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6日，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發布服務保障“百千萬工程”典型案例（第二批），本次共發布10個案例，主要涉及特色農產品、鄉村產業發展、耕地和永久基本農田控制線、農村集體資產、土地承包人權益、新型農村集體經濟保護等內容。江門市蓬江區人民法院關于農村集體資產司法保護一案入選。

01

適用公司人格否認規則，保障特色農產品產業發展

——梅州金某公司銷售代理合同糾紛案

基本案情

2022年9月間，梅州金某公司與廣州楚某公司約定由廣州楚某公司為梅州金某公司代理銷售鹽焗雞等產品。雙方確認貨款金額為９萬多元，但廣州楚某公司一直未支付貨款，梅州金某公司多次催收未果后提起訴訟。法院查明，廣州優某公司是廣州楚某公司的股東，廣州楚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楊某是廣州優某公司的員工，任職期間廣州優某公司要求楊某提供身份信息注冊廣州楚某公司，并向楊某出具了一份《關于擔任法定代表人的免責聲明》，表示在楊某擔任法定代表人期間的一切經營風險由廣州優某公司承擔。廣州楚某公司所有的公章、賬戶由廣州優某公司管理、操作，兩個公司的辦公地址在同一個地方，辦公人員混同。

裁判結果

興寧市人民法院認為，廣州楚某公司拒不支付貨款已構成違約，應向梅州金某公司支付貨款。廣州楚某公司實際是由廣州優某公司控制，案涉銷售代理產生的收入亦歸廣州優某公司，廣州優某公司與廣州楚某公司存在人格混同。興寧市人民法院據此判決廣州楚某公司向梅州金某公司償還所欠貨款及利息，廣州優某公司對該債務承擔連帶責任。

典型意義

梅州鹽焗雞是廣東傳統名菜之一，具有悠久的歷史背景和文化價值。本案處理結果有利于防止股東通過濫用公司獨立法人地位逃避債務，有效保護鹽焗雞生產企業的合法權益，為鹽焗雞產業發展提供堅實的司法服務與保障，助力“百千萬工程”深入實施。

02

占用基本農田發展林果業的合同無效

——林某與黃某合同糾紛案

基本案情

黃某與林某簽訂《果園轉讓合同》，約定黃某將其承包經營的果園（約37畝）一次性轉讓給林某用于種植水果及新農產品開發，自合同簽約之日起果園的場地、果樹及其他一切設施歸林某所有。此后林某向黃某支付了部分轉讓費。林某在經營過程中，發現案涉土地屬于基本農田，依法不能用于種植水果，遂要求黃某解除合同及終止履行，退還轉讓費及賠償其相關損失。

裁判結果

肇慶市高要區人民法院一審認為，雙方簽訂案涉合同的目的是將案涉土地用于種植水果，而案涉土地屬于基本農田，該合同已違反我國《土地管理法》的強制性規定，屬無效合同，據此判決黃某向林某返還轉讓費及支付相應利息。黃某提起上訴，肇慶市中級人民法院二審維持原判。

典型意義

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要求“全方位夯實糧食安全根基，牢牢守住十八億畝耕地紅線”，我國《土地管理法》和《基本農田保護條例》明確規定，永久基本農田經依法劃定后，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擅自占用或者改變其用途，明確禁止占用永久基本農田發展林果業和挖塘養魚。本案屬于違法使用基本農田的典型案例，處理結果體現了打擊非法占用基本農田違法行為，以司法力量切實保護耕地、保障糧食安全的鮮明價值導向。

03

農村承包經營權人有權獲得承包地征收補償款

——嚴某與嚴某平承包地征收補償費用分配糾紛案

基本案情

嚴某與嚴某平系兄弟，父親系嚴某國，母親系謝某英。嚴某國將戶籍從某鎮A村委會遷出至某鎮B居委會。謝某英與嚴某平的戶籍均在某鎮A村委會。嚴某國、謝某英分別于2013年、2017年死亡。2022年，因建設高速公路需要，某鎮A村委會的部分土地被列入征收范圍。根據A村委會的補償清冊記載，登記戶主為嚴某平的耕地、林地被征收，可獲得相應補償款。嚴某平名下另有一筆青苗補償款。嚴某認為，上述登記在嚴某平名下被征收的耕地、林地是第一輪土地承包時由謝某英家庭承包的土地，所獲補償款應由其與嚴某平平均分配。嚴某平則認為被征收的耕地和林地是嚴某平家庭承包經營的，所獲補償款與嚴某無關。嚴某與嚴某平就上述補償款的分配產生糾紛。

