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人自從與寶玉有了云雨情之后,常常以柔情控制寶玉。寶玉稍有點(diǎn)沒順?biāo)鈺r,她便各種生氣不理人,寶玉總是低聲下氣的哄著。賈府真正的主子少爺,卻被一個丫頭拿捏得死死的。
襲人不但拿捏寶玉,她對黛玉也是各種詆毀。她一心盼望著寶釵成為寶二奶奶,所以對黛玉是充滿敵意。
01 說黛玉不做針線活
書中第三十二回,襲人又要湘云給她做針線活。湘云說過去不知給她做過多少,但如今卻不做了,為啥?因?yàn)樗o寶玉做的扇套子被剪了。
起因是襲人哄寶玉,說是新近外頭有個會做活的女孩子做的,說紥的出奇的花,讓寶玉拿了扇套子試試好不好看。她根本沒提是湘云做的。
寶玉信了她的話,便拿出去給這個瞧給那個看的?!安恢趺从秩菒懒肆止媚?,鉸了兩段?;貋硭€叫趕著做去,我才說了是你作的,他后悔的什么似的。”
黛玉和寶玉生氣是不是因?yàn)檫@個扇套子的事,文中并沒說。“鉸了兩段”,是黛玉鉸的還是寶玉鉸的?文中也沒說。但襲人認(rèn)定了是黛玉鉸的,也認(rèn)定了黛玉和寶玉斗氣就是因?yàn)檫@個扇套子。
其實(shí)黛玉剪東西一般只剪自己做的東西,別人做的她是不會動手的,頂多丟回給寶玉。這是教養(yǎng)問題。
襲人憑自己的想象,便先入為主認(rèn)為一定是黛玉鉸的。這未免有點(diǎn)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史湘云道:“越發(fā)奇了。林姑娘他也犯不上生氣,他既會剪,就叫他做?!币u人道:“他可不作呢。饒這么著,老太太還怕他勞碌著了。大夫又說好生靜養(yǎng)才好,誰還煩他做?舊年好一年的工夫,做了個香袋兒,今年半年,還沒拿針線呢?!?br/>
什么叫“她可不作呢“?黛玉的手工一點(diǎn)也不比別人做的差。如果她平時都不動手,哪里來的巧手?府里姑娘過生日,大家喜歡送針線活作禮物,黛玉送的禮自然也是自己做的。
說黛玉不作針線,是因?yàn)轺煊駴]有像湘云一樣天天幫她干活,所以就叫不作?
再說了,就算黛玉不做這些活,又哪里輪得到襲人來說呢?既然“老太太怕他勞碌著了,大夫又說好生靜養(yǎng)才好”,那黛玉好好修養(yǎng)本就是最正確的做法嗎?襲人哪里來的不滿,她又有什么身份對賈母和大夫的做法提出質(zhì)疑?
黛玉出身高貴,父親是探花,母親是國公府當(dāng)年最尊貴的小姐。如今就算父母不在了,她依然是賈母最疼愛最看重的外孫女。
襲人卻當(dāng)著寶玉和湘云的面埋汰黛玉,完全不考慮自己只是一個丫頭,她憑什么去說黛玉呢?一個下人居然背后詆毀主子,這是什么規(guī)矩?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
02 說黛玉小性愛賭氣
寶玉不愿意去見賈雨村,湘云便勸他:
“如今大了,你就不愿讀書去考舉人進(jìn)士的,也該常常的會會這些為官做宰的人們,談?wù)勚v講些仕途經(jīng)濟(jì)的學(xué)問,也好將來應(yīng)酬世務(wù),日后也有個朋友?!?br/>
寶玉聽了卻讓湘云趕緊到別的姊妹屋里坐坐,“我這里仔細(xì)污了你知經(jīng)濟(jì)學(xué)問的。”
襲人道:“......上回也是寶姑娘也說過一回,他也不管人臉上過的去過不去,他就咳了一聲,拿起腳來走了。這里寶姑娘的話也沒說完,見他走了,登時羞的臉通紅,說又不是,不說又不是。幸而是寶姑娘,那要是林姑娘,不知又鬧到怎么樣,哭的怎么樣呢。
提起這個話來,真真的寶姑娘叫人敬重,自己訕了一會子去了。我倒過不去,只當(dāng)他惱了。誰知過后還是照舊一樣,真真有涵養(yǎng),心地寬大......那林姑娘見你賭氣不理他,你得賠多少不是呢。”
她說“寶姑娘叫人敬重,有涵養(yǎng),心地寬大”,這也罷了。畢竟寶釵將湘云的小戒指兒送給了她,她眼皮子淺自然將寶釵當(dāng)“奶奶”了。
但是她說“那要是林姑娘,不知又鬧到怎么樣,哭的怎么樣呢”,“那林姑娘見你賭氣不理他,你得賠多少不是呢”。聽聽這話,怎么感覺她比王夫人還像寶玉的媽呢?
