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早上不肯起床。
周五晚上睡前我跟他說,明天早點兒起,騎車去吃永和大王。
之前,我們點過永和的外賣,也到店吃過早餐,一致感覺,剛出鍋的油條酥脆火熱,外賣軟塌塌、油膩膩。
或許是臨睡前的空腹感被記憶中油條的香味拿捏了,周六早上他迅速起床,我倆騎車來到3公里外一家永和大王店。
店里還沒有客人,柜臺后面服務員忙個不停,一旁音箱不時有提示音,“您有新的外賣訂單,請注意及時查收。”藍黃外賣員出出入入,給剛剛起床的人們帶去打包好的軟塌塌油膩膩的早餐。
這里一定要這么寫,否則我們一大早冒著寒風騎車過來就顯得不值得了。
在靠窗口朝東的位置坐了,陽光照進來,鋪在桌子和沙發上,配上服務員們的忙碌和外賣員急促的腳步聲,店鋪里格外有生活氣息,這也是到店體驗的一部分。
不一會兒,陸續來了幾桌客人。
正對面是一對情侶,女生戴了一頂可愛的圓禮帽,男生圍了一條純黑色圍巾,兩人一直在聊天。
右側是一位穿棉拖鞋的小哥,大概住在附近小區,一早下樓吃飯,正睡眼惺忪地刷手機。他正對面是一位年輕姑娘,穿一身藍色西服,可能是周邊商鋪的店員,趕在上班之前解決早飯。
我們的訂單是23號,柜臺上方屏幕顯示,前面還有21和22號,后面還有24號。
音箱傳來聲音,請21號客人取餐。藍西服姑娘起身,到柜臺端了盤子回來坐下。這時,手機響起,她伸手去接電話。
拖鞋哥從手機移開視線,抬眼看了下柜臺上的屏幕,21號取餐。他起身到柜臺那里看看,什么也沒有,服務員各人忙各人,沒人注意到他。
拖鞋哥左右看了下,猜測可能餐還沒出,轉身回來繼續刷手機。
此時,藍西服姑娘放下電話,低頭看看眼前的盤子,這才發現不對勁。
她端著盤子到柜臺,“你們給錯了吧?我點的不是這些。”
服務員們還在忙碌,外賣訂單還在不斷提示,黃色和藍色騎士還在不斷進出。
她不得不又大聲喊了一句“服務員”,這才有一位服務員大哥走過來,她的聲音也引起了拖鞋哥的注意,起身到了柜臺。
“你們一定給錯了,這不是我點的。”
藍西服姑娘又重復了一遍,拖鞋哥這時站在了她的右邊。
服務員看了一眼盤子上面的出餐條,問:“您取餐號是多少?”
“我是22號。”藍西服姑娘理直氣壯地說。
“這是21號。”服務員糾正道。
“我是21號。”拖鞋哥趕緊接話說,同時把手機上的訂單給服務員看。
“那你怎么不端走?”
藍西服姑娘白了他一眼,轉身回到餐桌。
拖鞋哥沒反應過來,站在原地,和服務員對視了下,又低頭看看餐盤,轉身看看已經坐下的藍西服姑娘,最后兩只手在胸前晃動,指著柜臺著說:“我剛才來的時候,這里什么也沒有啊。”
說完,他端起盤子回餐桌吃飯了。
很快,22、23號,還有24號,也就是那對情侶的餐都好了,他們倆一直在聊,從頭到尾都沒停過。
一段小插曲,重要的是大家都有飯吃。
前幾天早上,在河邊跑步,電話突然響起來。
放慢了速度接聽,一位女士的聲音。
“您的訂單里有件商品沒貨了,替換為同等價位的其他商品,您看可以嗎?”
第一反應,可能是在京東或者淘寶的某個訂單出了問題,連忙回憶近期購買的商品。電話里,那位女士還在解釋,替換的這件商品與原商品沒有太大區別,僅僅是價位上有小小差異的另一件家具。
家具?不對,我近期沒買家具。
我馬上問:“你找誰啊?”
對方停了一下,“你不是尹濤嗎?”
“我不是啊,我最近也沒買家具。”
“這不是你號碼啊?”
我在水邊停住,岸邊是幾只把脖子歪在一側休息的野鴨。秋水中,倒映著藍色的天空和秋天黃葉的影子,微風過處,不時有細小的波紋。對面,正有一位老人推著嬰兒車過來,車上是一位戴紅色帽子的可愛小朋友。
寫這幾句,不是為了襯托環境、暗示心理活動或展示我中文系豐富的語言儲備,是想說,那一刻,我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該如何證明這個號碼是我的呢?它是我2003年購買的,使用超過了21年,該找電信還是公安部門來出這個證明呢?但很快我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錯不在于我,我無須自證。
“你打錯了吧?”最后,我指出是她的問題與錯誤,我是無法自證的,而且我也沒有必要告訴她我是誰。
“你不是尹濤?”
“不是,你再查查。”
對方沒再多說一句,把電話掛了。
犯錯的,永遠都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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