裁判結果

陽春市人民法院認為，承包地征收補償費用只有相應的具有集體經濟組織成員資格的承包經營權人才能享有。嚴某自認其戶籍在第二輪土地承包前已經遷出A村委會，未在A村生產、生活。多年來，嚴某對嚴某平經營管理承包地未提出過異議。A村向嚴某平發放的農村集體經濟組織成員及股權證顯示，嚴某不屬于嚴某平戶內成員。嚴某又未能提交證據證明在征地補償安置方案確定時其仍具有村集體經濟組織成員資格。陽春市人民法院生效判決駁回嚴某全部訴訟請求。

典型意義

農村治理是我國基層社會治理的重要組成部分，妥善處理涉農糾紛對于維護社會穩定、賦能鄉村振興具有重要意義。近年來，隨著社會的經濟發展，農村山林、土地被征收的情況增多，而山林、土地是農民賴以生存的重要來源，承包地征收補償費用的發放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彌補農民所遭受的損失。審理該類案件時，應嚴格審查當事人是否具備集體經濟組織成員資格，切實維護承包經營權人的合法權益。

04

加強農村集體資產司法保護

——某經聯社與孔某租賃合同糾紛案

基本案情

2022年5月，某經聯社與孔某簽訂《商鋪租賃合同》，約定孔某承租某經聯社位于某農貿市場的商鋪。商鋪交付使用后，孔某因疫情面臨商鋪經營和資金周轉困難等問題，從2023年1月開始拖欠租金。某經聯社經催討無果后訴至法院，要求孔某支付租金及賠償逾期付款損失。訴訟過程中，法院了解到孔某承租該商鋪主要用于經營當地特色農產品及農副產品。

案件結果

本案同時涉及農村集體資產及特色農產品兩方利益，江門市蓬江區人民法院承辦法官走訪案涉商鋪，了解商鋪經營狀況及欠租原因后組織雙方調解。承辦法官圍繞商戶的實際困難、商業信譽、為經聯社農產品發展所作貢獻等做雙方勸解工作，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最終促成某經聯社與孔某自愿達成調解協議，孔某確認尚欠某經聯社的租金及利息數額，承諾分5個月還清。雙方圓滿化解糾紛。

典型意義

本案是某經聯社租賃合同糾紛系列案的首案，其他系列案以此為示范，加強調解力度，基本以調撤方式結案，調撤率達90%，挽回集體經濟損失50多萬元，同時維持了商戶的經營現狀。江門市蓬江區人民法院還向該經聯社發出司法建議，指出村集體資產管理存在的相關問題。村集體對此采取了改進措施。本案的處理有效推進農村集體資產管理領域的社會治理，既幫扶集體經濟、營造良好營商環境，又保護本地特色農產品、助力農業發展，為“百縣千鎮萬村高質量發展工程”貢獻司法智慧。

05

示范訴訟護航非遺農產品產業健康發展

——徐某與陳某、某農品加工店買賣合同糾紛案

基本案情

廣州從化頭酒釀酒材料供應商徐某因一直未收到貨款，將頭酒作坊經營者陳某訴至法院。審理過程中，從化區人民法院實地調查發現，涉及頭酒產業鏈的買賣合同糾紛在當地時有發生，因此決定在案涉酒坊門前開庭，以“示范訴訟+巡回審判”的方式，邀請周邊村民、酒業行業協會代表、區市場監管局、金融機構代表到場旁聽，以通過個案審理解決頭酒產業鏈上買賣合同糾紛的多發性問題。

案件結果

從化區人民法院法官和酒業行業協會調解人員從合作前景、商業信譽、違約成本、技術支持等角度為雙方進行了詳細分析，最終促成雙方達成調解協議，頭酒作坊經營者陳某同意分期支付拖欠供應商徐某的原料貨款，雙方繼續保持長期合作。

典型意義

“呂田頭酒釀造工藝”是從化區非物質文化遺產，本案通過舉辦“示范訴訟+巡回審判”，邀請周邊村民、酒業行業協會代表、區市場監管局、金融機構代表到場旁聽，實現“辦理一案、化解一片”效果。同時，法院主動延伸審判職能作用，通過發出司法建議、行業風險分析報告以及送法入企、加強普法宣傳等方式，聯動相關職能部門、當地金融機構，針對案件辦理過程中發現的頭酒品牌知識產權保護力度不足、個體酒坊融資手段匱乏等行業性問題，為當地頭酒企業和經營主體提供精準司法服務。

06

靈活采取保全措施，最大限度保障涉農企業正常生產經營

——陸豐某種畜公司租賃合同糾紛案

基本案情

2020年3月，陸豐某種畜公司與汕尾某生態農業公司簽訂《豬場租賃合同》，約定將陸豐某種畜公司所有的豬場出租給汕尾某生態農業公司養殖生豬，并約定租賃期限及租金。汕尾某生態農業公司設立了汕尾某農業公司作為租賃豬場經營主體。后因汕尾某農業公司、汕尾某生態農業公司未按合同約定支付租金，陸豐某種畜公司向陸豐市人民法院提起訴訟。案件立案后，陸豐某種畜公司向法院申請財產保全，要求對兩農業公司名下銀行賬戶存款及豬場內生豬（活豬）進行查封。

