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本案兇手31年的人生,我認為“窩囊”兩個字足以概括。
在家人眼中,他是一個老實人,就算被人欺負,別說打架了,連話都不敢多說。
可在外人眼中,他從小到大卻是一個“壞”孩子。
他性格孤僻,母親早早去世也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他感情的缺失,從而讓其在和他人相處時,風評很是一般。
而有時候,閑言碎語可以毀滅一個人。
他叫鄧國詳,1951年出生于廣西桂林荔浦縣,父母皆是普通工人,上面還有兩個姐姐。
母親在他3歲時去世,給他帶來了不小的負面影響,性格孤僻,不愛與人說話。
從小到大,鄧國詳幾乎就沒什么朋友,還常常遭受同齡人的欺負。
在兩個姐姐眼中,他是個老實人,就算在學校里被欺負了,回家也一聲不吭。
讓他名聲徹底變壞的,是在他18歲時發生的一件事。
資料顯示,那年夏天,鄧國詳父親不知什么原因和鄰居老太太發生矛盾,吵起了架。
鄧國詳看到后也加入進去,幫著父親罵老太太,最后升級為動手。
老太太怎是兩個男人的對手呢,很快就落在下風。但老太太依舊嘴硬不服輸,撕扯間,老太太上衣被撕破,老太太大喊,鄧國詳摸了她的胸。
老太太的喊叫聲引起街坊們的圍觀,之后報了警。
雖然事后警方并沒有判定鄧國詳有耍流氓行為,只是以打架為由對雙方進行了調解。但鄧國詳“耍流氓”的事依然傳開了,而且越傳越離譜,無論街頭巷尾還是同學朋友,都對鄧國詳避而遠之。
人不怕出名,怕的是出惡名。此后,鄧國詳在他們那片那是“惡名遠揚”,是出了名的“色狼”。
久而久之,鄧國詳變得更加孤僻,一些行為在旁人眼中也變得詭異起來。
一年后,也就是19歲那年,鄧國詳接替了父親的班,來到桂林汽車總站大修廠工作,由于“名聲”在外,沒有車間愿意要他,只能跑去燒鍋爐,可恰好這個鍋爐房是女工回宿舍的必經之路。
由于這個工作很是清閑,坐不住的鄧國詳總愛在鍋爐房周圍轉悠,大修廠的女工們路過時,都會結伴而行,用鄙視的眼光看他。
有一天,鄧國詳閑來無事,正站在鍋爐房門口,這時一名女工著急上廁所,慌忙往宿舍跑去,路過這里。
鄧國詳看到女工急匆匆的模樣,興許是想到她們平時鄙夷自己的目光,就想嚇唬一下她,遂大叫了一聲。
誰知這女工膽子很小,被鄧國詳嚇得尿了褲子,回到宿舍后與其他同事一商量,就把這事告訴了廠長。
廠長認為這是個惡作劇,頂多是批評教育。可越來越多的女工提出抗議,包括一些在行政部門工作的。
沒辦法,廠長只能將鄧國詳從鍋爐房調到了保衛科去值夜班。就這樣,鄧國詳以一名正式工的身份,每晚扛著槍,拿著手電筒去巡邏。
到1981年的夏天,鄧國詳又攤上事了。他值夜班的晚上,廠子食堂里的兩個電風扇被偷了。
按理說,這事只能講鄧國詳失職,況且當晚值班的還有另外一人,可保衛科科長及劉副廠長卻把他當做小偷一樣叫來質問,原因是鄧國詳家里也有一臺廠子里的同款電風扇,雖然家里的這臺電風扇已經買了好幾年,可劉副廠長懷疑神情就沒變過。
最后,因為找不到證據,這事也沒怎么深究,劉副廠長和保衛科長一合計,將鄧國詳從保衛科扔到大門口去看大門,順便打掃衛生,看一看工人們上班騎的自行車。
這份工作原本是老頭子干的,偏偏讓一個三十歲的年輕人干,但鄧國詳也沒有辦法。
半年后,食堂電風扇被偷一案破獲,鄧國詳洗刷掉了身上的冤屈,再次調回保衛科。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鄧國詳父親突然病重,他請了七天假回去探望。看到父親昏迷不醒,他擔心父親隨時離世,于是想和廠里請個長假,哪知保衛科科長沒有批,讓他趕緊回來上班。
鄧國詳沒聽,一直在醫院陪伴到父親蘇醒才回到廠子,這時假期已經超了整整12天。
于是領導毫不客氣地批評了鄧國詳這種無視廠規的行為,并扣除了他一年的獎金。
這讓鄧國詳心生怨恨,尤其是對劉副廠長和保衛科科長。接二連三發生的事,猶如滾雪球一般,將鄧國詳的恨意逐漸加大。
不久后,鄧國詳大姐給他介紹了個女朋友,女方見他是城市戶口,又有正式工作,很是喜歡。
兩人談了一段時間戀愛,正當進一步發展時,女孩家人跑去廠里打聽了一下鄧國詳的為人。
這一打聽,讓女方父母大吃一驚。鄧國詳表面看上去人挺好的,卻是個流氓二流子。
這樁戀愛宣告結束,鄧國祥不知道具體是誰在背后搗鬼,只知道是廠里那些看不慣他的人干的。至此,他對那些整天在背后陰他的人更加痛恨了,想著找個機會把這群人揪出來好好修理一頓。
1982年3月份,廠子里發生了一件大事。
財務室被撬,丟失近萬元,那可是工人們的工資啊。
警察排查了廠里的所有職工,最后只帶走了鄧國詳一人。原因是,鄧國詳獨居,而財務室失竊那晚他也沒有上班,沒人能夠證明那天夜里他究竟在干什么。加上鄧國詳在廠里的名聲,讓他成為了本案的重要嫌疑人。
在派出所,鄧國祥對財務室被盜案矢口否認,但又沒辦法證明當天夜里自己在家睡覺這件事,很是苦惱。
而當鄧國祥問警察,為什么單單只帶他回來問話時,警察告訴他,廠里領導說根據你的以往表現,你有重大作案嫌疑。
廠里領導,除了劉副廠長以及那保衛科長外,還能是誰呢?
