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亂世,民不聊生。
湖南長沙有一貧苦家庭,家中長子名叫鄧海山。
鄧海山生于1882年,自幼家境貧寒。父親終日辛勞,僅能勉強糊口。鄧海山尚未成年,就已經嘗盡人間疾苦。
隨著年歲漸長,鄧海山愈發感到自己是家中的負擔。眼見弟妹饑腸轆轆,他再也無法坐視。
就這樣,半大小子鄧海山離家踏上謀生之路。他相貌丑陋,身材瘦弱,毫無謀生技能,四處碰壁。饑餓難耐之下,鄧海山淪落為街頭乞丐。
但彼時乞丐遍地,競爭激烈,鄧海山經常連一口飯都討不到,只能躺在街頭等死。
窮途末路 誤入歧途
就在鄧海山幾乎絕望之際,一個衣著樸素的老者出現在他面前。
老者自稱佟紹箕,他看著鄧海山說:"小子,你這副尊容,倒是適合干我這行。跟我學手藝吧,最起碼餓不死你。"
鄧海山抬頭打量佟紹箕,只見他面相剛毅,目光如炬,周身散發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前輩,您是做什么的?"鄧海山問。
佟紹箕神秘一笑,壓低聲音說:"我是官府的劊子手。專門替官老爺處決死囚的。干一票,就有幾兩銀子進賬。"
鄧海山聞言大驚,難以置信地看著佟紹箕。在那個年代,劊子手被視為不祥之人,是個人人避之不及的行當。然而,饑寒交迫的鄧海山已然顧不了許多。
佟紹箕見鄧海山應允,便帶他回家傳授劊子手的技藝。所謂技藝,其實就是砍頭的手法。
佟紹箕每天讓鄧海山對著冬瓜、白菜練習,務必做到一刀致命,不讓死囚受苦。
剛開始,鄧海山總是下不了狠手,結果便是刀未斬斷,反倒把菜砍得稀爛。為此,他沒少挨佟紹箕的罵。
在嚴師的督促下,鄧海山漸漸掌握了訣竅。他雖然手上功夫愈發嫻熟,內心卻始終無法接受行刑時的血腥場面。每次佟紹箕帶他去觀摩處決,鄧海山都會嘔吐不止。
佟紹箕安慰他說:"這都是在替天行道,你我雖然飽受世人唾罵,卻也在為官府除暴安良。忍住惡心,用心學!"
轉眼幾年過去,鄧海山在佟紹箕的調教下,劊子手的本領已然爐火純青。
臨行前,老師父叮囑道:"記住,殺人不可過百,否則必遭惡報!"
鄧海山聽后連連點頭,心里卻并未放在心上。他想的是,自己終于熬出頭了,從此不愁吃穿,還能賺個盆滿缽滿。至于什么惡報,那都是迷信!
就這樣,鄧海山接替佟紹箕,成為官府炙手可熱的劊子手。為了多賺錢財,他不顧師父告誡,一心只想多殺人多撈銀子。殊不知,這條不歸路已將他引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技藝嫻熟 殺孽漸重
鄧海山接替師父佟紹箕成為官府劊子手后,很快便嶄露頭角。他在行刑時向來干凈利落,往往一刀便取人性命,從不會讓囚犯受額外的苦。
作為劊子手,最讓鄧海山滿意的莫過于那幾兩賞銀。每處決一名罪犯,他都能得到四兩銀子的奉賞。這筆錢雖然不多,但對昔日的窮小子鄧海山而言,已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日子一天天過去,鄧海山的刀下亡魂越來越多。從幾個到幾十個,再到上百個,鄧海山竟漸漸迷失在殺戮的快感中。他不再滿足于政府的賞銀,開始主動向囚犯家屬索要"辛苦費"。
有些家屬為求親人少受皮肉之苦,自然愿意破費討好鄧海山。
久而久之,鄧海山用刀不僅越發純熟,囊中的銀兩也越來越多。他甚至想辦法弄到一套房產,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
就在鄧海山為自己的"事業"得意洋洋之時,師父佟紹箕卻愈發憂心忡忡。
有一天,佟紹箕專程來找徒弟,當面詢問他殺了多少人。
鄧海山大大咧咧地說:"師父,我哪里記得清楚?這幾年來,少說也有二三百個吧。"
佟紹箕聞言勃然大怒,一巴掌甩在鄧海山臉上:"當初我怎么跟你說的?殺人不可過百!如今你已是罪孽深重,難逃惡報!"
鄧海山捂著臉,不以為意地說:"師父,您就是想多了。我做劊子手這么多年,不也過得好好的?再說,我這是在為朝廷除暴安良,怎么能算是罪孽呢?"
佟紹箕見勸說無望,只得悲嘆著離去。
臨走時他告誡鄧海山:"你執迷不悟,早晚會遭到報應的!到時候別說我沒警告過你!"