案件結果

經調查發現，汕尾某農業公司主要從事母豬繁育、生豬養殖和銷售，年出欄商品豬30000多頭。至糾紛發生時，汕尾某農業公司有生豬9609頭，其中部分商品豬未達到出欄標準，此時出售將會對被申請人造成較大損失。考慮到雙方矛盾及案涉生豬的特殊性，陸豐市人民法院決定采取“活查封”的方式進行保全，即由汕尾某農業公司、汕尾某生態農業公司繼續養殖、經營、銷售，生豬銷售所得款項匯入指定的銀行賬戶，用于歸還所欠款項。查封措施執行后，雙方當事人自愿協商達成和解，陸豐某種畜公司撤回起訴。

典型意義

巧用“活封”解“死扣”，矛盾化解糾紛除。本案汕尾某農業公司、汕尾某生態農業公司系經營生豬養殖的中小微企業，考慮到“活豬”的特殊性，陸豐市人民法院靈活采用“活查封”措施，既有效保障了申請人的保全利益，又釋放查封財產的使用價值，保障了案涉企業的正常生產經營活動，最大程度降低訴中查封措施對中小微企業的不利影響，堅決避免“辦一個案子，垮掉一個企業”。

07

依法依規維護農村土地承包關系

——某村經濟合作社與盧某返還原物糾紛案

基本案情

盧某是某村經濟合作社社員，自1983年開始在集體所有的土地自行種植果樹作物。2017年，廣州市白云區人民政府對包括盧某占有土地在內的部分農村集體土地進行登記，向包括盧某在內的部分社員頒發《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證》，載明“承包方家庭按股確份額面積，是指按承包方家庭股東成員持股總數在集體發包地總面積中折算的承包面積，承包方不能憑本證向發包方要求具體承包地塊”，以確股不確地的方式進行確權。之后因盧某拒絕交還該集體土地，某村經濟合作社訴至法院，要求盧某返還土地并支付占有使用費。

裁判結果

白云區人民法院生效判決認為，某村經濟合作社作為發包方，將包含案涉土地在內的集體土地以確股不確地（按股確份額）的方式發包給盧某及其家庭成員，盧某及其家庭成員系根據所持股份比例對包含案涉土地在內的集體土地整體享有收益，而非對其中的全部或部分土地本身直接享有占有、使用的權利。因此盧某應將其原占有使用的案涉土地交還給某村經濟合作社統一經營、管理，并與其家庭成員一道按其持股比例對集體土地的整體收益享有分配權。一審判令盧某將案涉土地按現狀返還給某村經濟合作社并支付占有使用費。盧某不服提起上訴，廣州市中級人民法院二審維持原判。

典型意義

農村土地確權登記是穩定和完善農村土地承包關系的重要基礎工作，確權確地、確權確股不確地方式在全國各地均有應用。已完成股份制改造的村在“確地”確實有困難的情況下，可以確權確股不確地，但確權方案必須取得本集體經濟組織成員認可，充分尊重農民意愿。本案以政府對案涉土地頒發的《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證》所載內容為切入點，明確了在“確權確股不確地”模式下，集體經濟組織成員作為土地承包經營權人享有所占股份對應的收益權，為“確權確股不確地”模式下農村集體土地承包發包雙方權責歸屬和糾紛解決提供了實踐范例。

08

破壞“不可移動文物”的，應承擔侵權損害賠償責任

——中山市人民檢察院訴肖某嫦、趙某琦等侵權責任糾紛公益訴訟案

基本案情

中山翠亨紅樓建于1931年，2012年被中山市人民政府認定為不可移動文物，類別為近現代重要史跡代表性建筑。2011年至2016年1月，包括翠亨紅樓在內的翠亨賓館房產被法院依法查封、拍賣。某公司拍得翠亨賓館土地和房產。2017年至2018年期間，趙某琦與時任翠亨賓館法定代表人肖某嫦等人商議由某保安集團中山基地入駐翠亨賓館，強占上述地塊，以達到不履行法院判決、裁定的目的。翠亨紅樓原實際權屬人為國某公司，法定代表人徐某某以國某公司名義與趙某琦等人簽訂《合作協議書》，為趙某琦等人進駐案涉土地提供客觀條件。其后由趙某琦全權負責，雇請工頭對翠亨賓館包括翠亨紅樓在內的部分建筑物進行拆除。

