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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變得如此鋒利,難道是為了刺穿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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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來源:Unsplash

前情提要

是殺人兇手,也是曾深入虎穴的受害者,韓恬一路走來,歷經了迷失,絕望,瘋狂……她的落網不僅將兩個死者生前缺失的碎片拼湊起來,也帶來了尋找另一個兇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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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暗 流

12

“我想辦法了解了一些暗網知識后,把高森約到酒店,趁他上廁所時記下了暗網入口的地址,然后用自己的手機登錄了他的賬號。我看了很多視頻,每看一個都心如刀割,可我必須看……我想找到羅穎的視頻。

“高森之前發布在網上造謠吳鑫和羅穎的照片里,有一些兩人的‘艷照’,雖然是P的,但我相信高森之前一定也偷拍過羅穎。果然,我在四年前的文件里發現了羅穎,那幾乎是高森的第一批偷拍內容。

“羅穎那時正在和高森談戀愛,視頻里羅穎對高森充滿了感情,就像我之前一樣。我知道如果把視頻發給吳鑫他會有多痛苦……但我還是這么做了。

“我約吳鑫見面和他說了實情。我能看出來吳鑫很憤怒,但他還是努力讓自己冷靜,并勸我不要輕舉妄動,說如果事情不成功我可能會受到更大的傷害,他還請我千萬不要去找羅穎,說她日子很不好過,帶孩子很辛苦,現在好不容易安穩了一些,他不想讓她再為這些事痛苦。

“我知道他是個好人,但我的痛苦呢,我該怎么辦?

“我本以為他不會幫我,但沒想到沒過兩天他就在店里把高森揍了一頓。那段時間我很害怕,我怕他被打倒,或者把我找過他的事情說出去。但什么都沒發生,又過了一段時間,高森突然跟我提起,說他們店里有個員工,原本快要離職了,但突然發生了重大車禍,一條腿沒了……”

吳鑫日記中缺失的那一部分已經被補全。夏予珍明白了,吳鑫和高森打架的真實原因,是因為他知道了韓恬和其他女孩的事,而這也是他不愿意告訴鄭明山的關于高森的“秘密”。背后的利益集團太過強大,每一個知情人都會背負被捂嘴和被處理的風險。

最終,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像吳鑫保護著其他所有人那樣,去保護他。

“我不敢多說什么,也不敢多問,但我每天晚上都睡不著,我經常會想起最后一次見吳鑫的時候,他躺在病床上,跟我說他需要錢,需要活下去,他希望我也能活下去。

“那一整年,我都覺得自己只剩下個魂兒,到處飄蕩,被高森欺負,被付偉才欺負。我也很想像吳鑫說的那樣,活下去,但我做不到。今天倒下的是吳鑫,明天說不定就會輪到我,他可以也壓斷我的一條腿,甚至直接殺了我,因為法律會幫他,公安會幫他,證據會幫他,老天爺都會幫他……高森開始逼迫我去見群組里的其他人,我知道我不能再等了。就算只有我一個人,我也要殺了他。

“吳鑫的車禍給了我啟發,他能撞斷他的一條腿全身而退,我也可以這么做。

“那段時間高森正好去了海南出差,我們一個月沒有見了,他回來之后,我打電話給他,說自己剛見完某人,回家的路上迷了路,請他來接我一下。他沒有起疑。因為他在海南的時候為了逼我去見群組里的人,給我轉了一大筆錢,我接受了。

“我是凌晨十二點給他打的電話,然后就把租好的車開進了提前踩好點的停車場。其實那兒并不算真正的停車場,是新鋪的快速路,還沒有投入使用,除了附近居民,沒有別的車會開進來。

“大約半個小時后高森來了,他是坐出租車來的,出租車走了之后,他站在路邊,完全暴露在我面前,但他沒有看到我,我們的位置第一次互換了。

“我想象著我撞到他的那一瞬間他會立刻爆炸,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我想要親眼見證這一幕,于是睜著眼把油門踩到了底。發動機轟鳴的時候,我還是怕得忍不住大叫起來,不知道是車速不夠快還是我的聲音驚到了他,他竟然在最后關頭躲開了,雖然只躲開了一點。