由于沒有證據,再加上鄧國詳堅決否認,警察只能將其放了。
回到廠后,廠里的人認為,鄧國詳不僅是個流氓犯,還是個盜竊犯。
總之還是那句話,人言可畏!
但另一方面,接二連三的不幸總是在鄧國詳身邊出現,該說不說,他還真是倒霉。
和他一起巡邏的同事小王忽然有一天早晨死在了廠區外的一條公路上,警方一開始推斷是被人用磚頭或者鐵棍擊打頭部致死的。
而最后一個見到小王的人就是昨晚一起值夜班的鄧國詳。
經了解,平時這小王看不起鄧國詳,二人不對付。自然而然,鄧國詳再次成了重要嫌疑人,被抓到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不管怎么審訊,鄧國詳皆矢口否認。直到五天后,一名卡車司機自首,說小王是他撞死的。
鄧國詳出來后,大病一場,想著廠子里的人排擠和各種不公、冷眼,覺得做人很是失敗,心里的憤怒也愈發濃重,他要報復,報復那些欺負過他,瞧不起他的人。
此時,廠子里又給鄧國詳加了一條莫虛有的罪則,就是“殺人犯”。
然而他們沒有想到,這個罪,很快就要成真了。
因為小王“被殺”一事,保衛科長已經禁止鄧國詳摸槍。
1982年4月2日,輪到鄧國祥和一個名叫小譚的保安一起巡夜。
小譚背著一把56式沖鋒槍走了出來,鄧國詳追上去,謊稱科長要見小譚。
小譚沒有多想,便準備上樓。鄧國詳表示,背著槍多累啊,先讓他拿著。
小譚不疑有他,把沖鋒槍交給了鄧國詳。
這是一把空槍,里邊沒有子彈。
鄧國詳拿到槍后,先是把以前打靶訓練時偷偷攢下的三十發子彈裝進槍里,然后端槍上了樓。
此時,保衛科科長正在辦公室和兩名同事聊天,小譚也剛剛趕到。
科長詢問小譚有什么事的時候,鄧國詳出現了,先是打死了小譚,又朝科長連開三槍,再打死了另外一名保安。還有一名同事是隔壁科室過來聊天的,鄧國詳沒有要他命,只是給了他一槍,讓他受傷倒地。
隨后,鄧國詳從科長身上搜出保險柜鑰匙,打開柜子想取點子彈。
結果因為廠子里接二連三出事,科長怕槍支彈藥被盜,早就將其轉移到了廠長辦公室里的大保險柜去了。
鄧國詳撲了個空,只找到十發備用子彈。
再之后,鄧國詳先是來到水泵房旁邊的一個屋子,一腳踹開門,里面住著的是兩個財務科的女工。
他在鍋爐房時,因為嚇唬人被調到保衛科,帶頭向廠長提出抗議的就是這兩個女工。
開槍打死二人后,鄧國詳來到鍋爐房宿舍,去殺那里的人,因為自己在鍋爐房工作時,他們沒少說過閑話。
他踹開門,打死了鍋爐工老陶和材料員老朱父女,共計三人。
槍聲吵醒了隔壁宿舍的人,那是食堂工人的宿舍,也是曾經誣陷過鄧國祥偷電風扇的。
食堂管理員老傅趕緊喊醒了宿舍的人,讓他們手持武器等著,防止歹徒突然出現。
工人們有的拿拖把,有的拿搟面杖,都屏息等著屋外的腳步聲。
當鄧國祥真的踹門進來時,眾人拿冷兵器的這一狀況絲毫沒有嚇到他,一梭子彈下去,根本無人生還。
鄧國祥在這里又殺了五人,此時他手上已經有了十三條人命。
廠子里發生這么大的事,下班的劉副廠長接到電話后,就從家里趕了過來,正好撞在了鄧國詳的槍口上。
當他帶著民兵過來時,看到了渾身是血的鄧國詳。鄧國詳毫不猶豫,對著劉副廠長扣下了扳機。
隨后,鄧國詳檢查了一下彈匣,還剩四顆子彈。此時已經是清晨,他坐在食堂門口的臺階上,脫下鞋子,將沖鋒槍倒過來支在地上,槍托朝下,槍口對著自己胸膛,用腳趾頭扣住扳機。
幾聲槍響過后,鄧國祥畏罪自殺,和他一起帶走的還有大修廠里十四條鮮活的生命……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