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十里不同風,百里不同俗”,我國地大物博,各地都有自己獨特的風俗習慣,比如河南南陽一帶曾有夜婚的習俗,一直沿襲到新中國成立后才消失。傳言這一習俗的形成與明代就藩南陽的唐王府息息相關。唐王府后花園有一座高18米的太湖石人造山,是當年南陽城的制高點,頂上修有接天亭,登山眺望,全城景色一覽無余。歷代唐王閑來無事即登王府山,瞧見誰家有喜事,就率人強搶新娘。為使新婦免遭蹂躪,百姓只好“靈活”地把娶親改在夜晚。光緒版《新修南陽縣志》還煞有其事的記了一筆,稱:“居民逼其虐勢,不敢白晝婚娶”。
懸掛在接天亭上的“荒唐傳說”信息牌
誠如懸掛在接天亭上的“荒唐傳說”信息牌所言,傳說畢竟是傳說,也只能是傳說,當不得真,永樂以后藩禁森嚴,從朝廷到地方很多雙眼睛盯著宗室,由不得他們不小心謹慎。比如第三代唐王朱瓊炟按照《皇明祖訓》的規定在府中造便室,結果被一旁的鎮平縣知舉報不經奏報擅改形制,王府長史因此受懲,自己也差點吃掛落。因此有明一代,宗室之中雖有作奸犯科之輩,但總體比例并不高。阿越估計,南陽“夜婚”很可能與婚禮的本意“昏禮”有關。
至于唐王一脈,在南陽傳承10代,近240年,可歷代唐王平素行事謹小慎微,甘于安安分分地當一個小透明,享受自己米蟲的美好生活,甚少有劣跡,即便是史稱“資稟敏慧,然少檢束”的唐定王朱桱(音jìng)雖然有些混賬,但行事也很有分寸。歷代唐王之中有好幾位以賢著稱,比如第五代唐王朱彌鍗,他為人篤行博學,對南陽的文化發展及社會建設頗有貢獻,堪稱古代賢王的典范。
按時進封世子的庶長子
朱彌鍗(音tí),生于天順四年(1460年),為唐莊王朱芝址的庶長子,生母唐莊王次妃葉氏。
唐莊王先后有過高氏、辛氏兩位王妃,且膝下有五子,分別為:長子朱彌鍗、次子朱彌鎈(音cuō)、三子朱彌鉗、四子朱彌鈱(音mín)和五子朱彌鋿(音shǎng,《明史》誤作朱彌銄),但沒有一個為嫡出。故朱彌鍗為其第一順位繼承人。
然而按照《皇明祖訓》的規定,他只能先受封郡王,需等到父王、母妃年滿五十,方可進封世子。故于成化十五年(1479年)三月,兩個弟弟一道受封,他被冊封為穎昌王,此時年已19。
“親王嫡長子年及十歲,朝廷授以金冊、金寶,立為王世子。如或以庶奪嫡,輕則降為庶人,重則流竄遠方。如王年三十,正妃未有嫡子,其庶子止為郡王;待王與正妃年五十無嫡,始立庶長子為王世子。”(《皇明祖訓·職制》)
王府山接天亭
雖然授爵時間偏晚,但他比自家父王要幸運得多。
朱芝址本身為唐憲王的嫡次子,大哥唐世子朱芝壐去世后,既嫡又長的他本來隨時可以進封唐世子。然而唐王多次奏請都被朝廷否決,即便是朱瓊炟年過花甲,朱芝址按庶子進封的規矩都已滿足條件,依然如此。最終不得不以舞陽王的身份進封唐王。
而朱彌鍗呢。成化二十一年(1485年)八月,朝廷正式冊封他為唐世子,王妃蘇氏一同進封為世子妃。此時唐王朱芝址52歲,嫡母唐王妃辛氏則早于成化十八年(1482年)去世。也就是說這次朝廷沒有為難唐王,讓朱彌鍗幾乎卡著線進封世子。
之所以有這么大的差異,估計與兩代唐王的在位期間的表現有關。唐憲王朱瓊炟情商堪憂,幾乎與身邊人都處不好關系,王府武將也好、王府長史也罷,屢屢與其起矛盾,更因為在擅自建造便室時間,以一句“燕因元之舊有”把出生燕系的帝室給得罪的不輕。而唐莊王行事頗有章法,平素低調為人,在朝廷眼中屬于賢王。