“車子撞到了他身體的一側,他翻滾著落在了離車三五米左右的地方。我停下車,走到他身邊,發現他還活著,嘴里都是血,但是眼睛睜著,還看著我一眨一眨的。

“我又害怕,又惡心,用腳踹他的臉,他還沒斷氣,還在看我,甚至喉嚨里發出了聲音。我逃回車上,閉上眼睛,這次我從他身上直接壓了過去……車很明顯地顛簸了一下,像是過了一個檻,我終于過了那個檻。

“又等了幾分鐘,我下車看到了那一攤爛肉,然后從他身上取走了手機,兩個手機,還有錢包,都沒落下。再然后,我按照原本計劃好的路線走了,把車開回了順源。已經上傳到暗網里的視頻我不知道該怎么刪,但他手機里的東西,包括他和那些人的聊天記錄,我全都刪得一干二凈了。”

韓恬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情,當時的她或許真的已經放下了心里的包袱。

“我要殺了他……我想讓他立刻爆炸……我終于看到了那一攤爛肉……”韓恬對事態和真實欲望的赤裸裸的描述,讓夏予珍心驚肉跳。那種震撼不是源于一個普通女孩可以爆發出多少仇恨的力量,而是她真的用行動宣泄出了仇恨。

夏予珍欽佩韓恬的坦誠,也讓她不由自主地在腦內描摹出自己“復仇”時類似的圖景,她或許不會使用相同的語言,更不會使用暴力,但她深深感到了那種力量,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拳頭。

“小夏?”耳機里傳來劉賀新提醒的聲音,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走神了。

“那你為什么要去車行取車呢,如果直接去派出所自首……”她繼續問。

“剛到順源的時候,我還在猶豫要不要一直逃下去,但我已經被監視夠了,一刻都不想忍受那種時刻都有人盯著我的感覺。我想不了那么多,只想結束,盡快結束。”

夏予珍的喉頭一時有些發熱。

“我還有另外一些信息想問……你看過那個暗網的群組成員列表,里面都是哲峰醫藥公司的人嗎?高森主要在和哲峰的這些有錢人聯絡?”

“不止,還有XX長,XX總,但在群組里他們用的都是化名,對比高森微信里的聯系人備注才能確定他們的身份,我能確定的就是付偉才,還有一個XX局長,是付偉才的哥哥。另外有一些保險公司的人,好像有一個姓范的,也經常和高森聯絡……”

嘀——

夏予珍正準備接話,耳麥里傳來了一聲細小的提示音。她只能屏住呼吸,先聽劉賀新的話。

“……咳,小夏,能聽見吧……和本案相關的已經問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我們分案后再詢問,你現在先出來。”

她愣了一下,雖然想反駁,但面前是韓恬,這里又是承源市局,只能輕輕嗯了一聲,壓抑下所有的沖動。

“如果你們需要,我還可以給出幾個名字……”韓恬說。

“這些后續會有其他警察和你核對,今天就先到這里吧,謝謝你的配合。”

夏予珍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官方而冷靜,卻看到了韓恬神情中藏不住的失望,對她停下了進一步挖掘真相的失望。一陣揪心的感受襲來,她迅速起身,離開了審訊室。

走廊里的燈光比房間里昏暗不少,盡頭的窗口灑進來的日光也十分柔和。劉賀新從隔壁監聽室走出來,遞給夏予珍一杯水,她一飲而盡,頭腦里的逼仄漸漸消散。

“如果韓恬說的是真的,那她被侵犯還有那些女孩被偷拍的證據可能很難找到了。”劉賀新說,“她把高森手機里存儲的文件刪了,那些文件只在暗網里的聊天群組中上傳過,剛剛相關的同事跟我說,暗網一般都是三跳甚至六跳才能登入,代理服務器的地址也隨時都在轉變……她不該殺了高森,如果直接報警,就能在高森身上找到進入暗網的突破口,把那個群組一窩端掉。”