寶玉哄一下黛玉,她便醋海翻滾了。又說黛玉鬧,又說黛玉賭氣,她可曾清楚黛玉為的是哪般。何況就像寶玉說的,“林姑娘從來說過這些混帳話不曾?”
黛玉和寶玉是知己,她從來不曾逼迫寶玉讀書考取功名,她喜歡他為了是自己的心,而不是他日后是否能為官做宰。寶玉喜歡的人,自然也是能和自己同頻的人,而不是祿蠹之流。
襲人當(dāng)自己是圣人一般,不僅天天對寶玉面提耳授,還得時時抨擊黛玉,以清除寶玉心中的“魔障”。
03 說黛玉不是咱家人
第六十二回,這一天寶玉生辰,大家都過來祝壽。經(jīng)襲人和湘云提起,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邢岫煙、寶琴、平兒和寶玉是同一天生日。這下大家相互拜了又拜,非常熱鬧。
探春笑道:“倒有些意思,一年十二個月,月月有幾個生日。人多了,便這等巧,也有三個一日,兩個一日的。大年初一日也不白過,大姐姐占了去。怨不得他福大,生日比別人就占先。又是太祖太爺?shù)纳?。過了燈節(jié),就是老太太和寶姐姐,他們娘兒兩個遇的巧。三月初一日是太太,初九日是璉二哥哥。二月沒人?!?br/>襲人道:“二月十二是林姑娘,怎么沒人?就只不是咱家的人?!?br/>
探春忘了黛玉的生日,襲人倒是記得,因?yàn)樗鞘悄翘斓纳铡?墒且u人說完,卻在后面加了一句“就只不是咱家的人”。
黛玉雖然姓林,可是賈母早將她當(dāng)成是自己人了。
比如第二十二回,寶釵過十五歲生日那回,文中寫到:
就在賈母上房排了幾席家宴酒席,并無一個外客,只有薛姨媽,史湘云,寶釵是客,余者皆是自己人。
“只有薛姨媽,史湘云,寶釵是客,余者皆是自己人”,說明黛玉是在自己人的范圍內(nèi)的。
又如第三十五回,寶玉和荷葉羹那回,文中也寫了:
賈母道:“提起姊妹,不是我當(dāng)著姨太太的面奉承,千真萬真,從我們家四個女孩兒算起,全不如寶丫頭。”
我們家四個女孩兒,其中有一個就是黛玉。賈母不僅心里一直將黛玉當(dāng)自己人,她每每跟別人說起都是這個意思。
再有第七十四回,鳳姐奉命抄檢大觀園。其中鳳姐和王善保家的對話:
說著,一徑出來,因向王善保家的道:“我有一句話,不知是不是。要抄檢只抄檢咱們家的人,薛大姑娘屋里,斷乎檢抄不得的?!蓖跎票<业男Φ溃骸斑@個自然。豈有抄起親戚家來?!?br/>
只抄自己家的人,不抄親戚家的,所以寶釵的屋子沒有抄,黛玉的屋子抄了。
這一樁樁一件件再明顯不過了,賈母說黛玉是自己人,鳳姐也說黛玉是自己人。王善保家的沒有意見,賈府三春也沒有意見,有意見的僅有襲人。
她一個賣身為奴的丫頭,哪天說不準(zhǔn)就被主子攆出去了,卻在此大言不慚的說黛玉不是咱家的人。她這居心,真的叵測。
04 稱呼都沒有,直說黛玉為“她”
還是寶玉生日這回,吃過點(diǎn)心之后,大家也有坐的,也有立的,也有在外觀花的,也有扶欄觀魚的,各自取便說笑不一。探春和寶琴在下棋,寶釵岫煙在旁觀局。
黛玉和寶玉則站在花下,說起探春管家的一些事情,不久黛玉轉(zhuǎn)身走開了。
寶玉正欲走時,只見襲人走來,手內(nèi)捧著一個小連環(huán)洋漆茶盤,里面可式放著兩鐘新茶,因問:“她往哪去了?我見你兩個半日沒吃茶,巴巴的倒了兩鐘來,她又走了?!睂氂竦溃骸澳遣皇撬?,你給她送去?!?br/>
寶黛在說話,襲人看見便端了茶過來,誰知黛玉走開了。
此時襲人很直接的說:她往哪去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雖然能聽明白襲人口中說的人是黛玉,但是就這樣硬生生的稱黛玉為“她”,真的好嗎?怎么也得說聲“林姑娘”吧,哪有她這樣沒禮貌的。
此時就算是寶釵過來,也會說“顰兒往哪去了”,而湘云探春說的多半是“林姐姐”或“林姑娘”。只有襲人,沒主沒仆的張口就是“她”。若這個“她”是寶姑娘,襲人還敢這樣說嗎,還會這樣說嗎?
襲人對黛玉的敵意,真的從一個稱呼就可以看出來。而黛玉根本不是襲人說的“小性子”、“愛發(fā)脾氣”,相反她就是太好性子了,不跟人計(jì)較。所以襲人才會這樣沒規(guī)矩,人前人后的詆毀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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