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75年1月,在第四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上,新一屆國務院副總理產生, 在這些副總理中,孫健和大寨農民陳永貴同時被選上國務院副總理,而這年孫健只有39歲。
但是僅僅三年后,孫健便從副總理變成天津機械廠的一位工人,被罷免職務后他卻安慰妻子:“我不會自盡……”
孫健究竟有何傳奇經歷?他又為何從副總理淪為工人呢?
國務院的“學徒工”
孫健是1951年進入天津內燃機廠學翻砂,成為一名地道的鑄工,他曾連續七年沒有回家,憑著苦干,實干加巧干,一步步走上生產組長,班干,車間主任的職位,后來成為廠黨委書記。
在學習毛主席著作的熱潮中,他被提拔到機械局當了負責生產的革委會副主任,局里派人到孫健的老家調查,發現孫健的父親和妻兒都在農村,住在一間土改時分的破房子里,父親病重,妻子上侍候老,下照顧小,還要下地掙工分,積勞成疾……回到局里,調查者向領導匯報:“只有孫健才能忍受這種困境。”
孫健的家屬這才得以調進天津,妻子龐秀婷成為一名工人。
后來,孫健在“選拔接班人”時成了市委書記,1975年又當選國務院副總理,這位鑄工出身的副總理,平時的業余愛好就是動員工作人員跟他一塊在院子里開荒種菜,干這些事,孫健很在行,還親自做示范。
他手下的秘書和工作人員一方面覺得他為人不錯,是好人,沒有架子,同時又覺得跟著他有點窩囊,別人的首長總有一些豐富美妙的活動。
而孫健身為國務院副總理,他辦公環境比較寬敞,院子里有塊空地,他覺得不種點什么有點浪費,好不容易擠出點業余時間,便把身邊的工作人員聚集起來,教他們如何種白菜,茄子或者大蔥,豆角什么的,并且親自做示范,工作人員暗自苦笑,但做起來卻不敢有一絲馬虎。
一天,孫健正在中南海散步,半路遇上了同時擔任副總理的谷牧,谷牧關切地問道:“你怎么還不把家屬接過來?”
孫健回答說:“你這當師傅的還不知道這樣一條規矩嗎?學徒期間是不許帶家屬的”,谷牧被他的這句話逗樂了,仔細一琢磨,確實也在理。
在老百姓的眼里,孫健身居國務院副總理的高位,而在他的內心,他將自己當成真正的“學徒”,其實,他的心情并不像他說的那么輕松。
自從當上天津市分管工業的副書記后不久,他就得了失眠癥,升為副總理后,他這種癥狀越發嚴重了,他只能靠著自己當翻砂工時鍛煉出來的那股堅韌勁的熱情與義務,來行使國務院副總理的職責。
此后,孫健一直在副總理的位置上兢兢業業工作,兩年后的夏天,他正在外地檢查指導工作,突然接到來自北京的電話,通知他停職檢查,他放下電話后,很平靜地接受了中央的指令,他最終被送到天津機械廠工作,從副總理變成工人。
上級允許他與妻子龐秀婷見一面,他安慰妻子說:“第一我不會自盡,第二我相信現在的政策,第三你從來都是我的靠山,這次更得依靠你,照顧好孩子。”
重新做回自己
機械廠的工作很快吸引了孫健,嚴重的失眠癥在勞動中也改好了,孫健每天從家里帶一盒飯,早晨是三分之一,中午吃三分之二,有時在廠里吃午飯,他總是買一碗豆腐腦,四兩大餅或四兩饅頭,花費不到兩角錢,工人們問孫健:“你怎么老吃這個?”孫健坦然地回答:“這對我的胃口,也符合我的經濟條件。”
在工廠勞動幾年后,1985年年初,上面終于來了精神,說可以適當安排孫健作為中層干部使用。
那一年,天津市投資500多萬美元,引進了德國一家摩托車公司的全套設備和全部的技術軟件,并決定將摩托車心臟部位的發動機生產線放在天津機械廠。
引進生產線需要新廠房,時間緊,任務重,且又是天津市的重點工程之一,于是廠長拍板決定,將這項重點工程的基建任務交給孫健。
孫健接受任務后,以最基層的業務員的姿態進入工作,那些日子里,上至市政府各部委和區局等機關,下至廠礦,街道和農村包工隊,都有孫健忙碌的身影,孫健為此感慨道:“一天從早忙到黑,手腳不閑。”
最后,孫健用一年多的時間,蓋起了近兩萬平方米的三層主廠房,并安裝好全部設備,因此,孫健也被調走,成為中國機械工業安裝總公司天津開發區的公司經理。
一次,在天津機械廠開表彰大會時,同事們跟他開玩笑說:“你是上去得糊涂,下來得也糊涂”,孫健自己解嘲:“糊涂到家就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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