劉賀新說著,像是有些失意地低頭看著地面。

夏予珍趕緊說:“但還好有另一個突破口,付偉才。劉隊,我覺得這個付偉才和哲峰醫藥是真相的核心。你們不在承源的時候我發現了很多哲峰醫藥公司的疑點,這家公司里的很多人都和高森、吳鑫有關聯。你記得當初撞吳鑫的那個司機嗎,牛繼華,他就是哲峰公司一個高層的私人司機。吳鑫當時就認為那場車禍是高森和牛繼華共同策劃的,但找不到證據,也無法證明高森和牛繼華之間的關系,所以沒有后續。現在這個群組的發現或許可以證明,高森利用群組背靠哲峰的資源和人脈,一直在進行犯罪行為……”

夏予珍試圖將所有的信息盡快拼合到一起。但說完之后,她卻遲遲等不來劉賀新的反應。劉賀新最終沉吟了一會兒,什么都沒有說。

她只能提另一個關鍵點:

“劉隊,我剛剛聽到韓恬提起高森父母,高森的父母似乎對高興這個孩子還是在乎的,或許并不像高森一樣打算完全拋棄他。高興失蹤的案子,是不是也可以從高森父母那里入手找找線索。

“我也這么想,剛剛已經做了記錄,我打算請承源市局的警察再去高森的父母那里盯幾天看看。”

劉賀新的語氣十分肯定,和剛才的猶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劉隊,還有……”

夏予珍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開口時,劉賀新已經若有所思地轉身離開了。幾個警員從監聽室走出來,手上拿著本子、電腦,應該是剛剛整理完韓恬的口供。

她剛剛想和劉賀新說的,是在審訊室里韓恬提到群組里有一個保險公司姓范的人。思康保險不僅和紅佳家達成過合作,也和哲峰醫藥有合作,這個人很大可能是范永坤。

韓恬發現群組的時間遠在吳鑫車禍前之前,這說明范永坤一直在同高森、付偉才保持聯系,至少是在某個相同的圈子里。但范永坤邀請吳鑫參加飯局的借口卻讓人覺得他和高森很生疏,至少沒有什么交流。

這么看來,范永坤是特意邀請吳鑫去參加那個飯局的,吳鑫的筆記里也寫,他離席回來后的那杯酒,是范永坤勸他喝下去的。這之前沒有人注意到范永坤,不論是吳鑫,鄭明山,羅穎,還是她自己,都沒有在意過他。

但細細捋下來,這三四年中,每一個關鍵的時間點里范永坤都沒有缺席。


夏予珍回到白柳老街,經過一間鋪子時,她看到了門口那個扎眼的紅色塑料水桶。水桶里插著一把浸透污水、已經看不清顏色的拖把,幾縷布條從水桶邊觸手一般地伸了出來。她想到上一次來白柳老街的時候看到的那個偷東西的孩子,這個水桶應該就是店主那次打孩子的時候扔壞的。

吳鑫日記里也提到過那個孩子,父母健在卻沒人看管,經常在街道上小偷小摸,但他認識高興,甚至給高興分享過偷來的巧克力。

夏予珍走進小店里,看到了瘸腿店主,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他坐在花花綠綠的香煙柜臺后面,邊上露出黑色輪椅的一半扶手。

她走到貨架邊拎了一箱牛奶放在柜臺上,準備給羅穎帶過去。

“多少錢?”

“四十五。”

她一邊掏錢一邊問:“您這腿,是怎么回事?”

“哦,脊椎的問題,走道不方便,已經兩三年了。”

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一把自己的腿。

夏予珍看到柜臺靠墻一側放著一個搪瓷水缸,旁邊還有一個藥盒。

“您這個腿病需要每天吃藥嗎?我有個朋友,也是腿有點毛病……”

為了多和老板聊兩句,那四十五塊錢她一直都沒有掏出來。

“是啊,免疫抑制的藥物,什么特立氟胺和什么單抗之類的……藥一直都是我女兒幫我買,我也記不得名字,你那個朋友要不是免疫類的疾病,應該和我吃的藥不一樣。”

“嗯……這些藥也要不少錢吧,您聽說過最近有種保險產品,可以減免藥費嗎?”