裁判結果

珠海市中級人民法院判決肖某嫦、趙某琦、國某公司連帶賠償生態環境修復費用2825114元（該費用上繳中山市地方國庫，用于翠亨紅樓的修復或生態環境的保護和改善），肖某嫦、趙某琦、國某公司在中山市市級以上報刊刊登因拆除不可移動文物翠亨紅樓行為的致歉聲明。肖某嫦不服上訴，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二審維持原判。

典型意義

不可移動文物承載著豐富的歷史信息和文化記憶，不僅是物質文化遺產的珍貴組成部分，更是歷史傳承的重要載體。本案中，肖某嫦、趙某琦、國某公司實施了破壞不可移動文物翠亨紅樓的行為，人民法院充分考慮翠亨紅樓的文物屬性及價值，合理確定生態環境修復費用金額，依法判令肖某嫦、趙某琦、國某公司承擔侵權責任，為被破壞文物得到及時修復提供有力司法支持。

09

人民法院支持、監督行政機關依法糾正耕地“非糧化”行為

——梁某訴某鎮政府強制清除地上物及行政賠償案

基本案情

梁某在京港線南側承租永久基本農田用于種植甘蔗，截至2022年11月底，種植面積約51畝。某鎮政府發現梁某的“非糧化”種植行為后，向其發出《責令停止違法行為通知書》。經多次協調后，梁某仍未自行清除所種植的甘蔗。同年12月，某鎮政府組織人員對梁某種植的甘蔗實施強制清表，工作人員將甘蔗全部拔出并堆放于原地，但未制作交接清單將其交回給梁某；梁某隨后趕到現場，亦未對被拔甘蔗進行處理。梁某認為某鎮政府的清表行為損害其合法權益，起訴請求確認某鎮政府強制清表行為違法，并賠償其損失29萬余元及利息。

裁判結果

清遠市清新區人民法院認為，梁某種植甘蔗所在土地屬于永久基本農田，其種植行為不符合相關法律法規及農田保護政策；某鎮政府未作出相關行政決定、強制執行決定，未保障梁某的陳述申辯權，有違程序正當原則；且在拔除涉案甘蔗后，未對甘蔗進行清點登記保存或以合理的方式交回給梁某處理，程序違法；某鎮政府將甘蔗苗堆放于種植地上后，梁某亦未自行及時處理，以致損失進一步擴大；結合梁某、某鎮政府雙方在損害發生和結果中作用力的大小等情況，酌情確定梁某、某鎮政府對梁某損失各承擔50%的責任。清遠市清新區人民法院生效判決確認某鎮政府實施的清表行為違法，應賠償5萬余元及利息給梁某。

典型意義

本案是鄉鎮政府為推進“百千萬工程”及農業強省建設，落實農田保護制度，實施強制清除地上物引發的行政賠償案件。在永久基本農田種植“非糧”作物屬于非法用地行為，行政機關應予以糾正。但行政機關實施糾正行為應符合程序正當原則，注意避免侵害行政相對人的合法權益，否則亦應承擔相應責任。本案處理結果有利于行政機關提升依法行政意識，依法維護農民的合法權益；引導社會重視保護耕地，堅守耕地保護紅線，共同推進農業強省建設。

10

嚴厲打擊非法占用農用地犯罪

——池某祥、姚某非法占用農用地案

基本案情

池某祥是負責梅州市平遠縣國道某路段路基及涵洞工程的分包公司工作人員。池某祥、姚某明知未經相關職能部門批準，未辦理林地征占用手續，仍在涉案山林開挖取土直至將涉案山林整為平地。經鑒定，涉案山林土地原有表土和植被全部被破壞，土地種植條件遭到嚴重毀壞。涉案山林林種為防護林，屬省級生態公益林。平遠縣人民檢察院以池某祥、姚某犯非法占用農用地罪向平遠縣人民法院提起刑事附帶民事公益訴訟。

裁判結果

平遠縣人民法院作出生效判決：池某祥犯非法占用農用地罪，判處有期徒刑八個月，緩刑一年，并處罰金5000元；姚某犯非法占用農用地罪，判處有期徒刑六個月，緩刑一年，并處罰金3000元；池某祥、姚某連帶賠償涉案山林的復綠費用25377.6元；池某祥、姚某在市級以上新聞媒體對其二人非法占用農用地造成生態公益林毀壞、損害社會公共利益的行為發表賠禮道歉聲明。

典型意義

民生基建工程是實施“百千萬工程”、加快我省推進新型城鎮化、促進城鄉一體化的基礎性工作，在施工過程中需要注重合法合規施工。本案中，池某祥得知無法申請用土指標后與村民姚某違法開山取土，不僅造成集體山林滅失殆盡，更損害社會公眾享受青山綠水的權益。本案處理貫徹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生態保護理念，針對刑民交叉難點綜合考量作出妥善判決，堅決守護農村藍天、碧水、凈土。

來源：廣東高院

排版：譚年安

編輯：古慧琳

審校：何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