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底,跟李威斗法以后,加代當時在深圳東門,整個表行,這個圈子里邊,就沒有敢跟代哥倆裝啥的了,也知道此時此刻的加代,頭腦夠用,而且做人比較講究,這關系網夠用,也不愿與他為敵。加代在深圳的表行生意自是風生水起。
初步估計,加代在九零年,如果這個表行不出現意外的情況下,每年保守估計400萬往上,就是純利潤了,那是相當厲害了,但是,代哥并沒有膨脹,而是跟大兄弟江林,好好的盡心盡力在做這個行業(yè)。
日子一天天這么過著,一天天中午,加代領著江林特意趕到賣車的市場。這個時候的深圳絕對厲害,就虎頭奔,你在別的地方買不著的時候,在深圳,在廣州就已經能買著了,因為他們挨著香港嘛!
哥倆也看了很多車,當時像什么皇冠,佳美,凌志,都是比較暢銷的,哥倆這思前想后,買了一臺豐田佳美,在當時來說,也算是比較厲害的了,買這臺車當時得接近五十來萬。
每天江林出去聯系客戶,包括去談一些合作,談一些買賣啥的,有那臺車,出去辦事很方便,不管說在哪個社會,那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你騎自行車來的,你跟我騎摩托去的,那就倆檔,你如果騎摩托來,你跟我開車去的,那就更是倆檔,甚至說我得先搭理開車來的,你騎摩托來的,你得等一會兒,你不行往后哨一哨,絕對是這么回事兒!
這邊的買賣,在江林的管理之下,也是蒸蒸日上。一天,加代一開門,發(fā)現表行的門口站著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衣服上是大補丁套的小補丁,而且這個年輕人還領著一位身體虛弱的老太太。
加代:兄弟,你這是做什么呢?
年輕人:哥,我在東門早市這邊出個攤兒,我賣表,我上您這兒進貨。那老太太是我媽,身體不好,常年吃藥。哥,我也是個大學畢業(yè)的學生,本來能找個班上。但是我為了照顧我媽,我沒有辦法。
加代一聽,這是個孝子啊,而且還是大學生,當時對他就另眼相看了,說:“那行,兄弟,你去拿吧!”
第二天年輕人又來了,加代一看,手表賣得挺快的,問道:“兄弟你叫啥名啊?”
年輕人:哥,我叫邵偉。
加代:兄弟,以后你在哥這兒拿的表,哥都按進價給你。
邵偉:太感謝哥了。
加代:不要謝。我還有一個晚上送貨的活,你看你能不能干,給你工資。
邵偉:大哥,我能干,我能干啊,只要能給我媽掙來買藥的錢,我什么苦都能吃。
加代:老太太是什么病啊?
邵偉:我媽得的是癌癥。
加代聽了,對邵偉是既可憐,又欣賞,覺得他是個大孝子。
本來呢,加代給邵偉都已經設計好了,一邊趁早市賣表,一邊在自己表行送貨,收入可以說是相當可觀的了。
但是天不隨人愿。一天邵偉正在早市賣表,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只見來人是一臉的胖肉,五官緊湊,禿頭亮頂,挺大的肚子,身高有一米七六左右,那體重得有三百來斤,上身光個膀子,下身穿個大短褲,腳下一雙拖鞋,往那市場里一走,沒有不怕他的。
來人正是東門市場的惡霸陳雄,人送外號“東霸天”,本地人,敢打敢干,純地賴子。陳雄以前一個月來一回收保護費,最近可能手頭緊了,半個月來一次。這家收你五十,那家收你一百,那家收你三百的。
陳雄來到了邵偉的面前,一看邵偉是賣手表的,他知道這玩意兒利潤高,當時就說:“你得交300。”
邵偉:哥哥,我不知道在這賣貨還得交費呀,那我就不賣了,好吧。
陳雄:你倒想得美啊。你之前不擱那兒賣了嗎?交費!
邵偉:我沒有,沒有錢。
說話間,陳雄帶著兩個手下上來就掏邵偉的口袋,邵偉不讓掏。陳雄一看,說:“你還敢反抗,是吧?”上去“梆梆”就是兩拳把邵偉打坐在地上了。
陳雄的兩個手下接著從邵偉的兜里翻出一千來米,遞給陳雄。陳雄一看,說:“哎呀,你小子挺不老實是吧?你不是說你沒有嗎?”