夏予珍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老板卻突然警覺了起來:“小姑娘,你是來買東西的,還是來賣保險的。”

“我不是賣保險的,也是我朋友跟我說的這事,我不知道靠不靠譜,所以才和您問問。”

“哦,那你直接問賣保險的唄,我不懂。有個賣保險的經常在附近晃,上次來給我推銷,被我直接轟出去了。”老板語氣里帶著不明的恐嚇。

“那個賣保險的是姓范嗎……”

“嘿!王八羔子!”

夏予珍的話才說了一半,店主突然瞪著夏予珍的身后大喊了一句,眼睛都瞪得幾乎突了出來。她嚇得回頭一看,一個瘦猴似的小男孩T恤里鼓鼓囊囊的,正打算溜出店門。就在他和夏予珍對視上的一霎那,夏予珍伸手扯住了他的胳膊。

男孩還在往店外沖,把夏予珍也帶的一個趔趄,但瘦削的男孩最終力不能抵,夏予珍猛地往回一扯,另一只手順便關上了玻璃大門。門上蒙著一層灰,店里光線瞬間變暗,帶來了逼仄的壓迫感。

巧克力,口香糖,甚至還有兩塊肥皂。塞在T恤里的“贓物”嘩啦啦地掉在了地上。男孩低著頭,僵硬地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審判。他應該是在夏予珍和老板聊天時溜進來的,沒想到最后栽在了老板的火眼金睛和夏予珍的敏捷反應之下。

夏予珍正想把那些東西撿起來,坐著輪椅的老板已經從柜臺后面繞了出來,他撥動著輪子沖到男孩面前,速度比正常人走路還快,緊接著,一個大巴掌就落在了男孩的頭頂,把男孩拍得脖子都縮了進去。

“有人生沒人養的東西,還敢來我這里,我今天非替你爹媽教訓你不成!”

老板激動得唾沫星子噴了男孩滿臉,馬上又掄起了巴掌,夏予珍趕緊伸手擋住。

“老板……”

“你不知道這個小畜生來我這里偷過多少次了,我可以不打他,那就直接送去派出所!”

“我不去派出所……”男孩開口了,還沒到變聲期,聲音尖細,“我不去派出所,你打我吧……”

“你看他這不是找打嗎!”老板被逼急了,又舉起了手。

夏予珍再次擋下:“他拿的這些,我替他付錢。”

“我不是為了這些東西,你沒聽見嗎,他來偷不止一次了,你別多管閑事……”

“那他一共拿過多少東西,我都替他付清了,你別動手打人。”

夏予珍語氣很堅定,不僅是老板,就連男孩都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老板默默合計了一下,火氣消了不少,他扶著輪椅正了正身子,語重心長地說道:

“姑娘,我得勸你一句,你們女孩就是容易心軟,但對待這小逼崽子不用愛心泛濫,他是個死性不改的玩意兒,你今天幫了他,明天說不定就被他摸了口袋!”

“您別這么說,他還小,不懂事……”

夏予珍說完,對自己下意識的話一陣心驚。她怎么突然就愛心泛濫起來,她也不明白。她維護這個男孩并不是因為他認識高興,而是店主反復提起他是個“沒人養”的孩子。孩子的惡不是天生的,是環境和周圍成年人塑造出來的。她對孩子的恨一向來自遷怒,她雖然曾在博客里寫過“很多小孩根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生孩子就是浪費資源”,歸根結底,也只是來自她對那些不配做人父母的人的恨意。

如果男孩不是“野孩子”,應該站出來承擔責任的就是他的監護人,但事實是,一個孩子用自己稚嫩的肉身在和復雜而嚴苛的社會道德碰撞,監護人卻隱身了。

男孩站在夏予珍身后,頭埋得很低,雙手絞著磨得快要變成半透明的T恤。她看著他,一時恍惚,她想到了那個全世界她最恨的孩子,被她描述為天生惡種的顧獻國的兒子。如果他的父親不是顧獻國,沒有從小就賦予他“特權”,一切或許都不會發生。

她感到心里有某種想法逐漸變得堅定,那是一種力量,讓她意識到她有能力幫助一個“無人管教”的孩子,那她也一定有能力制裁另一個“無人管教”的孩子。

最后,夏予珍一共付了三百塊。她拎著一箱牛奶,男孩拎著裝有他偷拿的東西的黑色塑料袋,兩人一起走出了小店。

他們都沒有說話,夏予珍沒有指望男孩和她說謝謝,但男孩也沒有離開,默默跟在夏予珍身后走著。走到離店兩百米左右的地方,夏予珍才開口:

“你拿的那個巧克力,能分我一塊嗎?”

