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柒柒 供圖|易軍 編輯|馬桶
十二年前,三月的最后一天,長沙城中春意漸濃,卻仍有幾分寒意。城南某家小粉店,卷閘門緊閉,店內,光線陰暗,灶上的湯鍋在用煤火煨著,氤氳出熱氣,使得室內多了幾分溫潤。
一個小時前才睡下的店老板易軍接到了同一個人的第三通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急促而不耐煩,問他:“老板你到底招不招人啰?招的話,我現在就在外面?!?/p>
易軍心中雖感煩躁,但轉念一想,終究還是決定去開門見見。
剛欲起身,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一身軟綿綿的,腦殼也昏昏沉沉,特別想繼續睡下去。但他瞟了一眼煤火灶,再看一眼身邊熟睡的堂客,突然一個念頭冒出來——“不會煤氣中毒了吧?”
想到這里,他心里一驚,掙扎著下床,但雙腿根本站不起來,只能手腳并用,艱難地往門口爬去……
#姑爺子過世后,再也沒吃到過那么香的面了
2015年,郭江寫的《長沙米粉一百單八將排行榜》在本號推送出來,馬上火爆全城。其中第十三名是易裕和的友誼路老店,對應的英雄好漢是花和尚魯智深,因為郭江當時覺得,這個光腦殼的易老板看上去有點粗獷,很像一言不合就揮拳頭的魯提轄。
但這次我見到易老板,他說話時卻顯得很溫柔,輕言細語的,可能是歲月的打磨改變了他的性格?又或者是生意做得越大,人會越低調?
而反差更大的是,我一聊才曉得,這個長相粗獷的米粉店大老板,年少時最大的愛好居然是唱歌,而且是唱美聲。
1974年三月,易軍出生在岳陽汨羅市川山坪鎮的一戶農家。跟那些細時候貓彈鬼跳,讀書不進的細伢子不一樣,作為家中老大,易軍生性本分,很懂得體諒爺娘的不易得,讀書成績一直不錯,還擔任班長和文娛委員。
喜歡唱歌的愛好,他說可能是遺傳自他那個喜歡鋸二胡的爺(ya2,父親)老子。
這天,一向老實本分的八歲的易軍伢子,盯著家里的柜子,構思出一個對他爺老子的報復計劃。
△一排右一為幼時易軍
爺老子煙癮大,有時候沒錢買煙,就使起易軍去叔伯家借幾根煙回來抽,交代他說:“到時候買了,再還把叔伯們?!?/p>
借煙總難免遇到冷言冷語,這是易軍最厭煩的差事。眼下,他看著柜子里爺老子新買的幾包航海煙,拆開一包,左手夾兩根,右手夾三根,左右開弓,吞云吐霧,咳咳嗽嗽抽完了,又夾起兩根,一口氣抽了七根,“我倒要看下抽煙是什么味?!?/p>
易軍一邊給我們沏茶 ,一邊笑著說,“還好沒被爺老子發現是我,不然又會是一餐狠打?!?/p>
易軍回憶細時候,感覺父親最不喜歡的就是他——因為他是大崽,下面幾個弟弟妹妹,他要承擔的更多,對他的要求也更為嚴格。
1987年,易軍頭一回來長沙。他姑爺子在甘長順上班,負責做面。姑爺子有一間單獨的臥室,外面是財務室。易軍記得就在財務室外那張桌子上,姑爺子端了一碗醬汁面給他吃。
才吃了兩口,易軍心里就翻江倒海地感嘆道:“太好喫噠!一輩子,長這么大,冇喫過箇好喫的家伙!”他還想,將來要是不讀書了,就一定要來學這門手藝。
姑爺子的做面手藝,全憑多年經驗和手感,帶了不少徒弟,后來姑爺子的崽開了一家面廠,給某些粉面店供貨,姑爺子沒有親自指導幫忙后,好多店就不要這個面了,說:“不對,這不是你爺做的,那硬是不一樣?!?/p>
2010年,姑爺子過世后,易軍再也沒吃到過那么香的面了,他講不出那是什么樣的香味,但鼻子記得,只要那碗面往面前一放,就會有一股子堿和雞蛋融合在一起的獨特的香氣。
#一根針婆子大的白金項鏈,就把堂客騙到手了