鄧海山目送師父離開,心中愈發不以為然。
在他看來,殺人賺錢兩不誤,簡直是天下最愜意的買賣。至于什么惡報,那都是封建迷信,只會騙騙婦人和小孩。
此后數年,鄧海山依然我行我素,一刀下去,又是一條人命。
他甚至開始在刑場上擺出各種花哨的殺人姿勢,以彰顯自己的技藝。那架勢,活像是在表演雜耍,只不過觀眾席上的反應往往是驚恐多于喝彩。
就這樣,鄧海山創下了空前絕后的記錄,在短短數年間處決了300多名囚犯。他的名號也隨之遠播,成了朝野上下談之色變的惡魔。
然而,正當鄧海山為自己的"成就"沾沾自喜之時,一場翻天覆地的巨變正悄然而至。
時過境遷 人人避之
1911年,一場轟轟烈烈的革命席卷神州大地。
武昌首義的槍聲響徹云霄,敲響了清王朝的喪鐘。
對于鄧海山這個舊時代的遺毒來說,辛亥革命帶來的卻是毀滅性的打擊。
新政府廢除了凌遲、梟首等殘酷刑罰,昔日不可一世的劊子手,瞬間淪為棄子。
鄧海山一夜之間失去了賴以為生的職業,而他刀下亡魂的怨恨也如影隨形。
昔日的"同行"紛紛棄暗投明,改頭換面重新做人,只有鄧海山因為惡名昭著,無人愿意接納。
曾經的"劊子手之王",如今卻連一份端茶遞水的活計都找不到。無奈之下,鄧海山只能靠給人打短工維持生計。
即便如此,他也常常遭人白眼,甚至被人當面叱罵。
流言蜚語如影隨形,鄧海山幾乎無法在一個地方久留。他輾轉于村野之間,如同一只喪家之犬,不知何處才是自己的歸宿。
終于有一天,鄧海山再也無法忍受顛沛流離的生活。他決定在老家長沙安定下來,做個安分守己的小商販。
但即便在故鄉,他也難逃世人的指指點點。
街坊鄰居見了他,無不遠遠避開,生怕沾上晦氣。就連商販也不愿意與他做生意,害怕禍從口出。鄧海山的生意一直冷冷清清,入不敷出。
最讓鄧海山絕望的,是連組建家庭都成了奢望。他先后托人說了幾門親事,但無一例外都被姑娘家拒絕了。
人人都說,嫁給他就等于嫁給惡鬼,是斷子絕孫的下場。
望著別人家其樂融融的景象,鄧海山心中充滿悔恨。他恨自己當初為何如此執迷不悟,沒有聽師父的告誡,一意孤行地殺人取財。如今因果報應,他只能在無盡的懊悔中度過余生。
有一次,鄧海山實在走投無路,鼓起勇氣去找當年的師父佟紹箕。
他跪在師父面前,泣不成聲地懺悔自己的罪過,懇求師父收留,但佟紹箕只是長嘆一聲拒絕了他。
鄧海山黯然離去,內心再無一絲指望。他終于明白,自己注定要在贖罪中孤獨終老。
昔日的榮華富貴,早已化為泡影,只留下無盡的悔恨和凄涼……
恐懼纏身 凄慘終老
就在鄧海山以為人生已經觸底之時,更可怕的事情接踵而至。那些被他親手送入黃泉的冤魂,仿佛約定好了似的,紛紛在他夢中顯靈。
夜復一夜,鄧海山輾轉反側,無法安眠。每當他一閉上眼,那些死狀凄慘的亡魂就會出現在他眼前。他們或是頭身異處,或是五臟俱裂,哀嚎著向鄧海山討要命來。
亡魂們揪住鄧海山的衣襟,將他拖入無盡的夢魘。鄧海山常常在驚恐中汗如雨下地醒來,卻又不敢再合眼,生怕噩夢重演。
白天,鄧海山也時常產生幻覺。他走在大街上,總覺得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窺視。那些眼睛里滿是恨意和怨毒,仿佛隨時都會撲上來將他撕碎。
久而久之,鄧海山變得惶恐不安,對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反應過度。他開始整日躲在家中,不敢踏出房門半步。即便如此,那種無形的恐懼依然如影隨形,讓他寢食難安。
有一次,鄧海山實在無法忍受內心的煎熬,跑到河邊想要了斷殘生。就在他縱身躍入水中的剎那,卻突然看到河面上浮現出無數張猙獰的臉。那些臉孔無一例外都是他曾經砍下的人頭!
"不……不要啊!饒了我吧!"鄧海山發出凄厲的慘叫,拼命想要逃離水面。然而,那些人頭緊緊追隨著他,如同黑暗中的夢魘,永遠也甩不掉。
最后,還是路人聽到動靜,將鄧海山從河中救起。然而此時的鄧海山,已經成了一個行尸走肉。他雙目無神,口中胡言亂語,活像一個瘋子。
消息傳開后,長沙城內議論紛紛。人人都說,這是惡有惡報,老天爺終于懲罰了這個十惡不赦的劊子手。也有人幸災樂禍地說,誰讓他當年那么狠毒,如今償還命債,真是活該!
鄧海山的親人無法忍受流言蜚語,也漸漸疏遠了他。最后,鄧海山只能孤身一人,蝸居在城郊一間破敗的小屋中,靠街坊鄰居接濟過活。
歲月就這樣一天天過去,鄧海山的身體和精神都每況愈下。他整日坐在屋角,呆滯地望著虛空,嘴里念念有詞,不知在說些什么。
偶爾他會突然發瘋,歇斯底里地尖叫,仿佛在躲避什么看不見的恐怖事物。
直到1928年的一個秋日,鄧海山靜靜地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
他臨終前一直驚恐萬狀,哀求那些冤魂放過他,別再找他索命。
鄧海山的尸骨最終被草草掩埋,無人哀悼,亦無人祭奠。唯有秋風在荒冢間浩浩蕩蕩,似在傾訴著這個殯葬人命的劊子手的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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