗的百花園，有動聽的四季歌——聽《春雨》、拂《夏風》、觀《秋霜》、賞《冬雪》，借景抒情，以詩言志，可見他是一個“大雨之后抬頭看天的人”。如果沒有一顆歡喜之心和樂觀精神，是不可能寫出如此唯美的詩篇，也不可能擁有如此詩意的人生。

歲月如歌，生命如花。詩人的心花與百花是相通的。每一種花都有其不同的個性和芬芳。同樣，每個人的心花，也是獨一無二的，有著自己的花期、色彩和香氣。時間花在哪兒，心花就開在哪兒。對春夏秋冬的詠花人，眼中賞百花，心里裝百花，心花一定是怒放的，香氣是濃郁的。《花樣歲月》就是一位詩人數十年來用心用情澆灌百花的情感之作、歡喜之作、香氣之作。

這樣美好的詩篇值得品讀，這樣詩意的生活令人向往。我為自己最先拜讀這本詩集深感幸運，也為自己較早見證作者的詩意人生深感榮幸！

（作者系清華大學機械系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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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江華，江西豐城人，1980年9月考入軍校并曾任教員，在陸軍和武警部隊服役30年，少校軍銜、上校警銜，2010年轉業至福建省直機關工作，在軍地報刊發表詩作百余首。作品《故鄉》在2014年“祖國在心中 夢想伴我行”福建省直機關詩歌創作比賽中榮獲二等獎、《鎮海樓的眺望》入選2017年“新時代新征程新福州”詩歌征稿優秀作品集、《南湖的紅船》在2021年福建省文聯開展“百名詩人獻禮百年華誕”詩歌征集活動中入選《福建百名詩人獻禮百年華誕·心中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