1990年,家里沒錢給易軍繼續讀書了,高中第一學期還沒讀完,16歲的易軍就來長沙甘長順做事,總共學了三年,除了服務員,什么崗位都做過——洗碗,打雜,下粉面,炒碼子,做涼菜等等。
最開始是跟姑爺子學做面,學了半年。
制面的機器按步驟分三個,一個和面桶,一桶面倒125斤灰面,兩種不同精度的灰面摻在一起,然后放26%的水、15個土雞蛋、堿。
第二道程序,是把面壓成皮子。
第三道程序,出面,手像刀,快準狠,將面扯脫。
學徒時,易軍做的都是打下手的事情。制面過程中需要手工完成的部分,沒辦法用精細化標準化,全憑姑爺子的手,一抓一捻,就知道要不要加水,要不要加堿。
做事的那三年,易軍每個月寄五十塊錢回屋里,休息時間就去河西湖南省藝術學院跟著老師學聲樂,六塊錢一節課,一節課一個半小時。
他喜歡唱美聲,想考進專業的音樂學校或者師范學校。作古正經地學了半年后,老師把易軍勸退了:“以你本身的條件和音色,只能屬于中上等。今年錄取機會不大,要不明年再來,按我教你的方法再練一練?!?/p>
正值十七歲心思活泛的年紀,被勸退后,易軍便再沒練聲了,學會了抽煙喝酒和談愛。1992年,應征入伍后,他還靠著那半年學聲樂攢下的功底,在武警部隊里獲得過美聲唱法三等獎。
△左圖:參軍時期的易軍;圖右:三十多年如一日,易軍保持著部隊的行為作風
“那現在偶爾還唱歌嗎?”我問。
“現在咽炎,鼻炎什么都來噠,搞不成器噠,”頂著標志光頭造型的易軍笑著擺擺手,當年的文藝氣息已難尋蹤跡,“只敢一個人偷偷在廁所里唱?!?/p>
退伍回來之后,易軍看到當時汨羅很多基建老板,麻石老板賺了錢。他就到工地上去做小工,當學徒,想在這個行業學習,賺錢,后來發現不好搞。
又去河西楓林賓館做起了保安,剛退伍,還有點拳腳功夫在身上,經常有人喊著易軍去搞些空頭路。兩個月之后,易軍想,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立馬辭了保安工作,去廣東學泥工,想將來包工程。結果搞了半年,又灰撲撲地回長沙了。
一九九幾年,長沙粉店的炒碼很火,“一家粉店”那時候在長沙是無冕之王,易軍經姑爺子介紹,之前就認識了“一家粉店”的唐冬生老師傅,這次回長沙正式向唐冬生拜師學藝,重新開始學做粉面。
△年輕時的易軍(右)和朋友阿文
學成后,易軍再次外出闖蕩,在上廣深等城市“包場子”,當廚師長。他在深圳待的時間最久,2002年到深圳,工資不算高,每個月1500-2000塊。
前老板評價他:“易軍啊,優點是認真這兩個字,缺點也是這兩個字?!?/p>
易軍抿了一口茶,抬眼認真補充解釋——他認定的事,基本上就不蠻轉彎,哪怕是錯的,他也會讓它變得正確,“較真。犟。”
就這樣,沒怎么混出名堂地干了五年多,但他馬上就會遇到新的春天,遇到那位同樣來深圳打工,俏麗直爽的云南普洱妹子——李春艷。
一條美食街,前老板在這條街上開了兩個店子,一個粉店,一個飯店。易軍,30歲,在粉店當廚師長,李春艷,24歲,在飯店當經理。
老板娘熱心做了介紹,倆個人情投意合,兩個多月就確定了關系,回湖南打了結婚證,閃婚加裸婚。
“這是緣分?!币总婇_心地把大拇指尖頂到小拇指的指尖上,捏起來跟我們比劃:“我一輩子最引以為傲的就是用一根針婆子大的白金項鏈,就把我堂客啜到手噠。還記得上面吊了兩顆小星星,只花噠一千三百一十四塊錢?!?/p>
#要喝酒,就要提前一天跟診所講好留張床
結完婚,堂客很快馱了肚,壓力陡增,易軍只想著怎么多賺點錢,結果走了偏門,在深圳跟人學買馬。很快,積蓄全都賭沒了,反倒還虧了幾萬塊。
易軍急得上火,一跺腳,想干脆最后再賭把大的,要是翻本了,就再也不買了。
他又籌了五萬塊買兔子,壓上全部希望,結果,一開,又冇中!
