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前總理默克爾的人生宛如一部引人入勝的史詩,橫跨分裂與統一的德國,親身經歷了時代的巨變。她在東德度過35年,從戰后廢墟中成長,在高墻下磨練意志;又在統一后的德國走過35年,親眼見證柏林圍墻倒塌的震撼時刻。最終,她以16年(從2005年到2021年)總理生涯寫下傳奇,展現了女性領導者獨特的視角和魄力。
11月26日,默克爾的回憶錄出版,題為《自由:回憶錄1954-2021》,是與其長年的工作人員鮑曼女士共同撰寫。在德國,這是年度政治類最受關注的書作,或許在全球也將會是,譯作將在30多個國家出版,從中國到美國。
在《自由》中,默克爾不僅回顧了執政期間的重大情勢、危機和決策,更深入剖析從政歷程。她描繪了總理府的日常運作,以及在柏林、布魯塞爾等地做出關鍵決策時的戲劇性時刻。默克爾細膩勾勒出國際合作的演變軌跡,也坦率地揭露了當代政治人物在因應全球化復雜議題所面臨的壓力。
在這部回憶錄中,出現次數最多的人物之一是普京,這位1999年—2008年以及自2012年以來的俄聯邦總統。默克爾在回憶錄中多次提及與普京的交往,尤其是他獨特的“權力游戲”。她指出,這些“游戲”往往充滿了挑釁和心理戰,讓人不禁感慨普京的深謀遠慮。
一個經典的例子發生在2007年八國集團峰會上。當時,普京故意遲到,而默克爾明確表示自己對不守時非常反感。她沒有選擇直接與普京對抗,而是默默記下這一行為,并將其歸結為普京特有的權力策略。
同年,默克爾訪問俄羅斯黑海度假勝地索契時,普京又展現了他的另一面,她在書中特別描述了這一幕,當時,普京的拉布拉多犬在默克爾的椅子旁邊蹭來蹭去。
這張照片頗為知名,也是著名的普京“放狗嚇默克爾”事件。其實這件事在過去默克爾就公開提過好幾次,只是到今年的回憶錄里,再次往事重提,這才又成為媒體的話題。
這張照片是法新社所拍,在2007年1月默克爾訪問俄羅斯,當時的默克爾,是2005年當選德國第一位女性聯邦總理的2年后,而普京則是其第二任總統任期的尾聲。默克爾與普京彼此的政治任期都相當長,對于默克爾而言,普京也是其生涯中最“奇怪”、也最難纏的對手。
在回憶錄中,默克爾對于2007年的放狗事件如此說道:
“在索契,普京還用了另一種方式向公眾展示了他打算如何傳達自己的立場。如果有必要的話,他甚至會借助他的黑色拉布拉多犬康尼。外賓到訪時,他經常讓康尼待在身邊。自2006年1月的就職訪問后,普京知道我1995年初在烏克馬克被狗咬過之后就很怕狗。克里斯托弗·霍伊斯根曾把此事告訴他的俄羅斯同事謝爾蓋·普里霍季科,并請普京不要帶著狗同行。
2006年在莫斯科訪問時,他尊重了這個要求,但不乏一些惡作劇的心思,因為他送了我一只大絨毛狗當作特別禮物,還打趣說它不會咬人。我表面上對于這種把戲都裝作若無其事。后來,我把這只絨毛狗轉交給克里斯托弗·霍伊斯根,他不得不帶著那只絨毛狗走來走去,感覺就像永遠都要帶著它一樣。最后,他才找到一位德國書記官把那只絨毛狗帶走。
2007年在索契,拉布拉多犬康尼這次真的出現在了現場。當普京和我坐著為攝影師們擺好姿勢,讓他們拍攝我們會面開始時的照片和影片素材時,我試著忽略這只狗,盡管它就在我身邊走來走去。從普京的表情中,我解讀出他似乎很享受這種情況。
他是不是只是想看看一個人在困境里會如何反應?這算是一次小小的權力展示嗎?我當時腦袋里只想著:保持冷靜,專心看攝影師,一切都會過去的。當這一切真的結束后,我并沒有跟普京談到這件事,而是像我一生中經常做的那樣,堅守英國貴族的規則:‘永遠不解釋,永遠不抱怨。’”
對此,普京很快出來道歉,表示自己不知道默克爾怕狗。
11月28日,普京在記者會上表示,“我不知道她怕狗”,他接著說:“我再次透過媒體向她表示,‘默克爾,請原諒我,我無意造成你的痛苦’。相反的,我是想要為我們的對話創造一個良好的氣氛。”普京還提到,“如果你將來可以再來,雖然我知道這不太可能,但我都不會再這么做了”。
事實上,普京早在2016年接受德國畫報(Bild)采訪時,就曾為此事向默克爾道歉。當時畫報詢問普京:“您知道總理對狗有一定的恐懼感,這對她來說會相當不舒服嗎?”普京回答說:“不,我當時不知道。我是想讓她開心。當我知道她不喜歡狗時,當然我有道歉”。
當然,默克爾并沒有再針對這件事響應。然而普京的說法,對照過去默克爾多次提過的經驗與認知,至少在德國方面的理解,普京絕不可能事先不知情。
至于那一天出現的黑色拉不拉多犬康尼,普京時常在與各國領導人會面的場合中,讓康尼出現在身邊。不只是默克爾,像是美國總統小布什訪問時,也看到了普京帶著愛犬康尼出現;因此康尼還一度被外界戲稱是“普京的地下接班人”。康尼后來于2014年15歲過世。
實際上,國際的政治領袖們,不時會將寵物作為重要的“公關工具”,主人與動物的互動形象透過媒體的曝光,一方面可以增進領袖親民、溫暖的形象,另一方面還能強化或填補家庭價值。最出名的“政治動物”或許是英國首相官邸的“首席捕鼠官”賴瑞貓(Larry the Cat),更是見證了英國多年來首相更迭的風云變幻。美國前總統奧巴馬在白宮養的葡萄牙水犬阿博(Bo)也是一例,而普京雖然也同樣以愛狗出名,但常被外界解讀是強化他的男子氣概。除了康尼之外,還有一只保加利亞牧羊犬巴菲(Buffy),以及日本前首相安倍晉三贈送的秋田犬小夢(Yu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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