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七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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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

爸爸在他年輕的時候嫌棄我媽媽沒有文化，直接將我們拋棄了。

如今，我和弟弟長大成人，他卻突然找上門來，和我們商量養老的事情了。

我說：‘‘我們和你沒有什么瓜葛了，你還在找你那邊的老婆去吧。’’

他卻一言不發，眼里含淚。

01.

夜如水，在寒冬臘月的時候，我媽媽艱難地生下來我弟弟。

那時候，我爸爸說他的工作忙，離不開人，所以連我媽媽生弟弟的時候，他都沒有回來。

我當時已經8歲了，稍微地懂一些事情了。

我見到媽媽生完弟弟后，她虛弱地躺在床上。

我外婆來幫忙照顧，忙前忙后的。

給弟弟擦擦臉，又給他洗澡。

剛出生的弟弟很丑，那皮膚都是皺巴巴的，外婆將他放到了洗澡盆里，他像一條泥鰍一樣劃來劃去的。

‘‘你阿爸這個男人哦，也太狠心了，你媽媽給他生兒子，都沒見他的影子，儂閨女真傻，為的這個男人，吃了多少苦頭，也沒得到他一點點的體貼和關心。’’

外婆一邊給弟弟洗澡，一邊抱怨。

媽媽躺在床上，她看向外婆，安慰她：‘‘阿媽，你別說，他那不是忙著工作啊，家里的開銷也都是靠他啊，他有文化，在學校里面教書，以后這倆娃娃，還得靠他來教啊。’’

‘‘俺就說你傻啊，他自從到了縣城教書，你這幾年去過他那里幾趟？誰知道他在那邊是不是早就有別的婆娘啦。

也就是你太傻啊，咱還是得多為自己著想的。’’

在昏黃的燈光下，我看到媽媽的眼里含淚。

當時我一點都不明白，為什么別人家的爸爸會在家里，而我家爸爸，總是一年到頭沒見幾回的。

02.

弟弟出生后，我外婆在這里照顧了一段時間，她就回家去咯。

我問媽媽，為什么婆婆不在這里幫我們看弟弟啊。

阿媽說，因為我舅媽生氣了，她得回去干活。

這大人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我就是覺得媽媽很累。

奶奶身體不好，總是躺在床上，她要吃的飯菜，還是我媽媽端到床前的。

爺爺整天去放牛，回到家里也要吃飯。

我媽媽總是背著弟弟，又挑著糞便，去田地里面澆菜。

阿媽的后背有些微微駝了，我看著她，想起老師在課堂上說的，一定要好好讀書，以后才有機會走出大山去。

以后，才能夠過上好一點的生活。

我當時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努力。

03.

那一年過年的時候，我爸爸終于回來了。

他穿著一套筆直的中山裝，還穿了一雙蹭亮的皮鞋，看起來很威風。

與他形成鮮明的對比的，是我的媽媽。

我媽媽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紫色外套，那還是我小姨給她的。

頭上綁著倆條大花辮子，腳上穿的是一雙有點破洞的布鞋。

聽我伯母說，我媽媽這樣啊，我爸爸帶出去會沒面子的，叫她趕明年帶著倆孩子跟著到城里去，不要在這里搞這些莊稼了，不然家都會不保啊。

我聽不明白，怎么我阿媽那么苦那么累在這里種莊稼，每天教我們要讀書寫字，還要照顧奶奶，伺候爺爺，怎么家都會不保啊。

阿媽見到爸爸的時候，她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她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忙前忙后的問我爸爸要吃點什么，她今天晚上給他做。

爸爸態度有些冷淡。

他只是說，隨便。

就抱著弟弟，拉著我一起走進來村子里唯一的小賣部去了。

04.

爸爸給我們買了一包小糖果，還有幾包麻辣。

吃著糖很甜，麻辣也很好吃。

我覺得爸爸真好，他又給我和弟弟買了新衣服。

給我們試穿的時候，他很高興。

看了一眼在旁邊的我媽媽，問她：‘‘你也買一身吧，免得穿成這樣出去，我會沒面子。’’

媽媽有點尷尬地笑笑。

第二天，爸爸就領著媽媽還有弟弟和我一起趕集。

給我媽媽買了一身紅衣服。

媽媽穿上的那一刻，她看起來真的特別高興，臉上總是有掩飾不了的笑意。

可是，她的笑容沒有持續多久。

等到過完年后，爸爸去上班了，她就很少開心地笑過了。

05.