李春艷沒忍住調侃道:“你要是拿這五萬塊錢去買兔子,那真的可以買一屋。”
索性,這一回,易軍終于剎住了車,他找姨姐姐借了兩千塊錢,從深圳灰溜溜地回了長沙。那是2008年。
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找門面。
夫妻倆兵分兩路,李春艷先去其他粉店打工,做臥底——探下長沙開粉店的套路,同時也賺點錢。易軍專門負責找門面。
兩個月后,用李春艷打工的錢,除去倆人的生活開銷,再從朋友那借了一點,總共湊了不到4000塊錢,在衣鋪街開出了他們的第一家店子——“裕和面館”。
鋪子很小,八個平方,只能坐下七個人,再來第八個人,只能坐外面。
兩口子吃得苦,從晚上11點,一直營業到下午1點,每天可以賣得500多碗粉。兩人就趁著下午熬湯的時候睡五六個小時。
粉店靠近長沙最熱鬧的酒吧一條街,從深夜開始,從夜場來吃粉的人就多了起來,一天的營業額中有300多碗粉是晚上賣出去的。
但成也酒吧,敗也酒吧。夜場顧客大多喝了酒,大聲吆喝嬉鬧,十分擾民,還有尋釁滋事,鬧到抄家伙的,最后被周邊住戶集體投訴,關了張。
坐在出租屋里的易軍環顧四壁,心想,關了也要得。鬧市區租房難,他們帶著四五歲的崽伢子租住在一個架空層的房子里,逼仄潮濕,熱天熱得要死,冬天冷得要死。
△易軍在辦公室接受采訪前先扒兩口飯著
于是另起爐灶,在向家灣小區巷子里找了個60平米的新門面。
這家鋪面是個后背不通風的“實屁眼”,那個時候還在燒藕煤,易軍每天做事時,怕煤氣中毒,往面上系條打濕的手巾。
后來易軍有次去唱K時,驚嚇到了,以前唱得幾好的歌,現在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來了,嗓子整個搞壞了。之后他的鼻炎和咽炎更是嚴重到,如果要喝酒,就要提前一天跟診所醫生講好,留一張床給他。喝一瓶啤酒,都要打吊針,平時,也吃不得一點刺激性的食物。
做了兩年,因為粉店在居民區里,樓上樓下投訴,而且巷子里頭,全做點“家麻雀”生意,只好又關掉,開始重新找門面。
#那封信堂客一直收噠不肯給我,講要留一輩子
2012年,易裕和友誼路店開張,在很多對易軍的報道中,此后的經歷都是寥寥數筆帶過,直到2019年竹塘西路旗艦店開張,迎來高光時刻——“食客云集”“全國最大的粉店”“米粉博物館”。但其實這期間發生了兩件很重要的事,任何一件,都足讓后面的故事戛然而止。
當時友誼路店還是個蒸菜館,易軍第一眼沒看上,因為這個門面分兩層,上二樓走樓梯要走16個臺階。
他記得唐冬生講過,找門面千萬有兩種門面不要找,第一是上樓梯的,客剛一進門,就要先一階一階爬樓,太勞神費力;第二個是下坡,水往下流,不聚財,這樣的門面也要不得。
△要上臺階的裕和面館后面偏生火了
一問租金,130個平方,1900塊一個月,里面還有個臥室。易軍心想,自己去租個一室一廳,也要七八百,那等于門面租金只要一千,現在手頭上也沒什么錢,不如就在這里試試看吧。算上轉讓費,店子58800元轉下來,先給了4000的定金。
友誼路店開張的第一天,生意太好,易軍兩口子從3月30號早上做起,一直到31號下午一點,連續三十幾個鐘頭,忙得腳不落地,實在累得不行了,他們準備先睡個把鐘頭,再起來檢場。
易軍把卷閘門拉下來,兩口子往床上倒頭就睡,睡得迷迷糊糊,總感覺電話在響。頭一個電話沒接到,響了好久。
易軍把手機往堂客一丟,“你接啰。”
她也沒動。電話斷了,易軍接著睡,對方又打過來,實在不想接,一直響,沒辦法,一接通,對方問:“老板,你還招人不?”