“能!”

男孩迅速答應,語氣甚至有些興奮,他從塑料袋里掏出那板巧克力,猛地掰成整齊的兩半,把其中一半遞給了夏予珍。

“你叫什么名字?為什么不讓爸媽給你買?”

“他們經常在外面打麻將,家里沒錢。”

“你能吃飽嗎?”

“嗯,他們會回來做飯。”

“那為什么一定要吃巧克力呢?”夏予珍說著咬了一口巧克力,劣質的糖精味在嘴里化開,絕對不是什么冒著風險也要擁有的享受。

“因為別人都吃。”男孩有些心虛。

“其實你也不喜歡吃,只是不想和別人不一樣,你想跟別的孩子一樣分享零食。”

男孩愣了一下,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個街上有個小女孩,叫高興,是你的朋友嗎?”

“嗯。”男孩回答得很干脆。

“你怎么認識她的?”

“她家住地下室,所以經常在樓門口,我就去找她玩,分給她吃的。”

“她知道這巧克力是哪里來的嗎?”

“知道,我跟她說了,但是她說會幫我保密。”

“那你挺喜歡她的吧?”

“嗯。”

夏予珍和男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男孩一直在吃巧克力,她也跟著又吃了幾口。不知道為什么,吃到后面她竟然覺得這個巧克力也挺好吃的,心里甚至有種暖暖的感覺。

“那你最近沒有見到她吧,有去找過她嗎?”

“我見過她呀。”

男孩輕松地說著,一邊舔著手上融化的巧克力,在臉上弄出點點醬黑。


“你最近還見過她?就在這條街上?是這個月嗎?”

“就是上個星期……”

“仔細說說,你是在哪里看到她的,你們說話了嗎,她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男孩對夏予珍的反應有些不明所以。

“她在一個出租車上,就在街口那里,我剛放學回來,就看見她趴在出租車車窗上。她叫我,我就走過去了。然后她給了我很多巧克力,都是小塊的,就像這個,她說她剛剛去了泡泡樂園,那些巧克力就是在那里買的,她還說下次帶我一起去……”

夏予珍幾乎要喜極而泣。羅穎走了那么多地方,問了那么多人,卻沒有想到原來線索就在家門口,就在這個小男孩身上。

“她是一個人在出租車上嗎?車上還有別人嗎?你記得出租車車牌號嗎?”

“車里還有一個奶奶,她一直說‘快點,快點’,車牌號不記得。”

如果男孩說的是真的,至少表明高興現在是安全的,那個帶走高興的人應該在照顧她,還會帶她去泡泡樂園,給她買巧克力……那個奶奶,有沒有可能就是高森的母親?

她努力冷靜下來,以免嚇到男孩,心里卻恨不得瞬移到公安局告訴大家這個消息。

“孩子,你有電話嗎,家里的電話或者父母的手機。”

男孩愣了一下:“你要告狀,還是要把我送派出所?”

“我不告狀,也不送你去派出所。我想和你做朋友,所以想知道下次怎么能聯系到你。”

男孩還是有些猶豫,但是看著自己手里那一袋子東西,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

“那我給你我家的電話。”

夏予珍從包里掏出便簽本和筆,心里卻有些不好意思。某種程度上她騙了男孩,她要這個電話的目的,是為了劉賀新他們后續調查時能夠再次聯系到男孩或者他的家人了解情況。

“謝謝你……”夏予珍收起了寫著電話的紙條,“這個給你喝,以后少吃巧克力!”

她把手里的牛奶塞給男孩,扔下一句囑咐就匆匆走了。


“羅穎,你在家嗎?”