成化二十三年(1487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唐莊王朱芝址薨逝,在位11年,享年54歲。朱彌鍗身為唐世子,自然由他充當喪主,主持王府事務。
弘治二年(1489年)九月,朝廷再次大封宗室,以武安侯鄭英、尚寶司司丞楊泰為正副使,持節前往南陽,冊封唐世子朱彌鍗為唐王,世子妃蘇氏為唐王妃。唐王府正式步入朱彌鍗時代。
篤行博學的賢王
史載唐王朱彌鍗“篤行博學”、“善敦睦”,也即其學問淵博,且努力踐行所學,為人親厚,厚待親屬,和睦族人。早在其以世子身份管理府事時,賢王氣質便已顯現。
藩王在大明的政治版圖中地位特殊,即便是經歷削藩被剝奪實權后,依然享有種種特權和崇高地位,比如每代新皇登基后,都會派員赴各藩王墳園吿祭歷代先王,這屬于必不可少的禮儀。明世宗登基后下詔取消對歷代寧王的吿祭儀式,以示對寧王朱宸濠謀反的懲戒。
歷代唐王的歸宿地:南陽紫山
明孝宗即位后,當然得按慣例吿祭藩王。唐藩受祭的藩王包括始封君唐定王朱桱和唐憲王朱瓊炟。可唐藩自受封后,開國近百年,已歷四王,除上述二王外,尚有第二代王唐靖王朱瓊烴(音tīng或jǐng)和第四代王唐莊王朱芝址。
朱芝址的去世時間比明孝宗登基要晚數月,期間他還拍馬屁表示想要赴京恭賀新帝即位。這等情況必定無需祭祀。但把已經去世數十年的唐靖王給撇開就多少有點問題了。為此朱彌鍗于弘治元年(1488年)上疏,為伯祖(實錄誤作曾伯祖)鳴不平。
“國之大事在祀在戎”,吿祭藩王屬于重大禮儀,禮部方面當然不肯認錯,表示唐靖王雖屬藩王,然而自正統至成化五十余年間,從未進行過吿祭,當時在位的唐憲王也沒提出過異議,本部不過是遵舊例行事。明孝宗對此表示理解,將朱彌鍗的奏請駁回。
“(五月)乙酉……先是,唐世子彌鍗言:‘近以皇以登極覃恩,臣曾祖定王、祖憲王,俱蒙遣官賜祭。惟曾伯祖靖王不與。敢以為請。’命禮部看詳以聞。尚書周洪謨等議謂:‘唐靖王永樂二十一年八月襲封,至宣德元年九月薨,其妃高氏未及成婚,后三年卒。雖得追封合葬,然自正統至成化初五十余年俱未嘗造祭。況唐憲王在位日久,亦未嘗有所奏請。近日之祭,本部蓋援據舊例。今不敢輙復更易。’從之。”(《明孝宗實錄》)
為伯祖追討吿祭儀式的同時,朱彌鍗也積極為父王爭取隆恩。弘治元年八月,他上疏朝廷,請求朝廷出面委派詞臣撰寫墓志銘。再次被禮部以沒有先例為由否決(事實是有過先例,景泰年間秦藩就獲此殊榮)。
朱彌鍗的祖父唐憲王共有六子,其中第五子承休王朱芝垠為其繼妃焦氏所生,自幼被父王、母妃寵上了天,養成一副蠻橫霸道的性子,堪稱唐藩小霸王。
成化二十年(1484年)正旦,承休王殿下竟公然把歌妓招進王府尋歡作樂。此舉惹得朱芝址這位二哥大為光火,找到繼母動之以情,打算讓她管管小弟,結果焦妃無動于衷。正在母妃宮中的朱芝垠,對二哥意圖約束自己更是怒不可遏。于是乎兄弟倆在焦妃宮門外,先是互噴口水,再上升到被氣昏頭的唐王以頭撞擊弟弟,最終演變為弟弟以惡毒的語言咒罵二哥,并以大棒捶打兄長的侍從。
代王府裕門
事后,焦妃完全偏袒親兒子,趁著夜色手持鐵錘殺向唐王寢宮,將繼子關閉宮門當縮頭烏龜,竟猛錘宮門泄憤。