這時候邵偉哭了,說:“哥,我那錢是給我媽買藥的,哥,給我留下,行嗎?”
陳雄可不管那事兒,帶著手下兩兄弟走了。
邵偉當即坐在地上就哭了。哭了一會兒,邵偉琢磨來琢磨去,沒有辦法了,硬著頭皮來求加代了。
加代一聽,問邵偉需要多少,邵偉說有1500就行了。加代從抽屜拽出3000塊遞給邵偉,說這錢你拿去花,但是你得告訴我怎么回事,誰打的你。邵偉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加代。
加代聽完是勃然大怒,一拍桌子,說:“太欺負人了啊。兄弟,你今天拿著米先回去給老太太買藥,明天我跟你一塊兒去市場啊。”
第二天,加代帶著江林和邵偉一塊兒來到市場。等到將近中午的時候東霸天陳雄挺個大肚子來了。邵偉一看,嚇得不敢吆喝了。
江林說不吆喝,他能看見咱們嗎?江林站在路中間開始吆喝了:“賣表,賣表!”
陳雄一看,不認識,就問:“你誰來的啊?”
加代:新來的,新來的!
陳雄:新來的也得懂規(guī)矩,交費!
加代:交費?交啥費?
陳雄一聽,剛要發(fā)作。江林過來了,用手一指邵偉,問陳雄:“你認不認識他?”
陳雄:認識啊。昨天打的他,你們是一伙是吧?
加代:對,這是我弟弟,我跟你說一聲,昨天你把他錢搶,我得和你聊聊!
陳雄:咱倆聊什么呀?市場有市場的規(guī)矩,這個市場的人都得給我交保費,要不你在這兒就干不了。
加代:哥們兒,我是東門市場那邊開表行的。你給我個面子,以后家里邊人想戴表,你上我那去,我送你兩塊兒,就完事兒了啊。
陳雄:你別跟我扯這個,我告訴你,你們市場我也要過去收費。
加代:商量不了嗎?
陳雄:商量啥,商量了啊,我跟你商量啥呀?
加代聽他這么一說,奔著邵偉旁邊那個賣水果的攤就去了,一伸手把切水果的小片片拽下來,一個哈腰,一個健步,竄到陳雄的跟前,陳雄都沒有防備。加代興起小片片沖著他的大頭腦袋“咔咔”兩下,給陳雄直接干倒了。加代還沒歇手,拿著這把小片片兒奔著陳雄的后背“喀喀”又是好幾下子。
陳雄的兩個兄弟剛要動手,江林兒往旁邊一看,上去就是一個通天炮,給打飛了出去。加代左手兩個手指勾著陳雄的腮幫子,右手拿著小片片,架在他脖子上說:“給我兄弟道歉,快點來!”
陳雄:哎,哎,兄弟,對不起啊。
加代:告訴你啊,以后這個市場不允許你再來收費啊,你要再敢來。我見著你打一回我打一回!
不得不說,這就是江湖的打打殺殺!