站在羅穎家門口,她幾乎掩蓋不住自己聲音里的興奮。

片刻后,門被打開了。面對羅穎,夏予珍露出了笑容,但羅穎看到是她后表情卻逐漸變得冰冷,轉身走回了陰暗的房間里,只留給她一個背影。和之前幾次相見時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我本來給你帶了點東西,但遇到路邊一個男孩,就送給他了……不過我帶來了特別大的好消息……”

羅穎還是沒有回應,眼神甚至有些不屑。她坐到沙發最靠里的角落,拿起一張巨大的紙盯著看。

夏予珍意識到羅穎的情緒確實是在針對自己。于是她走到羅穎身邊坐下,發現她手里的是一幅地圖。路邊報刊亭隨處可見的那種,很多街道和區域都被紅色記號筆打上了圈和叉,應該是標記尋找高興的路線的。

“……你那么討厭小孩,還會送人家東西?”

羅穎冷不丁地開口,夏予珍愣住了。

“什么意思?”

“要不是我表哥給我看你在網上發的那些東西,我真的以為你是個好人。你看著我受苦,看著我被玩弄,其實心里在偷偷笑話我吧?你甚至巴不得我永遠都找不到高興吧!”

“你在說什么?”

羅穎干脆放下了地圖,開始對夏予珍開炮:

“我哥問我你為啥放著好好的醫生不做要去做法醫,我說不知道,他就在網上搜了下,結果發現你是被醫院開除的!

“我們這些生了孩子的女人都是蠢貨,活該被欺負,這不是你寫的原話嗎?小孩是世界上最可惡的生物,更別提是我這樣的人的小孩,在你看來丟了反而是好事,甚至根本就不應該出生……”

“你誤會了,那不是在說你,而且那是我年輕的時候寫的,我后來想刪除,但是找不到密碼了,對不起……”

此時她比任何時候都更想回憶起那個密碼。從前有人問她為什么不刪的時候,她總是有些莫名的憤怒和不甘,因為那些博客呈現的明明是那個人的罪證的一部分,可是所有人都想叫她抹去。

但現在,她想讓羅穎少受到一些傷害,也不想讓那些博客繼續傷害別人。

“我那段時間過得很糟糕,但現在我明白了有問題就應該解決問題,寫那些發泄情緒的博客是沒用的,還會傷及無辜的人……”

“我不想聽你在這里跟我說些冠冕堂皇的,我只知道你說幫我找高興,但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我表哥說的沒錯,我今后不會再指望你了,你也不要來了。”

“那個孩子說他見過高興,就在上周,在白柳老街的街口。高興和另一個人在出租車上,高興還和那孩子說她去了泡泡樂園,那說明她現在還是安全的。只要我們去排查一下經過這里的出租車,肯定很快就能找到高興了。”

羅穎憤怒的表情有了片刻的動搖,但很快又固執地撇過頭去。

“那個孩子就是個小混混,我一直不想讓高興和他玩,他說的話你也信,你快走吧!我心里很煩!”

夏予珍的臉漲得通紅,但她還是鼓起了勇氣: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還是要說,你最好也不要相信范永坤。不論以后發生了什么,你都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堅持到最后……”

羅穎張了張嘴,但最后還是沒有回應,她攥著拳頭,緊盯著地面,像是在和自己較勁。

離開羅穎家,夏予珍給劉賀新打去了電話。

劉賀新說他們也有了新的進展。原本高森的父母經常去小區附近的人民廣場跳舞,但廣場上的幾個老人都表示高森父母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了。

警察問,是不是因為他們的兒子去世了,兩人才不露面的。大家卻說他們很早就不怎么出門了,大概是在一個月前。


晚上回到招待所,夏予珍覺得自己疲憊不堪,躺在床上卻一直睡不著。

身上有些焦躁,皮膚莫名在刺痛。

沉默的刀一向是鈍的,這么多年來她卻承受得越發自如。鈍刀和利刃相比,真的會減少傷害嗎,還是只會擴大受傷面積?或許后者才是更可怕的,她不僅不想再讓自己付出代價,也不想讓羅穎和韓恬再因為別人的傷害而付出代價。

她回想起那些人勇敢說出真相的時刻。鄭明山說自己還在怕什么呢,結果不會更糟糕……韓恬說自己想不了那么多,只想結束,盡快結束……羅穎說就算被當作瘋女人也沒關系,自己早就不在乎體面了……和她們相比,她一直在瞻前顧后,縮在自己的繭里。她想要給她們真正的支持,真正地站在她們身邊,那就要像她們一樣勇敢。

她打開手機,接到了兩個人的信息。這兩條信息讓她再次意識到不得不做出改變的時候到了,因為所有的路都已經逃無可逃。

第一個信息是來自胡小海的。

“小夏姐,這兩天我把思康保險藥轉保業務的證據整理好,舉報給工商部門了,他們今天給了我反饋結果……藥轉保這事確實存在,但在查到哲峰公司的時候,發現他們并沒有和思康進行合作。”

“什么意思,思康保險是單純詐騙嗎?”