事情捅到御案跟前后,明憲宗也被朱芝垠的無法無天氣的不輕,下旨將他的爵位革去,以觀后效。
換做常人,對方如此羞辱自家父親,不落井下石已算仁至義盡。可朱彌鍗不這么認為,本著冤家宜解不宜結的原則,對這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叔叔以德報怨,上疏為其求情,宣稱其已悔過自新,請求朝廷許其復爵。在他的累次奏請下,朝廷終于于弘治七年(1494年)十一月準許朱芝垠復爵,但仍革祿米之半以示懲戒。
弘治十五年(1502年)六月,朱彌鍗上疏朝廷就宗室濫謚進行建言。他表示,朝廷對于親藩“生封以節,歿加以謚”體現了親親之誼,恩情既深且厚。但其間存在濫謚之嫌,簡便是作奸犯科道德敗壞者,也會賜予美謚,如此怎能懲惡揚善,警示后來者。為此他提議“今后王府請謚,宜勘核實跡,庶彰旌善癉惡之公”。
明孝宗及禮部諸官對唐王的建言極為贊賞,認為所言大善,遂制定相關細則連同唐王奏疏頒行天下諸藩,要求各藩遵照執行。
“禮部議謂:‘王所言宜。從今請親王,行巡撫巡按二司等官核勘。郡王,則行本府親王及承奉長史等官核勘。善惡賢否據實奏陳,然后賜謚,使名與實副。唐王生長貴富,所見及此,誠可嘉尚,請降敕獎諭。仍行天下各王府,俾咸知勉勵。’從之。”(《明孝宗實錄》)
玩童皇帝明武宗即位后,圍繞皇權與臣權之爭,朝堂上風云再起,加上他活潑好動,常常巡狩各地,令作為傳統士人的朱彌鍗很是憂心。為此他屢屢上疏勸告皇帝選賢用良,并作《憂國詩》八章對其行為進行規勸。只可惜此時的藩王本身屬于大明政治版圖的邊緣人,且內中還牽扯到皇帝與文官集團的斗爭,哪會聽他的。
關心國是的同時,朱彌鍗地方事務也極為上心,同情體恤百姓。明孝宗曾賜予唐王府五經子史等諸多典籍,他毫不吝嗇的將這些典籍拿出來存儲于專門修建的精廬之中,供南陽學子閱覽,對于因貧困而無法就學的儶秀者,則給予一定程度的資助。
朱彌鍗重教的行為還惠及王府護衛子弟。他鏟平王府的菜園,將其改建為書院,聘請文士教育府中軍校子弟。弘治十八年(1505年)九月,在他的奏請下,新皇帝明武宗給書院賜名“養正”。
白河國家城市濕地公園
白河是南陽的母親河,南陽城便坐落于白河右岸不遠處。明中期,白河右岸受水流沖刷日益逼近南陽府城,危及城池。關鍵時刻朱彌鍗挺身而出,在他的奏請下,正德十五年(1520年)四月朝廷下令整修白河河堤。
當然,身為藩王也有自己的威儀,被惹急了朱彌鍗也會發起反擊。南陽府所屬泌陽縣知縣馮憲在例行朝見唐王時,進獻幣帛羊酒,令朱彌鍗老懷大暢。因此當王府儀賓莊士俊前往泌陽時,朱彌鍗帶上禮幣等物,代為答謝馮憲。
馮憲見唐王如此禮遇自己,當即表示“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拉著莊士俊不讓走。誰知這一宴請請出了問題。禮樂聲中賓主盡歡,酒至半酣雙方控制不住情緒,開始自吹自擂起來,吹著吹著卻演變大型互諷現場。
莊士俊氣不過,借著酒壯人膽竟闖入馮憲內宅。在古代,內宅屬于男士的禁地,擅闖猶如殺人父母,這下子梁子可結大了。馮憲招來兄弟將莊儀賓痛毆一頓后,投入縣衙大牢,同時對其隨從嚴加拷打,意圖挖出什么罪名,治對方的罪,期間言語中對唐王多有冒犯。
