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者 杜一用

福建網龍的裁員計劃引起了廣泛關注。和眼下不少企業裁員普遍因為經營難以為繼不太一樣，網龍裁員是要為AI替人鋪路。不過挺有意思，在網龍的裁員計劃中，“關系戶”還是可以享有豁免權的。

網龍流出的裁員計劃看起來有點猛：原則上只留下P8以上專家級同學。P8在互聯網大廠通常指高級專家級別。按照網龍今年中報披露的數據，到中報期末網龍共有員工6127人，其中研發3165人，銷售及市場推廣772人，會計、財務及一般行政工作1173人，生產1013人。

高級專家必定是少數，這么算來，網龍的裁員計劃或許會達到數千人，研發人員尚且可留可不留，讓AI管人管錢更是不在話下。

網龍的裁員計劃只是苦了今年剛進入網龍的新生力量。上半年網龍共引進了294名杰出人才，其中包括77名高級精英；并從14000多名應屆畢業生里挑出了50名出類拔萃的應聘者。看這架勢，可能只有77名高級精英具備了免予被淘汰的資格，其他剛拿到網龍offer的員工大多會在被裁之列。

流出來的裁員計劃說得很清楚，“流程中的offer，原則上暫停發放；已發offer中，低于7級的，原則上建議取消入職；7級及以上，部門謹慎再次評估。”

但裁員計劃看似六親不認的一刀切，實際上也講人情世故。裁員計劃明確，“關系戶”和孕期、產期、哺乳期三期人員另外處理，這類人員信息可以在“組織重建結論”中修改。可見，在網龍的裁員計劃里，“關系戶”享有豁免權。

近年來不少大廠預判經濟大勢短期內不容樂觀紛紛開啟裁員計劃，網龍的裁員與經營狀況似乎并沒有必然聯系。最近三年，網龍業績持續走下坡路，2021年凈利潤10.62億元，2022年8.34億元，去年只剩下5.5億元。增速雖然放緩，但還沒走到必須通過開源節流才能渡過難關的地步。從財報數據看，只有現金流表現不怎么樂觀，去年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有11.15億元，今年上半年只剩下2.5億元，現金及現金等價物23.82億元，僅比去年增加了1.41億元。

網龍為什么裁員，在裁員計劃里有提了一嘴，“以支持公司轉成專家將知識和經驗教會AI，由AI執行大部分工作的AI組織”。翻譯成大白話就是，接下來網龍要大面積由AI替代人工，AI暫時干不了的，由P8以上的專家負責教會。按照這個裁員思路，哪天P8把AI教會了，不知道是不是又要輪到他們下崗了。

在ChatGPT既能生文又能生成短視頻之后，麥肯錫得出這樣的結論：“AI一旦解放了人類的雙手，將有50%的打工人會被請出公司，這種現象會在2030-2060年間發生。”不少人都知道AI替人是早晚的事情，只是沒想到這種現象發生的時間居然大大提前了。福建網龍在國內互聯網廠商里率先旗幟鮮明以AI替人的名義裁員，更是讓很多人想不到。

網龍的主營是游戲和在線教育，最突出的標簽是“國內老牌游戲廠商”和福州互聯網行業的黃埔軍校。網龍董事長劉德建和總裁劉路遠是堂兄弟，劉德建的母親楊振華，是國內保健品行業的教授級人物。

兩兄弟1999年在福州創立了網龍，他們通過互聯網創業很早就實現了財務自由。2003年網龍將17173網站以2050萬美元的價格賣給了搜狐，這是國內第一家游戲門戶。十年后，網龍又以19億美元的價格把智能手機服務平臺91無線賣給了百度。網龍2007年在香港上市，劉德建和劉路遠各持有網龍大概40%股份，最近五年網龍分紅了29億，兩兄弟僅分紅這塊就分到了20多億。

網龍早期做平臺，后來專注于游戲和在線教育，游戲的代表作是《魔域》和《征服》。

劉德建在美國留學時就有替母親管理公司的經歷，對網龍的發展影響挺大。人工智能大火是最近兩年的事情，網龍2017年就推出了首位虛擬數字人高管，并把她起名為唐鈺。唐鈺從誕生起便步步深入參與了網龍公司的管理和規劃，曾經被任命為公司副總裁，2022年又被任命為輪值CEO。

從公開信息來看，網龍的每一次轉型都會伴隨著一次大規模的裁員。根據新浪科技的報道，網龍在網游利潤大幅下滑的2013年，推動向教育轉型。在那次轉型中，網龍裁掉了1/3-1/4員工，約有800-1000人。

十年以后，網龍向AI組織變革又一次宣布大規模裁員，這一次，網龍會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