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屋里這一進,屋里人不是很多,能有個七八個,但是這七八個那可不是老杜手底下那兄弟比得了的,都得是三十四五歲的,三十二三歲的大個,一個個長得黑不溜秋的,而且里邊得有好幾個東北人,長得五大三粗的。
擱屋里你一瞅,賊嚇人,說句實在話,玩社會需要這樣的手子,尤其說在廣州混社會,那個時候你沒有東北的社會幫你鎮場,你鎮不住,東北那時候是真邪乎!
加代這一進屋,老黃擱他辦公桌后面坐著呢,杜鐵男這一瞅:“狄哥,最近挺好的哈。你擱我那兒訂那批手表,這個錢你看,這都一個多月了,是不得給我結賬啦?這表行也挺著急結賬的。”
“著急不也得有錢嗎?這點兒B錢怎么還追著要?先回去吧,我錢結回來了,我再給你們結賬。還有,回去你告訴那個表行,老板是誰,你讓他找我來,找他跟我談。TMD還想不想在這一片混了?”
加代一看這情形,知道這么要是要不回來了。當年廣州太亂了,什么四川幫,天津幫,河南幫,潮汕幫,東北幫,哪幫都有,這里邊有一個還不算大的一個小幫,人不多,但是沒人敢惹他們。
當時在天河區和白云區有他們這幫人一個窩點,廣西幫,代哥一個人打車到白云,在當年白云皮具城樓下,有一個不大的一個窩點,哐哐往里頭一進,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把五連子。
加代就憑著一股子敢想敢干的狠勁,把黃永狄貨站連車帶貨搞了一輛回來抵債,后來黃永狄找不到加代,轉頭把杜鐵男給打住院了,一時半會兒下不了地。
加代怒了,你搞我可以,搞我兄弟那絕對不行。單槍匹馬把黃永狄雙腿給廢了。通過這一個事,站西路可就炸了鍋了,一個人,兩把五連子,就站門口哐哐往里蹦,放倒兩個,打殘一個!
什么叫大哥,這叫!一個人闖社會,你多少個兄弟都白扯!整個站西路就傳開了,沒有不知道的了,在那一帶混社會的小弟喝得興起就互相問:加代知道不?
“代哥呀,那太知道了!夠狠夠義氣!”
這叫啥呀?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這句話絕對是有道理的,你該是什么樣兒的人物,你就得是什么樣的人物。
經過這個事,杜鐵男跟代哥手挽著手說了一句話:“”咱一輩子的好兄弟!”加代跟杜鐵男感情是越處越好。就在幾個月以后,倆人還一塊兒開了一個酒吧。
在當時廣州的站西路,代哥一戰成名!但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廣州這是個是非之地,并不是久留之地。而且,代哥當時在站西路成名以后,在廣州的另一處,有這么一伙兒大哥,也盯上加代了。
話說時間一晃,來到了1990年的7月份,這邊杜鐵男恢復的也差不多了,趕到這天,瞅著加代直接就說了:兄弟,南哥有個事,我跟你說說,你看你感不感興趣。
“你說吧南哥。”
“我打算在咱們越秀,我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在沿江路這個位置,咱們這邊有規劃,準備擱那邊成立酒吧一條街。而且早前你來的晚,你可能不知道,在沿江路這個位置,早就是酒館啦,酒吧啦,現在這一規劃,整的更好了。我打算到那邊投資去,我想開歌舞廳,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咱倆一起干。”
原來杜鐵男是想在沿江路開一個酒吧,要跟加代大哥合伙,五五分成。加代大哥說:”這個事兒是你主導的,我不能喧賓奪主。分成上你七我三。”
酒吧裝修的過程中,加代大哥又發現一項非常好的商業:沿江路三十多家酒吧的酒水供應。加代大哥跟酒水供貨商談。因為量大,進貨價格就低。加代給酒吧老板的送貨價格要比老板們自己去取還要便宜,而且加代大哥還有利潤。單靠這一項商業,加代一年可以掙將近100w。
時間來到了90年的9月份了,當時天氣能涼快一點兒了,到了晚上,這邊的酒吧,都開始營業了,幾乎天天晚上爆滿。因為這個時候,從全國各地上廣東去發財的,去上貨的,干啥的都有,那就老多人了,這一下子,越秀沿江路酒吧就火了。
而且,加代每天晚上的酒水供應,做的那是非常到位,甚至說比你想的都及時,你明天才能賣完,他今天把貨就給你送過去了,心細,想的也是到位,買賣做的也都非常不錯,包括鐵男,歌廳啥的做的也非常好。
趕到這天晚上了,在當時鐵男的歌廳門口,大伙兒都擱這兒喝酒,加代一個,鐵男一個,加上當時鐵男店里的經理一個,一共他們三個,正擱這兒喝酒呢,加代日后的一個好兄弟就該出場了!
加代這邊一回腦袋,因為沿江路的一條街,這邊全是歌廳,路這邊,對面是這個小吃啥的,有點兒類似于像夜市似的,什么小吃都有,晚上九點多鐘,那不正熱鬧時候嗎?
離的也不遠,隔條馬路,代哥眼挺尖的,眼瞅著這小子什么樣呢,身高能在一米七八左右,穿的算是挺破的,蹬個自行車,擱道邊停著,手里邊拿著羊肉串,正擱這兒擼呢。
眼瞅就打他身邊路過一個小偷,順他這個兜里,啪的一夾,轉身就想跑。加代正好瞅的一清二楚,因為距離十多米遠,代哥往起這一站,他喊了一聲,想提醒一下,但是這小子吧,站自個兒自行車邊上,回頭瞅一眼代哥,腦袋往上一挑,甩個頭,好像告訴你啥呀:沒有事兒!