我好心讓儀賓代為還禮,結果非但儀賓受羞辱、被羈押,還語侵及己,合著我唐王府好欺負是吧。朱彌鍗當即怒了,好在沒有失去理智打上門去,而是上疏進行彈劾。
馮憲為給自己脫罪,也上疏自辯,稱莊士俊在宴會上違規使用禮樂,同時還編造了一大堆對方的違法亂紀之舉。最終馮憲全家發配陜西延安衛充軍,朱彌鍗也因此被暗落落的批評了一頓。
“(弘治十八年二月)癸亥……都察院復謂:‘《皇明祖訓》:凡王國內,并不許延攬交結。請通天下巡撫等官,令今后有司朝王,自賜酒食外,不得更受一物。其獻納之禮,及王府姻戚官屬往來,悉宜禁革。違者,聽巡撫等官奏治其罪。’上從之,命馮憲免罰贖,并家屬發狹西延安衛,永遠充軍;士鐫準擬還職。”(《明孝宗實錄》)
為了留后,崇信女巫
朱彌鍗的賢,歷代皇帝都看在眼里,因此對他不啻獎賞。比如經過英宗朝的兩次增祿,唐王歲祿為五千石,本色二千石。唐莊王時期,本色改為三千石,以粟米的形式進行發放,后改其中四百石為粳米。弘治六年(1493年)二月,在他的奏請下,又改六百石粟米為粳米,同時賜予兩淮鹽每年十引。弘治九年(1496年)五月,又賜予河東食鹽每歲二十引。正德二年(1507年)十月,經過努力,五千石歲祿盡數改為本色,同時增給鹽七十引。
清嘉慶十六年潘簡亭鹽引分撥手書存據
總之,朱彌鍗的出色表現,帶來地是自己與朝廷、百姓的雙贏。
這位唐王殿下什么都好,唯一的一個缺點便是沒有子嗣。上網查資料時,多數資料聲稱他有二子,只不過都夭折了,但包括各大百科在內都未能給出原始出處,手頭的《明實錄》、《弇山堂別集》、《國朝獻徵錄》等資料也都沒有相關記載,想要姑妄信之也無從手,暫且當他沒這回事吧。畢竟就是確有其事,也屬于未名早夭。
唐王無嗣可能與唐藩的家族遺傳有關。其曾祖、始封君唐定王朱桱早逝,四個兒子三個早逝,其中兩個絕嗣,一個雖然撐過了甲子,但長期患病。唐憲王朱瓊炟六子,一個早夭,二個絕嗣。
朱彌鍗身體應當也不怎么樣。據實錄記載,弘治七年(1493年)六月,他因罹患疾病,上疏求取藥物。藩國長史司下設良醫所,內有專門負責給府中貴人看看病的良醫正、良醫副等醫官,藥物也不會欠缺,非必要無需向朝廷求援。可見當時他病的不輕。
疾病使得他子嗣艱難。正所謂“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隨著年齡日益增長,求子之心愈發迫切,每一次上疏為旁系子弟請名,則無疑是在他心口上扎一刀,讓他備受煎熬。
恰在此時,一個人的出現給了他莫大的期望,她便是鎮南衛蕭姓軍余之妻李氏。
說起來這李氏也是個傳奇人物,她出生于山東濟寧州(今山東濟寧市)的魯橋(今山東微山縣魯橋鎮),自幼便號稱能看見鬼怪,并與之交流,可通過它們知人禍福。現在的人常常指責古人迷信,可事實上古人的對鬼神的信仰也是有邊界的,且一脈相承到如今。“子不語怪力亂神”,只有經過朝廷正封的神靈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受祭祀,其余的則被認定為淫祀,私下進行祭祀被認定為“穢行”,在官府打擊范圍之內。
可正如自然界中的物種多樣性,人的思想也存在多樣性,很多時候架不住百姓對淫祀信任,讓其在民間大行其道。李氏的溝通鬼神之力,也讓百姓大為信任,甚至名聲大震。鎮南衛駐扎于北京,結果連遠在南陽的唐王妃蘇氏都對她有所耳聞,可見其影響力。
