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多部女性題材影視作品和觀眾見面,從《墜落的審判》《出走的決心》到《山花爛漫時》《好東西》,女性主義作品同女性主義書籍一樣有燎原之勢,越來越多的女性被鼓勵走出被禁錮的語境,發出自己的聲音。
歡喜首映已獨播上線聚焦70年代歌舞女郎生存狀態的丹麥劇集《歌舞女郎》。
在剛剛落下帷幕的2024年丹麥電視電影羅伯特獎中,《歌舞女郎》獲得最佳劇集在內的六項提名。
從上世紀60年代開始,女權運動席卷歐洲,《歌舞女郎》發生的70年代,各種女權運動更是如火如荼。
在《歌舞女郎》片頭,當時的女性身著紅色絲襪上街,對應的便是丹麥效仿紐約的紅襪運動。女人們留腋毛、穿背帶褲,拒絕被服美役裹挾。
《歌舞女郎》靈感來源丹麥真實歌舞女郎的故事。
當時的歌舞女郎們雖仍是以身材為招牌的視覺名伶,但她們中的一些人,已經明白在不平等的世界,絕不能以忍讓,讓渡自己的權利。
唱歌跳舞的曼妙女郎,是用后丟棄的玩物,還是專業舞者?
她們是自甘墮落,還是也值得被看見?
《歌舞女郎》不僅關注性別不公的種種現象,更看到“女權”內部的分裂。
不同于“墮落—覺醒—呼吁”的口號式樣板,它在8集的故事中給出了更多元、更包容的解釋。
八名女郎思想各異
“覺醒之路”道阻且長
《歌舞女郎》圍繞八名性格各異的女郎而展開。
中心人物蘇茜和丈夫本是一對舞蹈搭檔。
因一次事故,丈夫終止舞蹈事業,此后便一直以理發手藝養活全家。
丈夫暴躁多疑,蘇茜常被打得鼻青臉腫。
為了女兒的心理健康,蘇茜把私房錢藏在浴室的棉球盒里,希望找到歌舞女郎的工作后,用工資給自己和孩子找個新家,徹底逃離渣男。
然而,蘇茜過了海選這關,卻敗在了薪酬待遇上。
劇團最有梗、最能帶來收入的角兒今年準備出走,今年能不能賣出票都是問題。
歌舞女郎的這季收入降至4000克朗,但同臺演出的男性樂隊成員,仍能和去年保持一個水平。
蘇茜準備聯合其他女郎反對,但被財務個個擊破后,她們的維權夢破碎了。
要么接受,要么走人。
即使是4000克朗,在當時也是一筆錢,好不容易找到工作的舞者不愿得罪上層。
就這樣,蘇茜看好的房子沒有了。
她只能繼續攢錢,等著下次逃走的機會。
娛樂劇團的性別權利意識并非非常落后,劇團允許女性表演、參與討論,給女性一定的工作空間。
但這樣的空間極其有限,歌舞女郎八人擠在一個小小的排練間內,最熱的時候只有一個風扇。
她們海選時被要求當眾換衣服,男性成員可以撫摸她們的乳房打招呼,她們也需要在后臺服務劇團的媒體和VIP。
在劇團老板眼里,歌舞女郎的作用是袒胸露乳滿足男性觀眾的窺視欲,做八個令人滿意的花瓶。
為此,他特別叮囑女郎,在跳舞時故意掉衣服,裝作是意外,讓客人盡興而歸。
另外,八名女郎的背景、性格也做了設定。
中心人物蘇茜是一名家庭主婦,也是家庭暴力受害者。烏拉貝麗特專業強,但超齡嚴重,被各處挑挑揀揀。
喬伊陪朋友海選,意外發現編舞天賦,對“女權”不感興趣,只對自眼前利益感興趣。
狄安娜是舞蹈隊長,她有男友,但她對性取向產生疑問。
薇貝克是一名進步女青年,但她對女權的理解困在理論上,被隔壁的團體頭頭迷住后,她馬上跟女權割席了……
劇集還有一些可圈可點的配角。
蘇茜的母親知道女兒被揍卻幫著女婿說話。
劇團的男性表演者因為女性表演者表演得更好就“破防”了。
媒體來劇團提前看戲,他們的采訪問題卻更像是一場性騷擾表演秀。
歧視無處不在,但他們總會巧妙包裝成是你的錯。
《歌舞女郎》也反類型地關注到了“女權”內部分化的聲音。
劇中的女人們并不是什么完美的覺醒樣本。
她們批評“戀愛腦”,但也陷入結婚生子的迷思中。
她們反抗劇團,但總有人忍不住想去告密。
她們也接受著女權組織的批判,但女性一定要打扮的模糊性別才是進步嗎?為什么女權最終變成了女性之間批判彼此不夠“覺醒”的混戰?