加代把深圳東門惡霸陳雄砍傷了,陳雄到醫(yī)院縫了數十針。
住在醫(yī)院里,陳雄就對手下兄弟說,等出去一定要找加代算賬,并且叫囂,到時候看我是怎么收拾他的!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一個多月時間過去了。陳雄出院第一件事兒就是派自己手下大輝盯著這個邵偉,他不敢找加代,害怕加代在收拾他。他想拿邵偉出出氣。
說來也巧,這一天邵偉帶自己的母親去醫(yī)院,江林說什么也要開自己的車送他們。這一幕恰巧就被大輝看了個正著,大輝趕緊把這件事兒告訴了陳雄。陳雄帶人迅速地趕往醫(yī)院,陳雄到醫(yī)院沒多一會兒,江林、邵偉還有邵偉的母親就從醫(yī)院出來了。
陳雄一看,對著手下的兄弟叫道:“上去,把他們圍住。”陳雄的手下每個人手上都拿著小片片。當時邵偉和江林都懵了。陳雄一看他倆,笑了笑:“怎么的啊,不認識了?兄弟們,給我動手。”
陳雄一說動手,大輝首當其沖,拿著一把小片片就奔江林卡了過來。江林是練家出身,一側身,躲過了大輝的小片片。然后江林一個沖天炮,就把大輝呼出去了,順勢拽過大輝手里的小片片和他們搏斗起來。
邵偉可沒有江林這兩把刷子,他捂著自己還費勁呢。更可氣的是,陳雄的另一個手下小牛拿著一把小片片兒奔邵偉母親去了,照著邵偉母親的面門,“嘎巴”就一下子。
邵偉一看,也不顧自己的安危了,伸手把自己母親拽了過來,下意識地用右手擋了一下。這把小片片沒有砍到邵偉的母親,但是邵偉的兩根手指被砍應聲落地。把邵偉疼的啊,抱著自己的手直跺腳,十指連心的。
這個時候醫(yī)院的保安也都圍了過來,你們是干什么的,給我助手。但是陳雄根本就沒把醫(yī)院的保安放在眼里,跟醫(yī)院的保安干了起來。
這功夫江林一看,咱們趕緊跑吧,帶著邵偉和他母親趕緊上了車,一腳油門,江林就竄了出去。趕緊去了另一家醫(yī)院給邵偉和他母親治傷,江林自己也受傷了。
醫(yī)生搶救邵偉母親的時候,江林打電話把消息告訴了加代。加代聽完,是勃然大怒。江林對加代說:“大哥,等我好了,咱一定得找這個東霸天算賬。”加代一聽,“兄弟,沒那個時候了,還啥玩意兒等你好了,怎么的,哥是廢物呀!””
隨后,加代將電話打給了遠在廣州的周廣龍以及徐遠剛,讓他們帶人來深圳。
九一年的廣龍,不能說多大名,但是正是年輕好干的時候。你要說九六年以后,廣龍有所收斂,因為那個時候就已經太大了,整個海珠都是一把大哥了,手底下兩三百號兄弟,在海珠,整個廣州南站,都是周廣龍的天下,就是他的地盤一樣。
但這個時候,雖說人不多,兄弟不是很多,但是廣龍正是能磕的時候,你給我拿把五連子,我能把你打成篩子,就這么個狠勁!遠剛這人呢,大伙兒也都知道,比較實惠,沒啥心眼子,我哥叫我干啥我就干啥!
廣龍,遠剛,大伙兒一共組織七臺車,當天晚上不到八點抵達深圳的,一起干到羅湖醫(yī)院,準備跟代哥見面。
加代一看,徐遠剛帶領的人都拿小片片兒,周廣龍這不光有小片片兒,還帶了五把五連子。當天晚上簡單地安排了一下大家的住處以后,第二天,加代派人打聽到了陳雄在一個臺球廳里。
加代帶人趕到臺球廳以后,老板說:“找我大哥呀,有啥事兒,你先跟我說吧。我大哥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
周廣龍沒等加代說話,上前一步,說道:“你是他什么人呢?”
臺球廳老板:我是他兄弟,咋樣?
