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教育知名媒體人 趙剛

2025年1月6日，在UWEE集團的精心安排下，我采訪了曾是馬來西亞來華留學生、去年入職UWEE的H，在來華學習原因、工作狀態、文化理念等方面充分溝通、交流。

01 為什么到中國留學？

我向H提出的第一個問題是有關留學中國的原因。其實，馬來西亞已經發展成為全球重要留學目的地之一，其高等教育體系與英聯邦體系一脈相承，教育資源豐富。

“你并沒有留在馬來西亞上大學，或者去英國進修，你是怎么想的？”

H不緊不慢、微笑著解釋說，“馬來西亞的華人一般不會選擇英國或歐洲其他國家，太遠。大部分會考慮在地緣上更近的新加坡、中國香港、澳大利亞、新西蘭。”

這倒是非常符合國際學生流動的基本規律，寧近毋遠，歐洲學生、北美學生等都具有相同的特點。

“我在申請大學前就已經來到中國了，我父親的公司與中國的業務交往十分密切，也希望我在中國期間找找新的機會。而且，我非常喜歡中國，考入中國名校廈門大學會計專業。”

“中國的會計制度與馬來西亞、歐美有區別，你選擇專業前考慮過這個問題嗎？”

“這還是與父親生意有關，了解中國的會計制度反而是最重要的。”

“以后會子承父業嗎？”我這個刻板印象的提問迎來的是H的搖頭。“沒有啦，我父親不一定放心讓我做，我也不一定有興趣做。但到外面的世界長長見識還是非常好的。”

02 在中國的工作讓我大開眼界

2024年7月，H從廈大本科畢業后，順利入職總部在北京的UWEE集團。

“來到不太宜居的北京工作，還習慣嗎？”

H下意識地舔舔嘴唇，笑著回答，“確實比較干燥，生活成本確實高，2000元在廈門可以租海景房，雙倍的房租在北京也只能是老破小，沒有道理的貴！”

“不過，相比其他一線城市，我還是更喜歡北京，節奏相對慢一些，或者說是更有人情味一些。”

“而且，入職時間不長，我就參與了UWEE集團在法國巴黎盧浮宮舉辦的藝術展的策劃與實施。”

H提到的是UWEE集團與聯合國世界糧食計劃署共同在法國巴黎盧浮宮策劃與實施了6年的公益性國際藝術交流活動，主題為“同一個世界·同一個未來”。

2024年10月，H被集團派往巴黎出差，現場組織第六屆UWEE盧浮宮國際藝術展。此次活動匯聚了來自中國、意大利、法國、英國、德國、西班牙、俄羅斯、白俄羅斯等六十多個國家的優秀繪畫作品。其中，兒童作品達一千一百余幅。還有來自不同國家的優秀藝術家、青年畫家以及美術教師的一百余幅作品。

“第一份工作就能有這樣的國際化視野，第一次去歐洲，第一次去法國，第一次海外獨立工作，收獲太大了。”H目光炯炯，難掩欣喜之情。

“真是非常好的職場經歷！只是你本科主修的是會計，為什么從事這方面的工作？”

“是，我本來是應聘UWEE集團的財務崗位的。不過，面試時集團認為我沒有相關工作經驗，還不能直接上崗。正好行政崗位有空缺，我就先從行政職務做起了。”

“在職業目標方面，你有沒有中長期計劃？”

H坦誠地搖搖頭，“還沒有。”

“在英國留學時，我們中國同學與英國同學聊天時談到今后做什么，英國人的回答往往非常具體，而中國同學大多說不清自己要做什么。這是華人的宿命嗎？”

H聽得很認真，不斷地點頭，“我想是，全球華人都很拼，都希望不斷進步，不斷超越，具體做什么似乎并不那么重要。”

03 辦公室工作才是體面的？

“中國與馬來西亞最大不同點是什么？”我這個有些突兀的問題讓H一時語塞，進入了圍棋式的“長考”。

“我覺得，在生活上，中國比馬來西亞更方便，更互聯網化，而且我沒有覺得自己與周圍環境有什么違和感，在這個最大的華人世界，我感到被尊重，人與人是平等的關系。”

H向我提到，他小時候經歷過種族主義的負面影響，直到現在，馬來西亞的華人仍沒有完全擺脫不平等的困擾。

“不過，在工作方面，在社會節奏方面，中國比馬來西亞更卷。”

提到“卷”的問題，我覺得與經濟發展階段有關。

20世紀50年代后，經濟全球化在亞洲的產業鏈布局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發展高潮。20世紀60年代至80年代，日本經濟高速發展；60年代末至90年代，“亞洲四小龍”（韓國、中國臺灣地區、中國香港地區和新加坡）經濟高速發展；80年代至90年代，包括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泰國、菲律賓在內的“亞洲四小虎”經濟高速發展；90年代以后，中國內地處于經濟高速發展階段。

“與經濟有關，但文化因素也很重要。”H就此展開，“在華人圈里，大家更傾向于辦公室工作，這樣才體面。”

我非常認同H的分析，中國人在各個升學階段的“內卷”，最終目標是進入社會認同的白領、金領職業圈。

“我之所以說馬來西亞不太卷，是因為那里華人的文化觀念在改變。我的表哥是大專背景，但他在技術方面的發展非常好，雖然不是辦公室的崗位，但很喜歡自己的工作，也有了所謂白領們想象不到的發展空間與機會。”

從“不知足”，到“知足”，這種變化算是文化意識的升級，值得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