易軍暈暈乎乎地答道:“招,你等下打過來啰?!睊炝穗娫?。
沒多久,電話又打過來了。對方急促地問:“你到底要不要人?你要人,我現在就在外面。你要是不招人,我今晚就回去了,我是貴州的?!?/p>
易軍清醒了一些,“要得啰,我來給你開門。”一動,驚出一身冷汗,易軍發現自己根本爬不起來,他扭頭看了一眼堂客,堂客的眼睛是緊閉的。
出于求生本能,易軍奮力從床上滾下來,拖著沉重的身體,從二樓一階一階,連滾帶爬滑下去,爬到卷閘門口,趕緊招呼外面的伢子把全部門窗打開。
休息了二十分鐘,身體終于能活動了,堂客還沒醒,易軍用一根繩子把堂客綁在腰上,開電動車把堂客馱回到當時還沒退租的向家灣出租屋里。
搭幫這個連打了四個電話的細伢子,易軍心想,我一定要把我的畢生所學教給他。
細伢子跟著易軍做了三天后,突然說娘老子有點不舒服,要回去一趟。其實易軍曉得,他是吃不了這個苦。
當時店才開張三天,只做了三千多塊錢,作為學徒只有幾百塊一個月的工資,易軍卻給了他3800塊錢。
再后面,這個細伢子就音訊全無,易軍打電話給他,發現電話號碼都換了,找不到了。易軍想,也許他是天庭派來救我的吧。
△2015年更名為“易裕和”并上了故事長沙的排行榜
還有一個關于夫妻之間的事情,也差點導致故事沒了后續。當時友誼路店的生意很好,但易軍跟堂客的關系卻越來越差。
堂客李春艷屬于那種心直口快的急性子。因為生意的事情,兩人意見不一時,經常當著很多顧客的面,把易軍一頓呸。用易軍的話說,就是把他作為男人的尊嚴踩到地上摩擦,好沒面子。
有一次實在受不了了,易軍寫了一封信,三頁紙,主要是講她不脾氣太差,讓他一個男人沒有尊嚴之類的云云,總之是滿腹牢騷,全發泄在紙上。他把信壓在床頭,半夜離家出走了。
易軍去了星沙老弟那里,第一天,李春艷買完店里的菜,就去星沙找他,他沒見她。
李春艷也吃得苦霸得蠻,一個人顧店,喊了易軍娘老子幫忙,一個人下粉、蓋碼子,搞了三天兩夜。
到了第三天,易軍還是回去了。
他記得堂客看到他的第一眼,眼淚水在她眼睛里打轉轉,但還是非常心平氣和地說:“要不就好聚好散吧。反正我也不要什么,我走就是了?!?/p>
這時娘老子礌過來,直接兩個嘴巴子,抓起他一頓臭罵:“你何解箇沒用啰,你到哪里找箇樣好的堂客啰啊,跟你吃苦吃咖箇多年,你清醒點要吧?”
易軍一想,是啊,從2004年到2014年,堂客跟自己十年了,任勞任怨,還要何式?他狠狠抽了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自此,生活繼續,粉店的經營繼續。
講到這,易軍連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那封信,到現在,我堂客還收噠,不肯給我,講要留一輩子。”
#初三第一天,準備賣三天的六千碗粉就賣完了
2019年農歷初三,清早七點一刻,易軍在竹塘西路的易裕和新店踱步,心里打雷一樣慌,投資500萬,1500平的大店此時顯得格外冷清。新店剛剛開張,卻還沒進一個客。
前一天,本公眾號故事長沙剛推送了一篇《長沙不過這碗粉,初三來試味!》,來預熱介紹這家長沙市最大的粉店。易軍為開業當天準備了兩千份粉面,三天備了六千份。
看著空蕩蕩的大廳,他忙打電話給這家新店的顧問郭江。郭江說:“不可能吧,我過來看下看?!?/p>
七點四十五時,來吃粉的人突然就多了起來,開始往里面涌,店里很快坐不下了,門外排起了快百米的長隊,一直到下午三點,隊伍都沒斷過。初三第一天,就把三天六千份的量賣完了。
等到郭江趕到時,早已經擠不進去。這樣的火爆程度一直延續到過完正月十五。
之前提到了,早在2015年,易軍開的易裕和粉店就登上了“長沙米粉一百單八將排行榜”,他去參加米粉江湖“武林大會”以后,萌生了要大展一番拳腳的想法,也是在此時結識了郭江。
他想開出全國乃至亞洲最大的粉店,在北方,幾千個平方的面館都有,但在南方,超過一千個平方的粉店基本都沒有。“要搞就搞最大的!”