周廣龍二話沒說,拿起五邊子的托,照見老板腦瓜嘎嘎就一下子。然后把五連子就給他支上了。當時老板嚇屁了,誰見這玩意兒不害怕呀!:“大哥,我錯了啊。陳雄在二樓。”
這邊剛說完,加代往樓梯走的時候,江林看見樓梯平臺上陳雄的手下大波兒。二話沒說直接用五連子給大波撂倒了。
陳雄在樓上聽見動靜了,剛準備帶人跑出來,加代進屋了。陳雄一看,“哎呀,加代,你一個人來的啊,跟我走吧。”這個時候陳雄身邊還有三四個手下,加代隨即往回退,加代一出來,那三四個手下也跟著奔出來了。
沒成想,出來一個,周廣龍拿五連子支上一個,跪在一邊,四個人跪成了一排。這時候陳雄在屋里都懵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兒了。周廣龍進來了,照著陳雄的腦瓜門子啪啪啪一頓打。
周廣龍當時就問加代大哥:“是不是他?”加代一點頭,說:“陳雄,你給我兩個兄弟都打住院去了啊,怎么說吧?陳雄想站起來,周廣龍照他膝蓋處“梆梆”就是兩腳,給陳雄踢跪那了,拿五連子就給他頂著了。
這個時候陳雄真害怕了啊,就跟加代說:“大哥,大哥,你饒了我吧。”
加代的怒火哪是一句就能澆滅掉的?加代抄起桌子上灰缸子沖著陳雄的腦瓜門子嘎巴就一下子,當時陳雄的腦瓜子上西瓜汁就流下了。隨后加代讓周廣龍和徐遠剛把陳雄拉到東邊市場游街去了。
加代把陳雄拉到了東門市場游街啊,那一進東門市場,這些小商小販呢,都炸了啊,是拍手稱快,好,好,你就說這陳雄得多招人恨吧。
再說把陳雄拉到市場的主要目的就是讓他以后收不了保護費,你說再收人家就得問他了啊,你忘了你讓加代打成啥樣了,你還在這兒混什么社會呀!想到這兒,陳雄這個彪形大漢都哭了。加代這招叫什么?這叫殺人誅心!
這邊周廣龍一看,照著脖梗子嘎嘎就一個大脖溜子,別出聲啊,在出生牙給你掰嘍,給陳雄打一激靈啊,這時候加代一看也差不多了,就跟陳雄說了,給我兩個兄弟打啦,管你要點賠償不過分嗎?
啊,不過分不過分,你說要多少?100個W,不多吧,哥,100個W我沒有啊,我沒有那么多。陳雄,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啊,我最后問你一遍啊,有沒有?
哥哥,我真沒有那么多。沒有拉倒,來給他裝車,把他拉走,咱說給拉哪去了啊,拉海邊兒去了。
到這兒以后,加代就說,來,給她薅下來啊,這陳雄一下來,加代拿著五連子就給他支上了,給陳雄嚇懵了,當時加代就說了,啊,給我兄弟手指砍沒兩個,給我兄弟母親嚇住院了,這事兒咱不能這么拉倒吧。
說著話,加代拿著五連子啊,奔著陳雄的左臂幫幫就一下子,當時給陳雄就打倒在地,陳雄倒地以后捂著自己的肩膀子吶喊的,那是撕心裂肺啊,你聽著都疼。
但是這可沒完啊,加代打的是他左胳膊,他倒地捂著自己的左胳膊,右腿就朝上了,加代拿著這把五連子奔著他的右腿撲通又是一下子。
就這一下子給陳雄打的疼得都喊不出聲了,豆粒般大的汗珠子那就下來了,陳雄居然沒有昏迷。
加代一看,把他給我扶起來,加代緊接著把這把五連子就頂在了陳雄的腦袋上,這回我閉眼睛打啊,打中就打中了,打不中算你命大。
這個時候旁邊家的兄弟廣龍啊,遠剛啊,都說大哥大哥,差不多得了啊,大哥。當時加代就一句話,給我閉嘴。
我數123啊,1、2、3……等數到三的時候,加代故意把這五連子順著他的腦袋往邊兒上一懟,砰就這一聲,當時給陳雄就嚇昏過去了,直接就倒那兒了,這時候大家一看,明白了。加代沒有真的想把它銷戶。
隨后加代吩咐廣龍以及遠剛給他送回去了,據說后來陳雄出院以后又回到了東門市場,但是這次他是以賣豬肉為生了。
這邊周廣龍和徐遠剛準備回廣州了,等大家臨上車的時候,代哥就說了:“廣龍,一句話哥送給你,你性格太急躁了,回到廣州以后,千萬注意自己的脾氣,知不知道?打仗不是不能打,但是不能把人怎么地,知道不?
“明白,哥,廣龍明白。”周廣龍后來是真的把加代說的話記在心里了,一生狠辣但從不給人銷戶。這也是以他這樣的性格和狠毒手段還能活到二千年之后的一個重要原因。
至此,代哥在東門這一左一右,從南市場到北市場,提起加代,都得豎大拇指!但是,想成為深圳王,還是遠遠不夠的,那么代哥身上到底還有哪些傳奇故事呢?咱們下一個故事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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