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蒼狗,世事變幻,兄弟一別再聚首,皆是鬢發染霜人”
陳仁麒,福建人。1930年,年僅17歲的陳仁麒響應號召,和村里的有志青年一道參加了紅軍,在土地革命、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當中立下赫赫戰功,1955年被授予中將軍銜。然而陳仁麒不會想到和弟弟的一別便是六十載,故事還得從1930年的那一棵苦楝樹說起。
陳仁麒將軍
樹下分別?
1930年部隊開拔的那一天,在家人久久的注視下,陳仁麒還是選擇一把抓起背包,扛上槍,向父母深深地鞠了一躬。隨后,陳仁麒忍著不舍沖出了家門,大步流星地跑到了村口的苦楝樹下。
陳仁麒將軍
父親在家門口遠遠地目送著,而陳仁麒五歲的弟弟陳景南跟在哥哥身后。“哥哥,哥哥!等等我!”陳仁麒聽到弟弟帶著哭腔的聲音,連忙迎過去,一把抱住了跌跌撞撞跑過來的弟弟。
“哥哥,別走哇,我還要你教我念識字課本。”陳景南拉著哥哥的衣服哀求道。陳景南對知識非常渴望,由于家貧,哥哥就是弟弟的啟蒙老師。陳仁麒抱著弟弟,眼淚也不禁地流了下來。陳仁麒輕輕地拂去弟弟的眼淚,說道:“哥哥已經是一名光榮的紅軍戰士了,過不了多久,等紅軍打完勝仗。我就回來送你進學堂。”陳景南懂事地點了點頭,哥哥安慰著弟弟,弟弟送別著哥哥。
陳仁麒轉身揮揮手 , 向隊伍走了過去。陳景南依舊看著苦棘樹,戀戀不舍地揮著小手,小臉上滿是眼淚。苦楝樹見證了兄弟的離別,卻等不來兄弟的重逢。
一場突發意外
戰爭年代,意外天天都在發生。白發人送黑發人,夫妻生死兩離別,不足為奇卻讓人心酸。然而誰都不會想到陳仁麒兩兄弟,熬過了戰爭,卻分別60載不得相見!
陳仁麒走后,家里為陳景南湊足了學費,聰明上進的陳景南一錄考試福建泉州國立師范學校。1945年日本無條件投降,臺灣回歸,百廢待興。陳景南到臺灣高雄成為一名小學老師。
3年后,國民黨軍隊在大陸節節敗退,國民黨有了退守臺灣的決定,頓時島內人心惶惶。陳仁麒因為處于一線,無法回到家中和父母家人相見,便寫信給家里人希望他們可以來到江西贛州和自己在一起。家人收到信之后,立刻又給在臺灣的陳景南寫了一封信。
接到信之后的陳景南,以防事變他離開收拾東西,乘船回到廈門。跨別20多年的好兄弟即將相見,兩人都期待著。然而命運之神和兩兄弟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到達廈門的陳景南心情非常急切,準備取道泉州趕回家中。然而沒想到陳景南的客輪被百余名國民黨的軍警挾持。“ 鄉親們,卑職奉福建救國委員會命令,著令將術船87名青年壯丁送往臺灣,參加救國軍。 ” 一名軍官拿出皺巴巴的紙念了念。
“去臺灣?! ”頓時,陳景南猶如五雷轟頂。他高聲哭喊道: “不,我要回家,不去臺灣! ” 話未落音,那軍官一槍托砸在他頭上……醒來后,陳景南發現自己躺在高雄的壯丁營里。
回到高雄的陳景明繼續當起了教師,并一直通過努力希望回到家中。因為陳景明的政見和他哥哥在大陸擔任重要職務,陳景明還因此入獄過。而陳仁麒,慢慢步入晚年,心中對那個在苦楝樹下,已經幾十年未見的弟弟越發思念。
兄弟二人多么希望可以在步入塵土之前,可以得以重逢。
兄弟重逢淚兩行
1979年1月1日,事情迎來了轉機。大陸主動釋放善意,停止炮擊,并且希望通過對話,促進統一。20世紀80年代初,臺灣迎來探親熱。陳景南開始尋求返鄉的機會,然而陳景南心中因為6年牢獄生活,擔心自己的返鄉會不會給自己和哥哥帶來災難,遲遲下不了決定。
而陳仁麒自知自己時日無多,希望再次看看自己想念的弟弟。消息傳到高雄,陳景南失聲痛哭,決定去北京見自己的哥哥。1990年夏天,陳景南和哥哥終于在北京的一個小洋樓見到了哥哥。
看著哥哥的模樣,陳景南竟說不出話來,眼淚情不自禁地涌出,半天才說出一句:“大哥,你好嗎?”“嗚,嗚……”而那曾經指揮過千軍萬馬的開國將軍,擁著弟弟便是一個勁地哭。許久,兄弟才互相端詳著面龐,尋找曾經的記憶。
之后,兄弟兩人回憶曾經的點點滴滴,講述彼此這么多年的故事,時而哭,時而笑,沒有人打擾兩位已經別離60載的兄弟。
相逢是開心的,也是短暫的,兩天后陳景南便不得不返回臺灣。
陳仁麒將軍離世
回到臺灣的陳景南,有空便會和哥哥打電話,寄禮物。1993年當得知哥哥病重,陳景南收拾了行李,急忙趕到北京照看哥哥。直到哥哥病情穩定,陳景明才回到臺灣,當時這一別卻是永遠。
1994年3月陳仁麒將軍溘然長逝,享年81歲。遠在高雄的陳景南得知噩耗之后,匆匆啟程,準備飛往北京參加哥哥的葬禮,然而卻因為所謂的手續不全被拒絕登上飛往香港的飛機。陳景南一再哀求,無果!陳景南被激怒了,含淚向媒體曝光當局的阻攔。最終迫于壓力,相關機構才放行,而那天陳仁麒將軍已經逝世二十天啦。
飛到北京的陳景南為哥哥獻上花圈,哭成了淚人。分別之后相見無幾,便生死兩離別。家庭分別的悲劇,也是時代的悲劇,統一是大勢所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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