雖然現在效仿易裕和大店形式的店子越來越多,但在當時這確實是一種新搞法——把粉面和小吃等綜合在一起,非常適合以家庭為單位來消費。
對于這樣全新的店鋪和巨大的投資,易軍坦誠自己是“麻起膽子搞的”。
那時,他身上現金只有180萬,但預計一期投資要300多萬,易軍把車跟房全部抵押,只貸了40萬出來,總共220萬,還差100多萬。多虧搞裝修的老板答應可以分期付款,130萬的裝修款,每個月還10萬。
過了正月十五,火爆的人流一下子就垮下來了,營業額從每天的五萬左右,掉了一半,根本沒錢賺,一直撐到五月一號假期,生意又才重新好起來,一直到現在。
“那幾個月好煎熬的,”易軍回憶生意慘淡的時候,“一開始我對這個產品沒信心,經過了很多次迭代,產品越來越好,現在湯鍋都換到了第七代?!?/p>
△從左至右:易軍,湘菜泰斗王墨泉,大兵
#只要她不怨我,我覺得就是最大的支持
現如今,易軍很少會親自去下一碗粉了,而是把更多時間精力放在了管理上,從小店到大店,一直在學習的路上。
平常,他每天五六點起,從不賴床,睜開眼睛就起來,先去散步鍛煉一個半小時,再去門店巡視,巡了門店,回辦公室處理事情。
“以前就是草臺班子。要把游擊隊訓練成正規軍,真不易得。”易軍從抓粉店師傅叼煙、刷手機開始管理起,到現在發展出六家店,260多個員工。
給廚師長、高管分配股份,帶領團隊一起學習,學習費用每年都是上百萬?!斑@也是與時俱進。以前根本不知道這些?!?/p>
“未來,有走出去的計劃嗎?”
“順勢而為吧?!币总娪媱澾€是要堅持自己的特色,在長沙開出10-12家,500平以上的中大店。
平日里,易軍還時不時地去其他大小粉面店吃一下,說到這,他摸摸自己的光頭,爽朗地笑說:“只是我這個光頭太打眼了。我都是戴著帽子眼鏡,喬裝一下去的?!?/p>
跟堂客的關系,也越來越好了。他甚至說了一句:“非常好!”竹塘西路店開業后,易軍和李春艷分工明確,李春艷負責友誼路店,他負責其它的,“其實我們以前吵架從來都是為了工作。她急性子,我要面子。生活上我們從不吵架,彼此很包容。”
決定做易裕和竹塘西路店之前,當時很多人不看好,真的是賭一把。
易軍問李春艷:“你看,搞得不?”
“你做主。”
“不是我做主的問題呢。如果這里搞成了,我們一輩子就真的搞成一個事業出來了。要是冇搞成,我們就會倒退十年,甚至欠一屁股債?!?/p>
后來,李春艷跟易軍說:“信,就不要懷疑。愛,就不要猶豫?!?/p>
采訪那天下午,竹塘西路的易裕和里,顧客往來,筷箸不停,空氣里升騰著細碎的交談和粉面碼子的鮮香味道。
一個人要做好自己熱愛的事業,不易得,和伴侶相扶相持,走完一輩子,更不易得。人前的光鮮,外頭人都看得到,但其中的不易,也許就像這一碗撫慰人心的粉,看著平淡清澈,卻值得細品與回味。
“她絕對地相信我,至少開店到現在,還冇喫過虧,不管是生意上,還是選擇上,”易軍似乎在腦海中把這一路的經歷又重走了一遍,緩緩說,“夫妻同心,無論成功也好,失敗也好,只要她不怨我,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p>
作者——柒柒
一個喜歡寫故事的湘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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