前邊這小偷,也屬實挺嘚的,你偷完你就走得了唄,他不得,接著往前來,前邊還有兩個女的,全叫他把包給下了,偷了四個,這算是跑了。他這一跑,加代這邊也瞅見他了,當時廣州的小偷就特別特別多,尤其當時在越秀火車站這附近,小偷就太多了,就已經多的大伙都見怪不怪了。
代哥這一瞅自行車那小子,往過一來,站在道邊上了:我喊你,你咋不動彈?
“我動彈啥呀,我等著他偷我呢,我先走了,不跟你說了。”
蹬上自行車,刺溜的一下子就跑了,代哥雙手插兜,慢慢悠悠的也跟著過去了,離的也不遠,眼瞅著前邊這小偷跑出去沿江路,往右邊這一拐,一個小胡同,這就拐進去了。
被偷的這小子也是,蹬個自行車直接也沖過去了,往這胡同里哐當的一拐,這小子直接把車停路邊了,眼瞅著胡同里邊得有三個小偷,哐哐拿錢包分錢呢,你那多少錢,你那多少錢,哥三個擱這兒分錢呢。騎自行車這個,啪嚓往過一停,自行車啪的一扔:錢包還我來!
小偷一回腦袋,順后腰小刺刺啪的一掏出來:別找死,聽沒聽見!
“就你們三個人呀,來吧,咱們玩玩,你上來!”
這一說上來,其中一個拿著小卡簧的,往前邊啪的一扎,真準備往那個肩膀上扎,呲啦的一下子,往前這不一伸手嘛,騎自行車這個,手腕啪的一摁住,把那刀得先控制住,另外一只手拿著個拳頭,照著小子面門哐當就是一電炮!
啪嚓的一下子,眼瞅那小偷,個長的不高,長的精瘦,那根本也不抗打,撲通一下,直接一個栽歪:打他,打他!一喊打他,后邊那倆小子也懵了:揍他,揍他!
一喊說揍他,這倆小子上來了,但是這倆小子拿拳頭打,他能躲,你拿腳踹他,他能閃,眼瞅著打這兩個小偷幾個炮子,全給打躺下了。
這邊躺下以后,代哥打旁邊也溜達過來了,手插兜,站旁邊瞅著他,瞅見這三個小偷躺地下,加代原本想過來幫個忙,但這一瞅,瞅樂了,不明白啥意思。
這小子吧,把這三個小偷手里邊搶的錢包,包括說兜里邊揣的,往出這一拽,啪的一下子,揣自個兒兜里面了,里邊得有1000多塊錢,全揣到自個兒兜里了。笑著瞅瞅這三個:以后接著偷,遇著我算你們便宜了,沒給你們送進去!
說這話的功夫,自個兒推自行車準備走了,加代往這一來:哥們,你這招挺有意思呀!
“你啥時候趕過來的?”
“剛才我還尋思提醒提醒你呢,整半天你這個啥,你有點兒意思,你這是咋的,你是搶小偷的呀?”
“不怕你笑話,我這外地過來的,到廣州這邊也沒有啥手藝,吃不上飯了,所以我這一尋思,我也不能出去偷去,也不能搶去,正好就有小偷,小偷還多,我這些日子就這么過來的。我成天就把這錢包往出露個角,我就等著他們偷,完了之后呢,我就找他們,我指定能找他們老巢,有的時候三五個,有的時候一兩個,反正我是能把這錢包搶回來,對付個吃喝。”
“兄弟,聽你說話這口音不是這邊的,哪兒的人?”
“我老家是山東濟南的,來這邊一直沒有事兒干,來這邊快一年了,也一直沒有工作,這地方不適合我,節奏太快,都講究做生意,我這也跟不上節奏,跟他們整不明白。謝謝啦,這年代你還能喊一聲提醒我。”
“別著急!”代哥啪的一攔他:你先別著急,兄弟,遇見就是緣分,這么的,走,你有事兒沒?你要沒有事兒,正好那邊歌廳是我開的,到我這兒咱倆喝點兒,交個哥們。”
“不是,這幾個小子,一會兒我要不走的話,他們要來找我來,那你可有麻煩啦。”
“我要是怕,那我就不過來了,走吧,過去喝點兒酒去,咱倆嘮嘮。”
“你這人挺實在的,那走吧。”
他也沒拿加代當回事兒,哥倆有一句沒一句的擱這兒閑聊:兄弟,咱倆擱這兒嘮嗑,你這也挺實在的,我也不瞞你,整個這一條街,整個的酒水供應都是我在做,這個收入還算比較可觀,你要是沒有啥事兒干,你留在我這兒,我瞅你挺投緣對意的,咱倆以后一起干,行不行?你幫我打打下手啥的,你幫幫我忙。
“我不愛給誰去管點事兒啥的,不好意思啦,我是不愿意受那約束。”
“沒事兒,不愿意這么地,那就無所謂了,是不是,咱倆該喝酒喝酒。”
倆人擱這塊兒聊天,嘮嗑,得過去四十來分鐘了,酒也沒少喝,這小子也挺能喝,江林眼瞅著打旁邊得跑過來二十來個,得有十七八個,全是這幫半大小子,二三十歲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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