爸爸這次去城里工作后，很久都沒有回來過了。

我總是問媽媽，為什么爸爸不回來看我們，，媽媽總回我說是我爸爸工作很忙的。

但其實，他除了忙工作之外，還忙著另外一個家庭。

有一天，我放學回家。

看到家里圍滿了我小姨，小姨夫，還有我外婆，舅舅他們。

爸爸低著頭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所有人都臉色都很沉重。

媽媽的眼睛上還掛著淚。

‘‘你自己說說，你怎么對得起阿霞啊，她這些年一個人的在家里操勞家務，種田種地，還幫你照顧老母親。

你卻在外面找二奶，你這簡直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我們家阿霞到底有哪點做得不好了，你要這樣對她？’’舅舅越說越激動，氣得要上手去打爸爸。

爸爸只是說：‘‘我知道我對不起她，但是當初要不是你們大家說這門親事，我也不會和她結婚。

她大字不識一個，每天只會做飯，什么都不懂。我和她結婚這幾年，幾乎沒有共同語言。

我說什么她都聽不懂，尤其是工作上的事，有時候我心情不好想找一個人聊聊，她都不是人選。

這樣的夫妻，維持下去有啥意義。’’

舅舅更加生氣了，他的臉漲得通紅：‘‘你現在給我找什么共同話題，那之前我妹妹還是黃花大閨女的時候，你怎么不說不同意這門親事。

現在孩子都倆了，你才說不合適，當初是誰拿一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著你娶嗎？’’

爸爸承認了都是他的錯，希望我媽媽放過他。

06.

我看到媽媽哭著說，讓他吧，不要攔住他，我會和他離婚，我自己帶倆孩子。

舅媽很反對：‘‘阿霞，你瘋了吧？你拿什么來養孩子啊，你養不起，讓他和外面女的過吧，你這家里呆孩子，叫他每個月給錢，等他玩夠了，就會回家了。’’

可是我媽媽倔強啊，她接受不了。

所以，她要離婚，和我爸爸分開。

后來，那天爸爸拿出來一沓錢來給我媽媽。

舅媽叫我媽媽給了她一點。

我媽媽，就帶著我們，離開了我們從小生活的家。

那個沒有爸爸在的家。

07.

我媽媽沒有文化，可是她肯吃苦。

帶著我們后，我就每天負責帶弟弟，還有做飯，媽媽就去店里給別人洗碗。

剛開始的時候日子過得很苦，但媽媽總是在等下對我們倆說，讓我們一定要爭氣，讀書出來就好了。

我永遠都記住這句話。

后來我考上了高中，又考上了大學。

上大學的時候，我媽媽不夠學費，她讓我去找爸爸要，但我不可能，我就去申請助學貸款。

最終，我完成了學業，就回來考公了，如今，順利在單位上班。

而我弟弟也很優秀，他也上了很好的大學。

我又遇見了我現在的老公。

弟弟大學畢業后，進了大廠，他年薪30多萬。

我們買了房子又買了車子，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

可是這時，我爸爸卻找上門來了。

08.

那天接到媽媽電話。

讓我弟弟回家一趟。

到了家里，我看到了那個憔悴的爸爸。

爸爸見到我們，顯得有些拘謹。

媽媽做了幾個菜，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爸爸說：‘‘轉眼間，你們也長大了。

以后啊，爸爸還是想要和你們多多來往，我想著，你們能多照顧我一點。’’

弟弟卻冷冷地說：‘‘你當初拋棄了我和姐還有媽媽，我媽媽那么艱難地把我們養大，你現在老了身體不太好了，就來找我們養老，讓我們照顧你，不好意思，我對你沒有什么印象，也沒有什么感情。

我會給我媽媽養老，但不會給你。’’

我附和著：‘‘我也一樣。’’

爸爸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我才知道，他真的老了。

媽媽后來對我說，你爸爸啊，過得不好，那個女的有她自己的兒子女兒，他們不歡迎你爸爸去他們家里。

每次過年過節的時候，他的老婆就回去了，剩下他自己一個人，也是可憐。

我覺得，可憐也是他自找的。

誰叫他當初嫌棄我媽媽呢，我媽媽說不識字，但她的品德，比他現在的老婆高多了。

我爸爸念了那么多書，卻不懂這個道理，他是活該，反正，我才不會管他。

作者介紹：

我是一個全職帶兩個孩子的寶媽，在空余時間寫寫文章，感謝你們的支持，十分感謝，萬分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