“也不是,他們只是虛假宣傳,想借哲峰醫藥的名頭爭取更多客戶,但實際提供產品支持的是另一家公司,是個不知名的小企業。”

“那哲峰就被完全摘出去了嗎?”

“現在看來是這樣,不過我還在收集資料,或許可以證明這個小公司和哲峰之間有什么關系……”

第二個信息來自鄭明山。

“夏醫生,施主任沒有收我的錢,我原本是你介紹來的,但她一直都提防著我,還讓我轉告你一句話……”

“什么?”

鄭明山隔了很久,才發來了下一條信息。

“她說,她知道你討厭孩子,但孩子畢竟是活生生的人,別利用孩子的手術,做些不該做的事……對不起,夏醫生,讓你為難了。”


承源市局里,專案組召開了一場例會。他們梳理了目前所有的案件進展。韓恬已經落網,對高森被殺害案的偵察即將結束,而吳鑫案的主要嫌疑目標仍然停留在原本的猜測上面,主要是羅穎和高森。

吳鑫的手記,夏予珍早就交給了劉賀新,雖然那些筆記無法在檢察院構成證據,但不知道為什么在這場例會上也完全沒有被提及。同樣沒有被提及的,還有手記里提到的那些公司之間被異化的交易和合作。

高興失蹤案件有了進展。民警在蹲守時,發現高森父母幾乎不出門,只是隔一天會去樓下的超市買東西。除了正常的食物和日用品,他們還會買兒童食品,有一次甚至買了一個泡泡機。警察去敲過門,但他們一直都假裝沒人在家。

夏予珍提供的出租車線索也有了眉目。在泡泡樂園里警方排查了一周之內的監控,果真發現了高森的母親帶一個小女孩來過。女孩的身高和高興差不多,但戴著遮陽帽和口罩,沒有拍到清晰的面部。搜查令已經獲批,下一步會直接進入高森父母家進行搜查。

對于節節敗退的夏予珍來說,這是唯一的好消息。

例會結束后,其他人都離開了,劉賀新坐著一動沒動,夏予珍也同樣。

劉賀新抽出一根煙叼在嘴里:“小夏,我還有事跟你說。”

夏予珍的座位就在劉賀新的斜對面,直到煙霧緩緩地飄散開,劉賀新才開口:“韓恬已經準備移送起訴了,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一下,省得你之后來找我說理……”

不出劉賀新預料,夏予珍果真提出了疑惑:“全案事實還沒查清,就要移送了嗎?”

“你知道全案事實的定義嗎?”劉賀新反問。

“雖然韓恬謀殺高森前后已經清楚,但是移送涉及定罪量刑,如果不查清韓恬被高森和付偉才性侵和威脅勒索的事實,就會影響量刑結果。韓恬還年輕,無期和死刑,無期和有期,對她來說是天壤之別。”

夏予珍盡可能冷靜地思考和表達,她知道法律的力量,只要稍微偏移一點點就能立刻摧毀一個人的一生。劉賀新聽著,直到煙蒂發出細微又焦躁的噼啪響聲,他才將煙頭摁進煙灰缸里。

“你無非是想幫她找到減刑的可能,但無論她和高森之間有什么仇,從輕處罰只會從犯罪動機的深淺、犯罪后的悔悟態度以及是否存在自首、立功的情況,手段的殘酷程度之類的方向考量。韓恬手段殘忍地兩次開車碾壓高森,又畏罪潛逃,被抓捕后在一段時間內拒絕供認犯罪事實,嚴重影響了執法程序,每一條都不會讓她輕判。如果你真的想幫她,可以再找機會跟她聊一下,讓她在法庭上態度好些。在你走之后的審查過程中,她的態度都非常惡劣……

