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將爺

大家好，我是老將！好久沒有這樣開頭了，今天是冬至，想這樣給大家問問好，愿我們心能貼得近一點。

在我老家，冬至是個特別重要的日子。當然，在我們那個農村，也不用“冬至”這個說法，而是叫“大冬”。

我們那有“冬至大似年”“大冬大似年”的說法。反正，這一天，就跟過年一樣，是很隆重的。

當然，隆重，主要體現在吃上。以前，我家是特別窮的，也就是在這種大的節日，才能有魚有肉。現在說起冬至，我家人的回憶，也都是與吃有關的細節。

比如，我媽就經常說，那年冬至，我一個人吃了一斤多豬肉，還是多肥少瘦的那種。

那一年，好像我剛上高中，練功也狠，又特別能吃。當時家里正好殺了頭豬，主要是為了賣的。但，父母決定大方一次，讓我一次吃個夠。

那一天，豬肉和粉絲，我吃得太多了。下午，我跟著父母去田里挖山藥，肚子就特別難受，不，也不是肚子不好，還是心難過。對，嘴里還總有種生水感覺。

我不懂醫學。反正，我媽說，那是因為我吃肉多了，給“潮”的。

這種方言，估計你們也聽不懂了。反正，就是說因為肉多，膩著心了。

但，那一天，我再難受，都忍住了，沒有吐出來。舍不得。

當時，天空飄著雪，風刮得很大，除了偶爾村民在外面撿枯樹枝，田野上是沒什么人了，偶爾只有野兔亂竄。

而我，就躺在田埂上，一邊忍受著身體的痛苦，一邊接受著家人們的逗笑。

他們真不是嘲笑我，而是幸福地看我，是關心著我。

其實，幾十年過去了，我一直都不知道，這事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了，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值得反復說的價值。但是，我們家里一過冬至，總會有人把我這件丑事翻出來說。

然后，大家就又開始笑我了。我也跟著笑了起來。再后來，孩子們也都笑了起來。

或許，這就是親情最至樸的記憶和交流，只不過是需要一個節點性符號，來進行強化，免于遺忘罷了。但，這，就是真實。

我再仔細想想，一家人，也還真沒有比這種看似特別平俗的生活細節，更值得說的了。

至少，我們在一起，是不需要宏大敘事，也沒有人記得哪年冬至，人民日報到底刊發了哪篇社論，國家發生了怎樣的大事。

或許，作為草民，有些事，是我們從來不曾夠得著吧。

在每一個值得記憶的溫暖日子里，你和親人們到底經歷過什么？是否還在依然在懷念？

再說我父親關于我的冬至記憶。

那一年，我還是個初中生，冬至前，村里有個大戶家死了人，要辦喪事，需要很多魚。

我父母是個魚販子，加上又遇上大節日，集市上魚一定很好賣，父親覺得他一個人弄不動那么多貨，就拉上我去很遠的大湖里撈魚。

其實，不是打撈，而是去買。只不過，養魚人生意好，架子大，不幫拉，誰要魚，都得自己下水去撈。

那是冬至前夜，我們在凌晨兩點左右就到了大湖邊的養塘，后來，就下水撈了。

雖然父親給我找了個帶鞋的皮褲，叫“皮叉”，但那玩藝是漏的，下水后，身上很快就濕了，真是凍死人。

但，我是挺住了，堅持下水拖了三次網，好多魚呀。

終于，我和父親各自裝了兩三百斤魚，放到“永久牌”二八大杠自行車上。車兩側是掛著蛇皮袋，車座上是竹子魚簍，很沉，很重。

深更半夜，我們頂著風雪，乘著冷月光，多是推著，偶爾騎著，跑了幾十里，趕到集上，帶到村里。我們是風雪夜歸人。

那個冬至的中午，是我第一次喝大酒，主要是慶功，那一天，應該賺了不少錢。

當時，我還是中學生。本來不應喝酒。但是，我是真的領會到什么是透心涼了，至少有十個小時，我身體都是冰的，腳凍得像個饅頭，手紅腫得像爛地瓜，身上也又疼又癢的。

吃飯的時候，全家就鼓勵我喝酒，說能祛寒。結果，那一天，我一戰成名。

我母親回憶說，那天中午，我至少喝了半斤。但父親說，絕對不低于八兩。這兩種數字，都有可能有浮夸，但，更可能是保守了。

反正，說起那一天的我，我的叔叔們評價是：這家伙確實是個“邪種”，喝酒也太“性”了。

這些話，都是我們那里的土話，有點不文明，就是狠和猛的意思。其實，我們那夸人有本事，還用一個字，叫“騷”。

說你“太騷了”，并不是說你太流氓，而是“太棒了”。

比如，說起我當年冬至的撈魚和喝酒，我的兄弟就會說，你“太性了”“太騷了”。

其實，我在家族兄弟們中的至尊地位，就是靠能吃大苦和能喝大酒打出來的。

一轉眼，我都有二三十年沒在鄉下過冬至了。今天冬至，我們在城里，全家出去吃了頓羊肉，喝了點小酒，然后，一起刷刷小視頻，我看看上面關于冬至的華麗小作文。

這會就覺得，這吃的，這喝的，這寫的，咋都沒味呢？

今天，是2024年的冬至，我很想給大家寫點什么，但，真的覺得說任何公共話題，都有種疲憊無力感。

這年頭，人情太稀薄了，人心太冷漠了，我們過得真的很孤獨，連說個通俗的事，都找不到落點了。

不論如何，我的2024年，還有最后兩個大活，就要忙完了。

2025，我來給大家還賬，好好在這寫點好文章，補一補這一年對大家虧空。

幸運的是，后臺，你們都在，從來不曾離開。從這個意義講，我們也是家人了。

所以，在這個日子，我就不說那些很宏大很銳利的事了，就跟家人一家聊聊天，說說我吃多喝多的事，

對了，我今年也干了一件大事，就是在老家，給父母另建了一套房子，現在已經在進行最后的裝修了，就弄得跟大理民宿似的。

我專門就靠近田野的后院，支了一口土灶。如果明年冬至有時間，我就帶著娃兒們，在那里一起過大冬，看大雪。

今夜，你們是在和誰過大冬呢？是不是火上有鍋，鍋里有肉，火鍋旁的人。

我祈愿你們，也是那么親、那么近、那么愛！

如果今夜，你仍覺得孤冷，那，此時此刻，我用真情給你一個擁抱。

然后，讓我們舉起手上的酒杯，杯杯敬自己。

PS：全文完。共2157。今天過節，我心中很重的節，就來更新一下，向大家送份祝福。
上篇寫清華馬翔宇的文章，被刪了，我有點心灰意冷，就又久未更新，抱歉。推薦一套關于蘇東坡的書給大家。請大家掃下面二維碼，加好友以保能及時找到我，謝謝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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