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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學家、中央民大教授朱靖江來成都,在有杏書店分享,完了一塊兒去櫻元吃飯。
他說,以前每次來成都都要去張原吃一次,現在感覺少了點什么。
全國的人類學者到成都開會,很多都會去張原家的閣樓,在那里喝酒唱歌吃肉聊天,談論讀書、田野和研究計劃。以后這個聚會的地方就沒了。
2
這是一個私域,也體現出他們的天真:對來拜訪的朋友,他們都不設防。
他們有兩個孩子,聚會的時候也會在場,有時候還一起唱歌,他們有一個家庭樂隊叫“原湯抄手”。
天真就是對人和社會抱有真正的信任。這種天真和信任他們“走出書齋,走出校園”。他們在街頭唱歌,也到書店等場所講人類學和社會學。
他們有一個系列叫“保衛社會”。“必須保衛社會”好像是米歇爾-福柯在法蘭西學院的系列講座,后來出了書,也引進了中文版。
不過成都不是巴黎。“社會”有時候不會保護你——但是這恰恰是“保衛社會”的原因。你必須從自己開始,學著信任他人,向社會伸出雙手。
3
我認識張原老師是在疫情中參加他主持的讀書會,他在一葦書坊有講座。
我甚至在疫情中混進一次民大校園,去他的客廳聽他給學生講馬克斯-韋伯。
有一陣子我認為民大比川大還好,就是因為認識的幾個民大老師,經常參與校外文化活動,把自己的思考、成果和心,與公眾分享。
后來我也見到了川大的周鼎等老師。感覺成都的一片小氣候正在形成:校園內外打通,學者們可以走向廣闊的田野,來到市民中間。
這當然也是我的天真。
成都不是世外桃源。尤其是這一兩年,它似乎在發生某些變化。以書店為例,越來越多的檢查、報備,足以讓年輕人感到激憤。
我也知道,有些大學老師向外邁出了一只腳,現在又縮回去了。外面的世界很可怕,我猜他們會這么感嘆。
4
張原和湯蕓老師都是我的好朋友。前年冬天,最開心的是去他家燒烤,聊天,聽他們唱歌。
去年冬天我在紐約,而今年冬天,他們則在歐洲馬耳他了,
他們的離開,是成都文化界最大的損失:再也沒有人可以面向公眾講馬克斯-韋伯,或者和公眾討論人類學了。
前幾年,人類學是成都的顯學,這是因為成都城市文化的豐富性,不同的人都可以在這里做田野;另一個原因,就是張原夫婦的努力,他們走出學院和書齋,直接面向街頭、市場的受眾。
海報里最初有一個英文單詞,runaway,我去掉了。我英文不佳,但是擔心這個詞有“逃跑”的意思。
我也不喜歡“潤”這個字。我想到的是“出走”,讀書人、知識人的出走,總有讓人心痛的原因,而“出走”對應的則是回歸,我喜歡他們有回歸的一天。
他們有很好的學養,都曾是牛津大學訪問學者,他們英語也好,有世界意識,即便是在馬耳他,也可以找到屬于自己“田野”。
衷心祝福他們遠走高飛后擁有自由和幸福,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想:別忘了我們呀,看一眼成都啊。
2023年秋天我去哥達訪學之前,他們周末會帶孩子來書店,小朋友參加“明亮的對話”少年版,我們在外面坐著喝酒聊天,那是多好的時光。
我那時候想,有一天張原老師會在書店講人類學、社會學,完全沒有想到他們會出走。他們的離開讓我意識到,成都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城市了。
不過還好有互聯網,我們仍然可以聯結,而“出走”本身就是一個值得討論的話題。我請他們聊聊自己,在海外的生活,以及未來的打算。
他們說,還要唱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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