“你知道她說了什么嗎?她說被抓是她早就預料到的結果,只是她不服氣憑什么同樣是發生車禍,自己殺了高森這個惡魔就成了罪人,那個害吳鑫斷掉一條腿的人就能全身而退?如果她敢把這話跟法官講一遍,估計死刑沒跑了。”

他說的都是很實際的情況,但夏予珍卻覺得哪里不對勁,有一些東西被含混地遮蓋在“道理”之下了。

“要記住你不是律師,你只是一個輔助偵查人員。”劉賀新補充了一句。

夏予珍想了想,說:

“作為輔助偵查人員,我只是想知道韓恬被高森和群組里的那些人性侵的案子進行到哪一步了。”

“首先這還不是一個‘案子’,他們或許有違法行為,但是不代表有犯罪行為。即使付偉才確實有性侵犯,這也是承源市公安局的管轄范圍內。至于思康保險和紅佳家房產中介公司、華越府物業公司,包括哲峰醫藥,都是財政局和金融監管局的事情……我現在留你下來,其實就是為了明確目的,明確職責,集中思路尋找吳鑫案兇手,盡早回縣局。”

劉賀新最后的話簡潔有力,在會議室里回蕩著,帶著天音似的不容質疑。

“……可是這些事和吳鑫已經分不開干系了,這是吳鑫做出的選擇。他不是警察,但還是忍不住為韓恬和那些女孩伸張正義,甚至把自己的命也搭了進去。最了解案件情況的就是我們了,我們難道可以扔下這些事不聞不問嗎?”

他為什么要把夏予珍留下,跟她掰扯這些呢?劉賀新懷疑自己是吃撐了沒事做,但他也無法欺騙自己,他對夏予珍還有這個案子里的幾乎所有人,都心懷某種……愧疚。

兩個人的死亡,將案件明面和暗面的線索一并切斷,參與調查的他們就像在風暴肆虐的海里浮潛,露出海面會有風浪拍過來,潛入深處又會被深不可測的暗流裹挾……

他無法否認夏予珍在戰斗中得到了磨礪,即使她在參與案件之初確實比較自我,但在后期她收集信息和分析推理的能力都毋庸置疑。發現吳鑫生前的手記后,她沒有自己處理,而是第一時間交到了他手里;為了不占用刑警資源,她把哲峰和思康的工商信息傳回縣局,讓胡小海幫忙舉報跟進……在完成任務上她幾乎無可指摘,但她或許還剩下最后一關需要突破,就是學會在該停手的時候停手。

“你對吳鑫的評價太主觀了。你了解的吳鑫就是全部嗎?你能保證他對羅穎不是見色起意,他就沒有勾搭過小姑娘嗎?他當初真的不是為了多要點錢,故意指控無責的牛繼華嗎?你說他對羅穎和高興是真心的,對韓恬也真的同情,所以就算和地頭蛇對著干也認了,就算有機會為自己翻案也忍著。但你有沒有想過,這些人和他相識并不久,他為什么要做到這個份上,他是圣人嗎?”

“他不是圣人,他只是不會放棄自己原本能做到的事。”

“……那你想怎么樣?我們現在去抓付偉才逼問他?你以為他是郭文如或者韓恬那種傻姑娘嗎?他們見多識廣,就算抓過來最后也是零口供,什么都判不了……而且你也在我這里咄咄逼人,這事怎么查也不是我說了算,你以為市局的人不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嗎?剛剛開會的時候大家什么表現什么態度,你應該很清楚。”

劉賀新又掏出一根煙點燃,“這是我最后一次解釋了,你好好想想。”

“好吧,我明白了。”

夏予珍說著,長長嘆了一口氣,像是真的準備接受現實了。煙味再次飄了過來,她忍不住皺起了眉,起身走到了劉賀新身邊。

咚得一聲,夏予珍踹在了劉賀新小腿骨上。劉賀新一愣,隨后表情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腿,沒來得及吐出去的煙嗆得他猛地咳嗽了起來。

“你……”

劉賀新瞪向夏予珍,但她已經轉身離開了。

未完待續,下周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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