恰巧,蘇妃也出自濟寧州魯橋,更巧合的是與李氏同里,小時候很可能還是姐妹淘。于是乎,同樣求子心切的蘇妃,借著這層關系,派人千里迢迢的把李氏延請到唐王府,讓她幫忙測算子嗣問題。
民間巫術
李氏進入鬼神附體狀態,一番手舞足蹈后斷言明年(即弘治五年)府中當有男嬰降生。蘇妃聽的心花怒放,唐王殿下更是喜極而泣,當即下令厚賞。事后朱彌鍗覺得誠意不夠,又派人送去兩名侍女,及大量金銀綢緞,以作答謝。
結果這一送送出了問題,送禮之人被負責京城治安的緝事官校擒獲。兵馬司方面一看茲事體大,立馬將案件上交給刑部處理。號稱能通鬼神的李氏,終究沒能算到自己會有這一劫,只得去刑部大牢走一朝。
天子腳下朗朗乾坤,豈能出現這等污穢淫祀,這不是在打皇帝陛下的臉嗎。刑部大老爺們一合計,表示:來人啊,把這大逆不道的巫婦拖出去絞了。
李氏如此,唐王府這邊也不會有好果子吃。朱彌鍗夫婦貴為一國之主,只因求子心切誤信巫婦之言,情有可原,但出現這等狀況,必須有人負責。關鍵時刻,王府的御用背鍋俠再次上線,這次除了肩負輔導責任的王府長史,連負責王府內務的承奉也被拖出來背鍋。
“(弘治四年七月)壬寅……鎮南衛軍余蕭娶妻李氏,幼居濟寧州魯橋,與鬼物交,遂號能知禍福,有穢行。至是,蓋三更其夫矣。唐府妃蘇氏無子,幼與李氏同里,遣人迎入府,問禍福。李氏言明年當生男,唐王喜賞賚甚厚。后又以二女子,及金銀叚諸物往遺之。為緝事官校所發,下刑部鞫問。李氏左道亂正,律當絞。仍行巡按河南監察御史,逮問承奉、長史不能匡正之罪。從之。”(《明孝宗實錄》)
阿越說
嘉靖二年(1523年)五月初二,唐王朱彌鍗薨逝,在位35年,享年64歲,朝廷賜謚曰成。
唐成王為人正直,學富五車,在詩詞、繪畫領域頗有建樹,詩詞、繪畫、行草皆稱妙品,留有《甕天小稿》,存世詩作有400余首。在位期間對宗室也多有約束,曾作《家教》若干卷,教導唐藩宗室一心向善。
對他而言唯一的遺憾便是沒有子嗣,這一點藩反過來也成了有心人可資利用的弱點。正德年間北直隸一帶爆發劉六劉七農民起義,義軍轉戰北直、山東、河南、山西、湖廣、南直、江西諸地,所到之處多有響應。
網友創作的唐成王朱彌鍗真像
地處南陽盆地的南陽府雖不是主戰場,卻被遭受波及,正德七年(1512年),以劉惠、趙鐩為首的一股起義軍殺入南陽盆地,期間俘獲舞陽僧人德靜,冒稱他是唐王宮人所生之子,讓他時常在營中現身,打算借此名號攻克南陽府,可假的終究真不了,最終落得個多次勞而無功,只得別走他地。
唐成王去世時,傳出宮人張氏已有孕在身。于是朝廷命其侄文成王朱宇溫權理府事,待遺腹子出生后再做定論。然而“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唐王府方面一等經年都未見張氏誕子,仔細勘查過后發現張氏哪里是什么有孕在身,分明是久病所致。
“(嘉靖三年九月)丙戌……初唐王薨,承奉、長史言宮人張氏有娠。然張氏實病痞久之。乃覺,承奉等以前奏報不審,自首待罪。上切責而宥之。”(《明世宗實錄》)
唐成王一脈終于宣告絕嗣,爵位按照倫序由文成王朱宇溫承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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