如果你也有著這樣或那樣的疑問,《歌舞女郎》是一個非常優秀的觀察樣本。
劇中人與其說活成了“女權”的樣子,不如說她們終于明白,女人和男人一樣,需要被當成一個個體尊重,這種尊重是沒有一個固定的樣板需要遵循的。
兩位女性主創自編自導自演
MeToo鼓舞全世界的女人
露易絲·梅里茨和迪特·漢森是《歌舞女郎》劇集的打造者,這兩位年齡超過50歲的女性自編、自導,還出演了整季劇。
作為多年的好搭檔,她們持續為女性權益發聲,批判社會通過洗腦的方式潛移默化地馴化女性放棄自己的權益。
2017年,迪特·漢森在第三次觀看迪爾奇,就是那位在劇中跳槽引發騷亂的大人物的傳記劇時,突然注意到后面的歌舞女郎們衣著暴露、沒有名字,還被打耳光。
懷揣這些歌舞女郎為什么不配被看見的疑問。五年后,在積累了大量采訪資料后,兩位女性制作人交出了她們的作業——《歌舞女郎》。
丹麥歌舞劇歷史悠久,是丹麥引以為豪的傳統之一。
許多這部劇中的人物都是當年真正的佼佼者,比如劇團老板普雷本、被拉來救場的喬根·雷,女性歌唱家莉莉·布羅伯格、演員莉斯貝特·達爾。
70年代對丹麥來說是一個開放且自由的時代,但用今天的眼光看待過去,那肯定是一個可以公開“厭女”的時代。
在劇集中,有一首把女性比喻成無能者的開場之歌。
歌舞女郎們陶醉地把手放在男性身上撫摸,對男子氣概的崇拜極其露骨,但當時,女性們并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并將其中的比喻視作一種幽默的調侃。
澤塔·德·弗里斯是1975年的一名舞女,她就是劇中喬伊的原型,身高不夠的她在參加舞劇第二年就被普雷本開除。
歌舞女郎在當時有著極其嚴苛的外貌、身高要求,而對她們的關注基本都集中在了乳房和屁股上。
在《歌舞女郎》中,為了反抗這種赤裸裸的歧視,舞者的年齡被設定在20歲到40歲之間,但劇中對于年齡和外貌的歧視臺詞,依舊會讓今天的觀眾有被冒犯的感覺。
澤塔·德·弗里斯覺得在那個時候,世俗的觀念還沒有那么敏感。但有一件事還是給她留下了印象,小鹿舞之后,女郎們被要求彎下腰背對鏡頭拍屁股,第二天的報紙將雙版印刷這些屁股,配上每個人的名字和簡介,她感到十分冒犯。這個場面也在《歌舞女郎》中以比較溫和的方式出現。
《歌舞女郎》是一部從頭至尾關注女人,而不是讓女人變成背景板的作品——這是露易絲·梅里茨和迪特·漢森從寫這部劇時就定下的規矩。
2017年起,MeToo運動席卷中、美、日、英、法、韓、澳等國家,女性的團結模糊了國界,她們發聲的勇氣會“傳染”,這場運動深深鼓舞了兩位主創。
她們查閱丹麥上世紀的紅襪運動口號時,發現這些標語和今天并沒有太大區別,換言之,在50年內,女性的權利并沒有得到真正的進步。
這就是為什么她們要在這部劇里面勇敢地發聲:“當我們保持沉默時,我們無法改變任何事情,那么它只會是向內發展的螺旋”。
丹麥歌舞劇的輝煌歷史需要銘記,但正因它如此成功,它更需要在性別視角上得到新的注腳。
《歌舞女郎》
歡喜首映 獨播上線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