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有位經(jīng)商的朋友對巧哥說,他有一發(fā)小做生意越做越大,他的獨到之處是,總能把“擦邊球”打得那么漂亮,而他學他打“擦邊球”,不僅賺不了錢,而且還遭處罰,差點罰得傾家蕩產(chǎn)。
巧哥聽后笑了,他問我笑什么?我說,這個打“擦邊球”你學不了,除了你的性格之外,還因為你只看到了表面,而沒有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
于是巧哥把2006年8月發(fā)表的《鱷魚的“牙簽”》轉(zhuǎn)給他看,他看完后,哦了一聲,嘆息說:“原來如此?!?/strong>
鱷魚的“牙簽”
洪巧俊
有個作家講過這樣一個故事,一只鳥模仿另一只鳥的樣子,站在鱷魚鋒利的牙齒上跳躍、舞蹈。鱷魚沒有片刻的猶豫,上下牙輕微一合,這只鳥就成了鱷魚送上門的美餐。這只鳥至死也不明白,為什么另一只鳥,可以在鱷魚嘴里鉆進鉆出?同樣為鳥,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另一只鳥,名叫鱷鳥。死去的鳥兒有所不知,鱷鳥是鱷魚的“牙簽”。鱷魚一頓飽餐之后,便躺在水畔閉目養(yǎng)神。鱷鳥見狀,就成群飛來,啄食鱷魚口腔內(nèi)的肉屑殘渣。猶如進入下水道的水管工,在散發(fā)著異味的環(huán)境里,幽暗地鼓搗。鱷鳥幫鱷魚清潔了口腔,鱷鳥自己則獲得了鱷魚牙縫中的肉絲。
雙贏的交易,在隱蔽中進行。死去的鳥,沒有意識到,如果不做鱷魚的“牙簽”,就應該離鱷魚鋒利的牙齒遠點。
看了這個故事,再聯(lián)想到社會生活上的一些事,不禁讓人震撼。效仿是愚蠢的,卻也是非常危險的。
村里的引子大爺曾給我講過這樣一個真實故事。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初,正鬧饑荒時,樹皮野菜挖光了,村里餓死不少人,但村里的那塊紅薯地里的紅薯卻沒有人敢去偷。誰都知道,去了一旦被發(fā)現(xiàn),同樣有生命危險。
一天,老七被生產(chǎn)隊長派去澆紅薯地里的水,發(fā)現(xiàn)紅薯地里中間的紅薯被人挖了。于是晚上他悄悄地來到紅薯地旁,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挖紅薯,他也跑過去挖。當他挖了幾個紅薯正要走時,那個熟悉的身影和生產(chǎn)隊長正站在他的面前。
當晚召開了批斗老七的大會,笫二天老七就被公安帶走。
引子大爺說,老七后來病死在監(jiān)獄里。大爺說,你想想,紅薯地離村有兩里多路,片刻工夫隊長咋就站在老七的面前?
也許老七死也想不通,同樣是生產(chǎn)隊的社員,那個人偷了紅薯一點事也沒有,他偷了紅薯就要坐牢。他根本沒有想到,那個偷紅薯的人只是生產(chǎn)隊長的一個“棋子”。
再講一個出納和會計的事,會計知道出納幾次挪用公款,且數(shù)額巨大。一次,他的小舅子辦企業(yè)缺資金,他也挪用公款一次,他想,出納挪用了多次都沒問題,自己挪用一次估計也沒問題,但就是他挪用了一次就出問題,結(jié)果被抓。
他對辦案人員說,出納挪用公款多次為何不抓?辦案人員問他,你有證據(jù)嗎?我們已經(jīng)查了所有的帳目,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人挪用公款,只有你挪用了公款。這位會計當然不知道出納早就是“鱷鳥”。
有些事千萬不能去模仿,比如你在單位是個副手,比辦公室主任官大,你常??吹睫k公室主任在酒店、娛樂場所出出進進,而你也去,辦公室主任的單當然是單位買,你的單就可能要你自己買,除非你也是一只“鱷鳥”。
人家賺了錢千萬別眼紅,曾經(jīng)讀過這樣的新聞,某地有礦,有人開發(fā),也就有人跟著開發(fā),跟著開發(fā)的沒有一個不是虧損的,今天這個部門來查,明天哪個部門來查,查得你焦頭爛額,查得你自己想關(guān)門。而那個最早開發(fā)的為何沒人查,因為查你的人都在那個礦里拿了干股。
我有一個親戚就不知天高地厚,他看見村里有人販木材賺了錢,他也買幾車木材從山里運出來,結(jié)果被林業(yè)公安沒收了,差點傾家蕩產(chǎn)。他對我說,別人一車又一車地運出來都沒事,他第一次運咋就被沒收?
其實在生活中,這樣的事比比皆是。
這個故事的最后是這樣說,人與人之間,也常常陷入“一只鳥羨慕另一只鳥”的狀況。羨慕另一個人的權(quán)勢,不知道這權(quán)勢的背后,犧牲了多少做人的尊嚴,放棄了多少健康的生活。因為,人們看到的是,權(quán)勢的主人站在鱷魚的牙齒上煞有介事的模樣,而不知道他在背后到底為鱷魚做了些什么。
不過我要說的是,在沒有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千萬別去效仿,效仿是極其危險的。
該文選載于《2006中國年度最佳雜文》,主編王乾榮先生如此點評:洪巧俊先生文中所謂“鱷鳥”,實際上是奴才的化身。奴才因替主子賣命而偷生,也因主子的庇蔭而作威作福。
有人羨慕“鱷鳥”,可他們沒有做奴才的本事,不知個中蹊蹺,又貿(mào)然效法“鱷鳥”,冀有所獲,結(jié)果適得其反,只有吃虧。即是說,那些渴望當“鱷鳥”者,連“一種做得很漂亮的走狗”(魯迅語),也不能。
人一旦明白個人最高價值即在于對社會和他人有用,只為“義”獻身,不為“利”所誘,就會活得輕松坦蕩,像個人樣,而不會陷入“鱷魚口中死去的鳥”那樣的悲慘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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