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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寫平庸的故事/

　　賬都記在小本本上了

　　文/王芳潔

　　編輯/楊磊

　　中國歷史上，有不少給兒子起名字的軼事。

　　比方說，山西票號的首創者、大商人雷履泰，有個對家叫毛鴻翙，二人曾經分別為日升昌的大掌柜和二掌柜，當然也是競爭對手。后來，雷履泰生了個兒子，干脆取名叫雷鴻翙，不過，毛鴻翙也不是大肚量的商人，他馬上還以顏色，給自己孫子起名毛履泰。

　　其實現代也有類似的故事，香港富豪李兆基的兒子叫李家誠，跟首富李嘉誠的名字就差一個字，并且讀音還完全相同，加上二人都是地產巨賈，在香港那一畝三分地里攪弄風云，圈子實在小，所以坊間傳言，這么起名正是應了民間的說法——“打仔”。

　　收拾不了老子，那就給兒子取他的名，四舍五入，就算收拾他了。

　　這樣的商界典故，記者出身的鐘睒睒，雖然素來博聞強記，但日理萬機，也未必有所了解，所以以下故事，如有一點雷同，很可能是純屬巧合。

　　01

　　11月20日，作為前中國首富的鐘睒睒出現在記者會上，談起了農夫山泉今年剛剛推出的綠瓶水。

　　今年4月末，距離鐘睒睒發布《我與宗老二三事》僅一個多月，農夫山泉突然推出綠瓶水，和紅瓶農夫山泉天然水不同的是，綠色瓶裝的是純凈水，時隔24年，農夫山泉重新殺入純凈水賽道，究竟為什么呢？

　　畢竟，鐘睒睒不止一次說過“純凈水對人的身體健康不利”。現在，謎底揭曉了，鐘睒睒坦承，“我們生產綠瓶水（指純凈水），說句老實話，那個時候是一氣之下。”

　　農夫山泉綠瓶純凈水上市以來，以1元/瓶的定價攪動了整個純凈水市場，讓市場重新回到了1元時代，甚至在部分渠道，農夫山泉綠瓶水12瓶純凈水只售8.9元。可以對比的是，同類型的怡寶零售價在1.2元左右，而娃哈哈則要2元。

　　眾所周知，純凈水生產又不難，沒什么技術含量，所以價格當然是最大的競爭力。

　　而鐘睒睒似乎并不在乎能從綠瓶水里賺多少錢，一直控制綠瓶水的價格，不準賣貴，只為告訴大家：純凈水就是只值那么多錢。

　　在記者會上，他更是對純凈水下了這么個斷定：“口渴的時候可以臨時買一瓶、兩瓶沒有問題，不要長期整個家庭從早上到晚上喝，長期喝一定是有問題的。”

　　人家都說“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沒見過哪個創始人在產品上市后的第一槍，先把自己“崩了”。這，很鐘睒睒

　　不過鐘總的“槍口”，可能并不止是對內。

　　眾所周知，在農夫山泉綠瓶水上市以前，純凈水市場上可是有品牌用綠瓶包裝的，那就是怡寶，并且，在中國的純凈水市場中，怡寶連續十二年穩居第一，在整體包裝飲用水市場中，怡寶則僅位于農夫山泉之后，這也是十年未有變化之格局。

　　所以，在農夫純凈水上市前，老百姓心里早就有綠瓶水了。?????????????????????????????????????

　　2024年上半年，受網絡輿情影響，農夫山泉包裝飲用水的銷量大跌18%，當然行業老大的銷量跌了，并不代表著原來喝農夫的人干脆去喝涼白開了，他們只是換了品牌。

　　所謂一鯨落萬物生，2024年上半年，怡寶的銷量同比上漲了近6%。今年10月，怡寶母公司華潤飲料乘勝追擊，在港股IPO。

　　那場令農夫山泉元氣大傷的輿情風波，到底是突如其來，還是被帶了節奏？沒證據，也不好說。但總之，在風波一個多月后，鐘睒睒放棄自己的“宗法”，推出了純凈水，瓶身包裝主色和怡寶一致，價格還比競爭對手便宜。

　　對純凈水產品，鐘睒睒甚至蓋章定論：綠瓶水就是只值那么多錢、長期喝一定有問題。這就像把自家不爭氣的小兒子，踢出了接班人序列。

　　所以，哪怕農夫的綠瓶水不賺錢，也能達到兩個目的：

　　第一，通過低價搶占競爭對手市場份額，并把大家都拖到價格戰里，誰都別想賺錢。

　　第二，一旦綠瓶水的心智被釘在——不如紅瓶水值錢、不如紅瓶水（天然水）健康，那農夫山泉的基本盤就贏了。至于其他水嘛，甭管啥牌子，只要是綠色的，偶爾喝喝就算了。

　　難怪鐘睒睒說，對于綠瓶水的發展，他一直很克制，只有一個SKU和一個規格。

　　看來，綠瓶農夫的戰略定位根本不是為了規模和利潤，而是為了四兩撥千斤。

　　02?

　　盡管早過了耳順之年，鐘睒睒仍然很有銳氣。同日的會上，他可以說是“拳打”拼多多，“腳踢”張一鳴。

　　在他看來，“多多的價格體系對中國品牌、中國產業是一種巨大傷害”，但，他所說的“中國品牌”，一定包括農夫山泉吧。

　　而上半年，農夫山泉與鐘睒睒更是網暴的直接受害者。所以，鐘睒睒喊話張一鳴，請“其承擔企業文明的規則”，并且請“頭條和抖音立刻刪除網暴相關的言論內容”。

　　看似沒什么聯系，但鐘睒睒點到的純凈水、拼多多、頭條和抖音，都在某個方面，和他有過交手。

　　今年2月，宗慶后去世后，鐘睒睒意外成為輿論風波的中心，很多事情看起來匪夷所思，例如有人猜測，這是由于娃哈哈與農夫山泉的競爭關系所致。

　　但要說起來，二者體量差異巨大，在包裝水市場上，農夫山泉的市占率超過20%，而娃哈哈才不過個位數。

　　風波的確迅速蔓延，就像被一些無形的手推動，其中有一只倒是很明確，它的名字叫算法，但另一只，直到今天，鐘睒睒也只以純凈水一筆帶過。

　　那場風波之后的9個月了，盡管遭遇了母親的離世，在大多數時候，鐘睒睒依舊保持沉默。

　　但從今天的發言來看，很多賬，他都記在心里了。